千雪跟在明君祈身後,亦步亦趨。
“再過一會,船會進城!”明君祈走着,回頭對她說了一聲,“燈會很美!”城裡的岸,窄小,比不得郊外寬敞安靜。帶着女眷,在郊外登船最爲適宜,可以免去女眷們排頭露面的尷尬。船緩緩駛入城中的時候,燈會剛剛開始,時機也最爲適宜!
千雪悶悶點頭,沒有言語。低頭往前,頭突然撞上一堵牆,她齜牙咧嘴,擡頭,明君祈正瞧着她,眼神迷離,看不出情緒。無言以對,她揉了揉額頭,繞過他,往船內而去。
手突然被拉住,一個旋身,她落入那個溫暖又冰冷的懷抱,擡眸,對上他,無盡的沉陷。轉開眸光,她低頭道:“放開我,拉扯的,形象不好!”
“怎麼啦?”明君祈低頭,擡起她的下頜,瞧着她。
“沒什麼!”千雪搖頭,依舊不敢看他溫柔的雙眸。
明君祈低嘆一聲,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今晚與霍影好好玩。晚上,我過去。”說完,又握了握她的手,轉身,往船艙而去。
“明君祈!”
他頓住腳步,有些驚訝,不是因爲她直呼他的姓名,而是因爲腰上那雙緊緊抱住他的手。明君祈沒有轉身,只是緊握住那雙在顫抖的手,輕聲說道:“想跟我說什麼?”
“我不想你進去!”因爲激動,千雪的脣,上下顫抖着,“因爲,我不喜歡你有那麼多女人。你知道嗎?我嫉妒了!我的心好矛盾……”最後,聲音哽咽。
明君祈轉身,將她抱起,兩人站在船頭,迎着夕陽。他低頭,吻了她,很輕,很柔,滿是疼惜。他問:“你矛盾什麼?”
低沉的聲音,溫柔性感,誘導着她說出心事。
千雪擡起汪汪淚眸,“明君祈,你知不知道你對我這麼溫柔,讓我很害怕!所以,我在矛盾,該不該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溫柔?要不要適可而止的離開?我……”
明君祈伸手,捂住她的小嘴,“不許說離開!更加不許離開!”
“爲什麼?”千雪擡眸,有些期許。
“因爲,你是我的妻!”第一次,他說她是他的妻,而不是
說她是他的女人。雖然沒有期待中的甜蜜言語,千雪知足。她踮起腳尖,吻住那已經不再陌生的脣。沒有羞澀,只有無盡的專注。
第一次,她主動吻他。
那麼專注。
那麼深情。
明君祈深深地擁着她,迴應着她的深情。
千雪醉了。
若愛,何不深愛?就像剛纔一樣,不顧一切、不計傷害,大膽的狠狠地愛,那樣勇敢的感覺會不會也如現在這般甜蜜美好?心底深處,一個聲音,在放肆叫囂着,“隨心去吧!”
隨心去吧!
船舷上,相擁而吻的人兒,被夕陽拉出長長的影子,倒映在清透的水裡,美好和諧!夕陽很溫柔,夏風舒適,那樣和諧的一對身影,刺疼了好些人的眼睛。
明君祈擡臉,見千雪一臉尷尬,隨着她的眼神望過去,見喬晗煙正挑開門簾,定定地站在哪兒,神色尷尬。她的身後,跟着一羣女人,那些名義上是他姬妾的女人。
明君祈輕輕摟着千雪,擰眉問向那些女人,“怎麼出來啦?”
“大家等你等得久了,便結伴來尋。我們這就回去,先爲王爺王妃添上碗筷。”喬晗煙乖巧的聲音響起,打散了所有的尷尬。她領着衆人,緩緩退入船艙。
門簾落下,臉上的笑容消散。淚,不自覺地劃出,喬晗煙擡腕不着痕跡地拭去淚痕,擡臉,已經是一張親切的笑容,眼裡的利芒收斂乾淨。
“進去吧?”攬着千雪,明君祈輕聲詢問。
千雪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吃吃”笑了,不顧他一臉的疑惑,她丟下一句話,挑簾進了船艙。“明君祈,我想好要怎樣對你好了,你可千萬不要負我喲!”
宴席間,千雪被安排坐在了明君祈左邊,她低頭仔細吃着東西,餘光還是隨時能瞥見他的溫柔,腿被迫在他的大掌下摩擦,她偷偷退後,他的大手卻跟來,力道加重,算是對她的警告。
忍住羞澀,儘量讓自己的笑容自然些,她在應付那些女人。女人們,七嘴八舌,含沙射影着嫉妒。綿裡藏針挑撥着她與喬晗煙的關係。
時間久了,千雪
煩悶不已,擡眸,見角落裡的霍影也是一臉厭煩,她靈機一動。手撫上那雙越發放肆的大手,眼神哀求,瞧見他淡淡點頭,她心底一陣歡喜。趁衆人不注意,她悄悄起身,退後一步,飛快隱入黑暗。
瞧見她欲蓋彌彰的動作,明君祈低頭一笑,喚來年小瑞低語幾聲。擡眸間,神色似乎更爲溫和了些,冷峻的臉,微微帶笑的眼,女人們頓時爲之興奮,你一言她一語,嘴裡更是不停。
喬晗煙溫柔地倚在明君祈懷裡,偶爾適時地回衆人一句,大多數情況,她都靜靜地坐着,留意着明君祈的神色,心底酶澀的心情越發沉重。
那頭,霍影與千雪偷偷溜出船艙,心情大好。剛要歡呼,突見年小瑞出現,“王妃娘娘,王爺吩咐,讓您不要走遠。還有,水深,注意安全。”
說罷,年小瑞躬身,入了船艙。
虛驚一場,霍影拍拍胸口,暗自慶幸,千雪則淡淡地笑着,走至船頭。夕陽已殘,太陽落下山頭,月亮正緩緩悠悠地爬上來,微光映在河面上,一片寂靜。
船漸漸入城,沿岸燈火輝煌。河裡的畫舫漸漸多了起來。船艙內傳來陣陣笑聲,千雪一拉霍影和沉魚,三人順着黑暗,連忙藏在了船邊上,千雪悄悄探頭出去,發現明君祈正四處尋找着什麼,她連忙縮回腦袋。
靜靜在船邊坐了會兒,見明君祈那邊半晌沒有反應,心裡有些失落,他竟然真的沒有找到她,不過轉個彎的距離。
霍影撿起船邊的花燈,一個個放入水中,嘻嘻笑着,不斷調侃着千雪,“千雪姐姐,你居然開始應付起那些女人來了,嘿嘿,看來,你真的接受王爺了。其實,你跟王爺挺合適的!”
千雪放下一個花燈,笑罵道:“鬼丫頭!”
霍影神秘兮兮地湊近千雪,“姐姐,我提醒你喲,你現在很危險,那些女人的手段多着呢!她們肯定千方百計在算計着你,所以,千萬小心!”
千雪剛想答話。船頭突然傳來悽慘的尖叫聲,是那些女人在聲聲呼喚着“王爺,王爺。”
千雪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明君祈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