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從廚房出來, 擺好碗筷後去叫蕭年,恰好聽到他和蕭爺爺在講電話。
她笑眯眯的走過去,等蕭年結束通話後才問道:“是爺爺打來的?”
蕭年點了點頭。
自從知道他出院後, 蕭老爺子幾乎是一天一個電話的讓他回家, 要不是因爲蕭年早有交待, 他從餘平嘴裡撬不出地址, 恐怕早就衝過來了。
“爺爺也是擔心你, 你家裡地方大,環境好,還有傭人, 回家休養豈不是更好,你非要一個人賴在這破地方……”
蕭年一臉燦笑, “這裡有你啊, 有你照顧我就夠了!”
何歡想想, 覺得自己這幾天跟保姆阿姨差不多,恰好又聽到他之前和蕭老爺子講電話, 說他請了阿姨,其實壓根沒阿姨好嗎!
她忍不住挑了挑眉,含笑道:“敢情你是拿我當阿姨使了?”
說完,她手心朝上伸到蕭年面前,嬌嗔道:“蕭大少爺, 阿姨都是有工資的, 你打算給我開多少薪水呀?”
“我把我整個人都給你, 夠不夠?”蕭年颳了一下何歡的鼻子, 一雙眼睛黑亮如星。
何歡心裡甜的彷彿能滲出蜜來, 扶着蕭年走到飯桌邊吃飯。
五年前,何歡還是朵溫室的花朵, 受盡呵護寵愛,五指不沾陽春水,唯一會的就是泡麪,沒想到五年後,她竟有一手好廚藝,每天變着花樣給蕭年做吃的,簡直能做出一桌滿漢全席來。
當她淡淡的說出自從父親去世後,她一個人生活,又不想每天都出去吃,漸漸的就練出了一手廚藝時,蕭年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如果那時候他在,就可以替她遮風擋雨,她就不必逼着自己變的強大,一想到這些,他又忍不住覺得心酸。
冉冉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經常不着家,何歡爲了照顧蕭年方便,大多數的時間都呆在樓上,冉冉回來過幾次,以爲何歡出門了,並不知道她在樓上,更不知道樓上的房子是蕭年的。
這天何歡出門買菜,回來的時候恰好在蕭年家門口遇到翟子默出來。
兩人都微微一怔,翟子默垂眸看了一眼何歡手裡拎的菜,忽然輕聲道:“歡歡,陪我走一走吧?”
何歡默了默,最終點頭說了聲“好”,把菜放回樓下自己家後,這才和翟子默一起下樓。
兩人在小區裡走了一會,誰都沒有先開口,最後還是何歡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今天是過來看蕭年的吧?”
翟子默點點頭,輕聲“嗯”了一下。
何歡鮮少遇到他這麼沉默寡言的時候,又覺得氣氛尷尬,只好沒話找話道:“最近一直不見你,公司很忙嗎?”
翟子默擡頭看向她,目光中帶着幽怨,“經歷失戀這種事,我難道不能躲幾天舔舐傷口?”
何歡心裡涌出一陣愧疚,不禁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翟子默,對不起!”
“如果覺得對不起我,那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有什麼比不上蕭年的?”
看到翟子默一本正經的樣子,何歡忍不住嚇白了臉。
誰知翟子默忽然笑了,擡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解釋道:“瞧把你嚇的,我逗你玩的,既然你愛的人不是我,我費盡心思勉強你和我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
翟子默突然決定放手,反而讓何歡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一直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她驀然想到在她回來前,翟子默已經見過蕭年了,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些什麼,讓翟子默能夠放下執着,想通了放手了。
“翟子默,謝謝你!”
何歡揚脣淺笑,這句話說的十分真誠。
上次在翡翠湖,她也說過這樣的話,只是上次她心裡怒火翻涌,話也說的決絕,大有要和翟子默一刀兩斷,再不來往的意思,上次她被情緒所左右,這一次卻是十分平靜,也是真心的想對他說一聲“謝謝”。
翟子默微微一笑,似乎欣然接受了何歡的謝意,這些年他和她,又豈是一個謝字能說的清的,不過現在再計較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他愛何歡,只希望她也愛他,並不需要其他的回報。
送走翟子默後,何歡回家裡拿了菜,這才上樓去找蕭年。
蕭年正躺在沙發上打遊戲,見她回來,狀似不經意的隨口問道:“今天買菜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何歡見他遊戲打的心不在焉,問話也遮遮掩掩的,眼底霎時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故意說道:“哦,在門口遇見翟子默了,就和他在小區裡走了走,說了一會兒話。”
蕭年把遊戲手柄扔到一邊,臉上的神色複雜難辨。
何歡也不理他,徑直拿着菜進了廚房。
她正在廚房洗菜,也不知道蕭年什麼時候拄着柺杖挪了進來,單手環着她的纖腰,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裡,輕聲喚了一句:“寶寶……”
何歡輕“嗯”一聲,見他今天出奇的黏人,忍不住轟他道:“我這洗菜呢,你出去打遊戲吧,飯一會就能做好……”
誰知蕭年依然抱着她不鬆手,反而越發黏人了。
何歡嫣然淺笑,知道他有點吃醋了,也就由着他了。
“你今天和翟子默說什麼了,讓他一下子想通了?”
“不告訴你!”蕭年得意的挑了挑眉,摟着何歡親了一下,這才拄着柺杖出去,繼續去打遊戲了。
何歡看他一會風一會雨的,情緒變化這麼快,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
何歡照顧的精心,蕭年傷的也不重,只是輕微骨折,兩三個月就又開始活蹦亂跳的了。
之前何歡雖然睡在樓上,不過蕭年腿上有傷,她又堅持要睡客房,兩人也就沒有更進一步的親密動作。
現在蕭年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何歡就琢磨着晚上回家去睡,誰知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臉紅心跳,情迷意亂的被蕭年給吃幹抹淨了。
一'夜歡愉,何歡彷彿在大海中浮沉,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拍過來,將他一次又一次推向無法攀登的高峰。
第二天,何歡在蕭年的臥室裡醒過來,陽光透過薄如蟬翼的紗簾漏進來,讓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她突然覺得從這一刻開始,生活變的比從前更美好了。
她轉了一下腦袋,發現牀上空了,蕭年並不在。
“蕭年……蕭年……”
何歡起身穿上拖鞋,在房子裡四處都找了,可是卻不見蕭年的身影,他似乎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連帶着昨晚的一切都變的像一場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