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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起來,那頭傳來周美美的聲音:“瑢瑢,我和明先生在機場,三老太太的身體不太好,昨晚住院了,明先生要回香港探望,時間不定,要看三老太太的病情如何。”
“哦……”丁瑢瑢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有什麼工作需要我特別注意的嗎?”
“明先生讓我告訴你,這幾天放你的假,你可以在家休息一下,如果有工作需要你做,我會電話通知你的。”周美美交待道。
丁瑢瑢答應了,放下電話,心裡卻想:他不在,自己就可以休息,好像她真的是專門伺候他的。但是她真有幾天假期的話,也可以好好陪一陪小丁當呀,自從她上了班,孩子在白天就一直被丁媽媽帶到菜館照顧,那個地方實在是太吵了。
她想了想,還是拿了包,走到葉子寧的面前,交待一句:“明家三老太太生病了,總裁和周室長回香港探望,今明兩天大概不會回來。我家裡有點兒事,請過假了,我先走了。”
“啊……”葉子寧本來還在緊張地準備着文件,聽丁瑢瑢這麼一說,她也放鬆了下來。
丁瑢瑢離開明信,去了丁媽媽的菜館,接了小丁當出來。
沒走多遠,聽到胖叔在身後喊她:“瑢瑢,你等一等。”
丁瑢瑢站住,等胖叔走到眼前來:“胖叔有事嗎?”
胖叔好像很窘的樣子,搓着手,幾度欲言又止,把丁瑢瑢逗笑了:“胖叔,你這是怎麼了?對我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瑢瑢,你媽媽……她是不是要結婚了?”胖叔問完這一句,臉都紅了。
丁瑢瑢抱住胖叔的手臂搖着,逗他道:“胖叔,如果我媽媽要結婚,對象一定是你,除了你,我不會答應讓別人娶她的。”
胖叔有點兒害羞了,又有點兒感動,握着丁瑢瑢的手說:“瑢瑢,你知道嗎?和你一起上報紙的那個人,我認出來了,他是韓照廷呀,當年我們廠裡財務科的大學生,他……和你媽媽……”
“我已經知道了。”一提到她的爸爸,她的臉就沉了下去,“胖叔,我們娘倆兒二十幾年相依爲命,除了我小姨,就只有你最關照我媽了,我從小就是吃你做的飯長大的,比起別人來,你更像是我的爸爸。”
胖叔眼角有一點兒溼:“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你媽媽自己過這麼些年,也不容易。要是那個韓照廷能懷着一顆贖罪的心,對你媽好,他們兩個倒也算是苦盡甘來。”
“胖叔你不要再提他了,我不會認他這個爸爸,我媽媽也沒有要接受他的意思,除非我媽要嫁給你,否則我就陪她過一輩子。”
“哎!”胖叔嘆了一口氣,轉身回菜館去。
丁瑢瑢看着他矮矮胖胖的背影,微微有點兒駝背,想起自己小的時候,總是熬不到菜館打烊就睡着,幾乎每天晚上,她都是趴在胖叔的背上回家的。
胖叔老了,媽媽也不年輕了,如果胖叔這一輩子不能娶到媽媽,對他是多麼不公平呀。
韓照廷!爸爸!韓照廷!爸爸!
最近這兩個詞弄得丁瑢瑢無比心煩。她剛纔推兒子出來的時候,散着陪兒子曬曬太陽,去廣場上喂喂鴿子,心情還挺好。胖叔一提到她爸爸這件事,她的好心情都沒了一大半兒。
她還是推着兒子去了噴泉音樂廣場,花錢買了一份鴿子食,逗幾隻鴿子過來,哄小丁當開心。
小丁當已經一歲多了,他現在站得很穩,而且還能乍着小胳膊走幾步。但是他的兩條小胖腿兒總是拌蒜,經常會自己把自己拌倒了,所以每次他張羅着要自己走的時候,丁瑢瑢就得哈着腰跟在他後頭,隨時準備着接住他。
今天有媽媽陪,小丁當就很高興,看着胖乎乎的鴿子在他面前走,他也興奮了起來,扭着身子從丁瑢瑢的懷裡掙脫出去,以爲自己多能走,邁開腿就去追鴿子。
結果把鴿子嚇飛了,他也坐了一屁股蹲兒,摔得哇哇大哭。
丁瑢瑢一手拿鴿子食一手拎包,沒來得及抓住兒子,看他摔疼了,趕緊抱起來哄。娘倆兒坐在一張石凳上,丁瑢瑢給兒子擦着眼淚。
正這個時候,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坐在了丁瑢瑢的旁邊:“丁小姐。”
丁瑢瑢轉頭看他,不認識,就問:“你是叫我嗎?”
“對呀。”那個男人個子不高,瘦瘦的,戴了一幅黑框眼鏡,說話的聲音很低,“我就是找你呀,這裡哪還有第二個丁小姐?”
“我不認識你,你找我什麼事?”丁瑢瑢警惕地摟緊兒子,看着那個男人。
男人的眼睛在鏡片後面閃爍着不安定的光,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我想跟丁小姐談一筆生意。”
丁瑢瑢當即就想,這是一個騙子!她二話不說,抱起小丁當就要走。那個男人卻在她身後繼續說道:“前一陣子丁小姐不是和明信的
總裁鬧出過緋聞嗎?那件事已經被明先生壓下去了,對嗎?”
丁瑢瑢聽他開口就提緋聞的事,腳步頓了頓。
男人自顧說道:“其實照我看,空穴來風,其來有自,誰也不會憑空給別人捏造故事,總要有些根據,你說對不對?”
丁瑢瑢聽他說話還挺文氣,就是語氣很討厭。她回過身面對着他,問:“有話直說!你要是想敲詐勒索,我會直接報警!”
男人眼神閃了閃,從肩上背的包裡拿出一個上網本來,朝着丁瑢瑢招手:“丁小姐,你來看一看,報不報警,你看過再決定。”
丁瑢瑢沒有坐回去,她只是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看他打開電腦,點開一個文件夾,從裡面調出許多的照片:“我最近很閒,偶而碰到明先生和丁小姐共處,就拍了下來,我可是專業搞攝影的,你看我的水平怎麼樣?”
他把照片一張一張翻過去,幾乎每一次明君墨和丁瑢瑢單獨相處,都有他拍下來的照片。最要命的幾張,是在蘭海彼岸別墅,小吧檯靠近窗子,她喝多了酒靠在明君墨的肩膀上,最後被明君墨抱上樓去,居然都被他隔窗拍了下來。
丁瑢瑢只覺得後背嗖嗖地冒涼氣,她一生氣,擡起腳就把那個男人的上網本踹飛了。然後拿起電話,就準備撥110報警。
那個男人跳起來,摁住她的手:“你最好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可是做過專業狗仔的人,你以爲摔壞了我的本子,就沒事了嗎?這些照片我存得安全着呢,還有,你兒子在這裡呢,別嚇壞了小孩子。”
“你是哪一家媒體的?”丁瑢瑢抽回手機,決定跟他談一談。
男人又坐了回去:“我前不久失業了,所以我不屬於任何一家媒體。我知道這些照片是不能見報的,因爲明先生能搞定任何一家媒體。不過我跟拍也很辛苦,如果沒有什麼回報的話,我也是不甘心的。”
“你想怎麼樣?”丁瑢瑢還是有點兒害怕,她不得不強撐出一個兇悍的樣子來。
“我失業了,快沒飯吃了,所以我想丁小姐出錢買下這些照片的版權。你給我五十萬,我就把這些照片全部刪除,保證一張不留,如果你覺得曝光也無所謂,那麼我也不怕把這些照片放到網上,依照明先生的社會地位,相信這些照片會流傳廣泛的。”男人不慌不忙地說道。
丁瑢瑢沒想到一個敲詐勒索的人會如此鎮靜如此理所當然,她說:“和我比起來,明君墨不是更有錢?你爲什麼要找上我?我沒有錢給你,你這樣明目張膽地向我勒索,爲了以後的安全着想,我也一定會報警的!”
“丁小姐別慌,我們好好談一談。”男人擺出一副談生意的架勢,“明先生是比你有錢,但是我如果找上他,那就是自尋死路。他今天不是飛去香港了嗎?正因爲他不在D市,我纔來找你。敲詐勒索肯定是違法的,被抓進去也是要做牢的,但是我當娛記的時候,幹過好多這樣的事,那些明星都是花錢消災,我也是個守信用的人,說銷燬就一定會銷燬。丁小姐想報警也可以,只要我進去了,那些照片立即就會上傳到網絡,你不會以爲只有我一個人在幹這件事吧?”
丁瑢瑢盯着他,腦子裡卻思索着對策。那個男人見丁瑢瑢猶豫,又從電腦包的夾層裡取出一張紙:“如果丁小姐覺得那些照片不值五十萬,那你看這東西,這個東西怕是不止五十萬呢。”
他把那張紙遞給丁瑢瑢。丁瑢瑢接過來看,是一份複印的文件,很多專業的醫學方面的詞彙,丁瑢瑢打眼沒有看懂。繼續仔細看下去,她驚得跳了起來。
竟然是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受檢人一個是明君墨,另一個是小丁當。而鑑定的結果是99.9%的親子關係!
“這……這個是僞造的!你沒有可能拿到這種東西!”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她兒子被人取了樣本去送檢,她這個當媽的卻不知道?
“這份文件是不是僞造的,你問過明先生就知道了。是他的私人醫生親自去刑警大隊送檢的,真實性不容懷疑。你只想一想後果吧,如果這份親子鑑定被曝到網上,你的兒子還能保住嗎?對你來說這麼重要的事,五十萬不多吧?”那個男人幾乎已經篤定,丁瑢瑢必然接受他的條件了。
丁瑢瑢此時的注意力全在這份報告上,卑鄙的明君墨!原來他早就懷疑小丁當是他的親生兒子,原來他揹着她動這種手腳!怪不得他最近對她這麼好,又是升職又是細心關照,原來是存着搶她兒子的心思!
她氣得發抖,但是她心裡又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專業幹敲詐這種事的,他一定會有充分的準備。她決定先從他那裡爭取到一點兒時間,再慢慢想辦法。
“五十萬嗎?我給你五十萬,你怎麼能向我保證照片和文件一起銷燬?”丁瑢瑢露出退步的意思來,開始談條件。
那個男人笑了,拍手道:“這種事情我沒有辦法證明,但是我說過,我是守信用的。你認識樑玉淇吧?你去問問她,我猴子強是不是拿了錢就了事,她最清楚,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也不會要到人家傾家蕩產,大家都爲吃一口飯,誰都不容易。”
一個勒索犯表現出自己很有義氣的樣子,看起來真是囧。丁瑢瑢也打算表出現相信他的樣子:“我也不必問樑玉淇,想就不是什麼好事。既然你是專業幹這個的,那我就相信你。只是我一下子拿不出五十萬來,你得給我時間。”
“明天!”猴子強很堅決地說出這個時間大限,“我不能等太久,如果明先生回來了,我就會有麻煩。我想他不會介意這些照片曝到網上,因爲他一直緋聞纏身,不怕再多一樁,他也不會介意這份親子鑑定結果被曝出去,因爲兒子本來就是他的,曝光了之後,明家的老爺子強行把孫子抱走,你什麼也沒有了,兒子就全部是他的了,所以我勸你,不要向他求助。”
丁瑢瑢牙都快咬碎了:“明天?我怎麼找你?”
“工人村那邊有一片拆遷的廢墟,明天傍晚五點,到那裡之後,你就會看到我。”猴子強談妥了這件事,拍拍腿站起來,“我先走了,丁小姐抓緊籌錢吧,先萬不要存僥倖的心態,我進去了,蹲幾年就出來了。你的人生可就全毀了,孰輕孰重,你惦量清楚。”
猴子強走了,丁瑢瑢坐回長椅上,心裡好難過:丁瑢瑢啊丁瑢瑢!你真是全天下最傻的女人了!明君墨那樣的花花男人你也能相信!你竟然縱容他接近小丁當!這下子好了,兒子被人做過親子鑑定都不知道!還差一點兒被他的虛情假意迷惑住!你到底是有多笨?
小丁當大概是感應到媽媽的不開心,也開始哼唧起來。丁瑢瑢嘆氣,把兒子放進嬰兒車裡,收拾了被她摔壞的那隻上網本子,將那份複印的報告放進包裡,推着兒子回家了。
進屋後,她先哄睡了兒子,然後自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思考這件事。
她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因爲媽媽最近被爸爸的事折磨得整個人瘦了一圈,而且媽媽還向胖叔叔借了錢給她還賠償款,如果她再說出這件事,非把丁媽媽逼得生病了不可。
她也不能向杜西平求救,因爲那人手裡掌握着她和明君墨的照片,蘭海彼岸那幾張,她解釋不清楚。
那她還能找誰?她肯定拿不出來五十萬,她現在也不敢報警,她承擔不起親子鑑定報告被曝光的後果,明君墨好歹還知道循循善誘,明老爺子要是知道這件事,不會跟她商量的,直接就把小丁當抱走了。
一個人在被逼到瀕臨絕境的時候,總會突然想出一些驚人的主意來。
丁瑢瑢在這個時候,想到了韓照廷!
她拿起電話,猶豫了大概十幾秒的時間,撥通了韓照廷的電話:“韓先生……”
雖然她稱呼他韓先生,但是她能主動打電話過去,韓照廷還是很高興:“瑢瑢……”只叫了一聲名字,就不知道下面應該說什麼了。
“韓先生,你能幫我打聽一件事嗎?”丁瑢瑢手裡拿着那份鑑定報告的複印件,看一眼日期,“我不知道你在市刑警大隊有沒有熟人,我想查一下,今年六月一號那一天,刑警大隊的司法鑑定中心有沒有做過一份親子鑑定,父親是明君墨,兒子是小丁當。”
電話裡好一陣沉默,韓照廷一定是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但是丁瑢瑢的時間有限,她必須要在今天把這件事解決掉,於是她繼續說:“我被人敲詐,所以這份報告的真實性,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可以周旋的時間不多,你一定要幫我。”
“你等我電話。”韓照廷只說了這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丁瑢瑢守在電話旁邊等着,一分一秒都過得那麼慢。好不容易過去了半個小時,電話響了。
她馬上接起來:“喂?”
“瑢瑢,小丁當竟然是君墨的兒子嗎?你那麼早就認識君墨?”韓照廷在電話裡問。
聽他這麼說,那份報告應該是真的了。她的心一下子沉進深淵裡,握着電話的手仰制不住地顫抖:“看來是真的了,那你能不能借我五十萬?我不能讓這份鑑定報告被曝到網上,那樣明家會搶走小丁當,我會失去兒子的!”
“電話裡不方便談,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韓照廷提議。
“好,就在靜茗軒茶樓吧。”
丁瑢瑢和韓照廷約好了見面的地點,抱上小丁當,就出了門。靜茗軒茶樓離丁瑢瑢家很近,她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
韓照廷還沒到,她進了一間茶室,要了一壺茶。小丁當剛纔正睡得香,被她弄醒了之後,一直迷迷糊糊的,不太高興。丁瑢瑢就把他安置在靠窗的沙發上,哄着他又睡着了。
小丁當剛睡着,韓照廷就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