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然一聽,覺得這話媽媽說的還是在理的。
是啊,從小到大,蕭伯山確實是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他,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尤其是花錢方面,不管他怎麼花,花多少,他從來不管,從來不過問。
大學畢業後,就算他不務正業,不去公司上班,他也沒有怎麼說過他,換成其他家長,早就要將這樣的自己給拋棄了。
他發現,自己除了有一顆善良正直的心外,好象真的是一無所有,甚至是一無是處。
難怪這些年來,蕭伯山從來沒有拿正眼瞧過自己,雖然他沒有罵過他,但是,他能感受到他對他的那種不期望,甚至是蔑視。
對蕭默然而言,這不是疼愛,這是一種不聞不問的漠視。
在這種漠視下,他堅強地活了二十八年,想想自己確實夠勇敢的。
“是,他是沒有罵過我,但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也從來沒有管過我,在他眼裡,我是個一無是處的人,他怎麼可能罵我管我?估計,他要罵要管的人不在這個家裡,是在另外的家裡吧?!”蕭默然火冒三丈。
一個父親,從來沒有耐心引導過自己的兒子,每天不拿正眼看他,這樣的父親,是好父親嗎?
“蕭默然,你簡直不可理喻!”蕭伯山對於兒子的這番話表示了莫大的憤怒。“你知道一個人想要成功,要付出多少努力嗎?”
“哼!”蕭默然卻始終冷哼,一臉嫌棄的表情。
“像你這種從小到大都靠父親,跟寄生蟲沒有區別的人,怎麼可能會懂得並珍惜別人的勞動成果?怎麼會知道別人有多麼不容易?”
“蕭伯山,你少在這裡說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一個人再想成功,也不成踐踏別人的生命,你有數過嗎?你的腳底下到底踩了多少人的屍體?!”
“蕭默然,你太放肆了。”蕭伯山再一次暴怒。
“蕭伯山,我對你沒有別的乞求,我只是希望你能放過楚志遠,放過白露露,放過蝶戀花,蝶戀花是白家的東西,它不屬於你,楚志遠有他自己的人身權力與自由,你沒有權力去控制他,白露露是白叔叔的女兒,白叔叔是你的好兄弟,你不能無情無義,做的太絕,否則,你會遭報應的。”蕭默然毫不留情地罵道。
“蕭默然,老子的事情,你少管。”蕭伯山根本就不聽兒子的勸告。
有個人能夠死心踏地爲他賣命,這種效果非同一般,一般人也無法明白。
“只要你不繼續殺人放火,別的事情,我是不會管的,但是,蝶戀花和楚志遠的事情,我管定了。”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管。”蕭伯山冷笑。
蕭默然憤怒地瞪着眼前這個人,不,不是人,在他眼裡,他是魔頭,一個披着人皮的大魔頭。
“如果你還是個人,就放棄對楚志遠的控制,他是人,不是牲畜,你明白嗎?”蕭默然真的是很憤怒,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真的是令他絕望。
“蕭默然,你口口聲聲說我控制楚志遠,我什麼時候控制過他了?我控制他又能幹什麼?請你不要血口噴人。”
“蕭伯山,你還真不是個男人,男人應該敢作敢當,你既然做了,爲什麼不敢承認?”
“我沒做,我爲什麼要承認?”
“我真的沒有做嗎?”
“我當然沒有做?”
蕭默然搖頭,眼睛裡充滿了對他的絕望。
看來,他的話在蕭伯山面前,是沒有絲毫影響的。
“蕭伯山,我今天就告訴你,如果你膽敢動楚志遠一根汗毛,膽敢打蝶戀花的主意,敢再傷害白露露,我就死給你看。”
“蕭默然,你瘋了嗎?”蕭伯山震驚地看着兒子,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是的,我是瘋了,我攤上你這樣的父親,我豈能不瘋?楚志遠也是人生人養,露露更是一樣,而我,跟他們是沒有區別的,如果他們活不成,我死了,就當是給你贖罪吧?”說完這句話,蕭默然沮喪地坐到沙發上,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蕭伯山一臉震撼地望着蕭默然,許久沒有再說出一個字來。
“伯山,你別生氣,張媽的飯已經熟了,我們去吃飯吧?難得你今天回來這麼早……”
蕭太太見狀,走過去並勸慰道。
“去你的。”蕭伯山憤怒出聲,大手一揮,將蕭太太推開。
蕭太太沒有站穩,身體連續向後幾個趔趄,栽坐到地上,腦袋還撞到茶几角上,撞得蕭太太一聲大叫:“唉呀——”
“媽,您沒事吧?”蕭默然見狀,急忙跪到地上,扶住媽媽。
看到媽媽的額頭角上流出血來時,他的臉色頓時變的蒼白,並遞給蕭伯山一記憤恨的眼神:“蕭伯山,你居然當着我的面做出這種事情來。”
蕭伯山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暗忖老婆還真是不經推,他只是輕輕推了一下罷了。
“張媽,張媽,趕緊拿藥箱子來。”蕭默然大聲地喊道,聲音焦急萬分。
他扶起媽媽,坐到沙發上,看着鮮血從額頭上流到臉上,他心裡別提多麼難受了。
“媽媽,很痛吧,您忍一忍,我給你上藥,上了藥就好了。”蕭默然安慰着媽媽,神情異常焦急。
“呵呵,媽媽沒事,媽媽一點也不痛。”蕭太太故意裝做什麼事也沒有,還笑了起來。
“都流血了,怎麼會不痛呢?”蕭默然埋怨道,眼眶都紅了。
“媽真的沒事,一點也不痛,沒事的,你不要怪你爸爸,你爸爸沒用多大力氣,是我自己沒有站穩才倒下去的……”蕭太太笑着對兒子說道,她這麼說,只是不想父子倆個再起衝突。
這二十多年來,她和老公關係一直不冷不熱,老公對她早已沒有了熱情,她們之間形同陌路,但是爲了兒子,爲了這個家,就算是瓦全也要堅持下來。
“蕭伯山,你還站着幹嘛,沒看到我媽受傷了,你就不知道帶我媽去醫院嗎?”蕭默然擡頭,一雙冰冷的眼眸殺向蕭伯山,並衝着他冷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