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跑了,是的,在大家千方百計的想要替他說情的前提下,他跑了。
金曦夕不用去看褚澤的臉色,就幾乎能夠想象出對方心中的怒火燃燒的有多旺。看了眼幾個前來彙報情況的男人,見他們無不穿着統一的正裝,一個個急的滿頭大汗,心情很是忐忑,她不由得出聲道:
“G的身手那麼好,如果他想要跑,那派再多人看守恐怕也守不住吧?”
褚澤的臉色略有緩和,但緊皺的眉頭卻沒有得以舒展,冷冷掃了面前這幾個手下一眼,“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等我開口表揚你們工作認真嗎?”
一聽這話,幾個人連忙匆匆告辭離開,腳底下像是抹了油,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金曦夕本來是要與褚澤一同前去探望G的,這下可好,人都跑了,她還去湊什麼熱鬧?不過,她有些好奇不解,這G爲什麼耐不住xing子逃走了呢?
兩個人的心情都不算好,各懷心事,但儘管如此,褚澤還是陪着金曦夕出去簡單吃了些東西,看着她有些咽不下飯的恍惚模樣,他忍不住低聲安慰道:
“放心吧,一切有我,沒事的。”
回到酒店之後,金曦夕呆在房間裡哪都沒去,心事重重的她打開了電視機,按着遙控器不停調臺,心思已經環遊外太空去了。
直到手機忽然響起,她纔回過神,接起了電話,她得到了一個更爲令人震驚不已的消息。
“曦夕,案件調查被迫中斷了……我們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宋美麗以及她同伴……的屍體,死相極慘。這件事被上層強壓了下來,就目前情況來看,我們無法百分百確定宋美麗是否與國際犯罪團伙傑姆斯暗地勾結,至少,在她被暫時拘留的時候,沒有任何聯絡外界的機會。”
案件沒有調查水落石出,許多細節經不住推敲琢磨,漏洞百出,然而看似豆腐渣工程一般的事件,內裡卻非常堅固,無法將它整個掀翻。
崔茗灝一向是個遵循科學原理的人,不相信天底下有什麼鬼神之說,一切玄乎、不可思議事件的背後,總是人爲而成的。這是他堅信的,然而,這一次,卻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那短短不足
五秒事件內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用科學常理去解釋了。
“我們有監控攝像頭,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輛小型吉普車順着Z型彎道向前行駛,在拐彎時,會經過一個小隧道。也就是說,在那不足五秒的時間內,攝像頭拍不到那輛小型吉普車的情況……”
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機,金曦夕的呼吸有幾分急促,心裡隱約知道了些什麼,卻又好像毫無頭緒。但她卻能從崔茗灝沉重的話語陳述中感覺到,在小型吉普車通過隧道的時候,突然遭遇不測。
“我們警方的車就在距離Z型彎道不遠的十字路口,就等着對方落入陷阱。可是,誰又能想到,在監控拍不到的那幾秒鐘,竟出現了讓所有人終生難忘的一幕——”
崔茗灝深呼吸了一口氣,整夜未眠的他神色疲憊,雙眼帶有紅血絲,“當小吉普車從隧道里出現的時候,警方纔發現了不對勁。是的,雖然車子依然在急速行駛,然而車內包括犯罪嫌疑人宋美麗在內的一共四個人均被當場削斷了脖子,血流涌注,車窗上一片血紅。”
饒是心理有了一定準備的金曦夕,在聽到這裡的時候,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身形一頓,猛地癱坐在牀邊。
她兩眼發直,腦子裡亂哄哄的一片,不斷想象模擬着當時的情景……想到那個猛然身首異處、鮮血淋淋的驚悚場景,她就覺得眼前發花,頭暈目眩。
“怎麼會這樣……”金曦夕嗓子喑啞,用手死死按住了腦袋,緊皺着眉頭,表情十分痛苦,“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當場死亡了……嗎?”
最後一句話問得很是多餘,同時也暴露出金曦夕的脆弱與無奈。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確實該死,可是,在未審判他們罪行之前,就突然以這種方式死去,實在是……
更何況,死了的人裡面,還有她父親的相好,而對方肚子裡,還有個恐怕已經畸形的胎兒!!
不管怎麼說,這種莫名其妙的死法都太過殘酷了,這簡直就是漠視生命的一種極端表現。而最可怕的是,金曦夕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兇手,不是別人,正是她認識的G!
“四人當場死亡,我還在現場
勘查,結果發現隧道內並沒有人做手腳……這個天底下,真的有人能夠在短短几秒時間內,一下子取四人的首級而不現身嗎?而且從屍體被削斷的傷口來看,似乎用的並不是什麼鋒利的兵器……”
說到這裡的時候,崔茗灝語氣微微一頓,用意味深長的口吻緩緩道:
“這樣說起來,不禁讓我聯想到了某個夜晚,似乎有個氣質不凡的神秘少年,也能做到不用任何利器而輕鬆削斷人類皮肉?”
金曦夕的呼吸一緊,語調都提升了幾個高度,“那晚你我都沒有看的非常清楚,不是嗎?更何況,把嘴角戳破流血,跟削斷脖子這種事情能相提並論嗎?更何況,你們第一時間趕到事發現場,有看到兇手逃走的身影嗎?”
一系列反問,讓她的語氣更加肯定,心裡也更加有底,“再說了,我想不出G要殺他們的理由,根本沒有動機。”
是啊,一一分析下來,的確如此。
崔茗灝舉着電話站在公路欄杆處,身後就是被血跡噴濺的小型吉普車,屍體已經被運走,現場沒有被破壞,但卻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兇手就像是憑空出現,殺完了人,又原地消失了一樣,簡直匪夷所思。
而最可笑的是,以上這個匪夷所思的“說法”是唯一能夠解釋的通的答案。就連邢警官都咋舌納悶,難不成,是都教授替天行道來了?
閉上眼睛,感受着一股充滿涼意的風迎面襲來,毫不在意風吹亂了額前的碎髮,崔茗灝對着話筒沉聲道:
“總之,案件調查到這裡,就被迫中斷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們,但最少你和佳仁阿姨的生命安全不受威脅了。”
他倏地睜開了眼睛,烏黑深沉的眼眸清明透亮,鋒芒內斂,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神彷彿可以看穿一個人的內心深處,然而,此時此刻,他神情淡然,目光卻是沒有半分侵略xing。
“人在做,天在看。在我們用一系列道德法律標準去衡量一個人是否有罪時,冥冥之中,他(她)似乎早已被定奪生或死。”
究竟是人爲,還是天意?那還是要深入調查之後,才能得到正確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