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八

軍營

“這次彭紳已經落網,貪污的錢財銀兩已經全部充軍,真是大快人心啊!無論是數量還是實力,敵國的兵馬都遠不及咱們,昨天晚上我們突襲了個軍帳,據說還是他們的主力軍駐紮地,這次咱們贏定了!”戒備森嚴的軍帳內,一名征戰多年的老將激情澎湃地喊着,他就是一生英勇性格直率的大將軍蔣真。

“撤兵。”淡淡的兩個字幾乎不帶任何情緒,和剛剛將軍激動的吶喊形成鮮明的對比,卻更有威懾力。帝俊從到訪營帳直至現在一直陰着臉,其他人更是屏住呼吸不敢說一個字。

“撤…撤兵?”蔣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主帥,這…爲什麼啊?”他很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瘋了,但他沒敢問。

帝俊瞥了他一眼:“多年來,我國一直處於不斷調整狀態,而現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經濟和糧食儲量都開始好轉,再加上彭紳貪污的天價財寶纔有如今的充盈。如果這時貿然攻敵的話至少要半個月,萬一雪國趁機燒燬糧倉,我們就算贏了,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我不能讓國家冒這個險。”

聽罷衆人鬆了口氣,原來皇上做出決定並不是心情不好意氣用事,而是深思熟慮地爲天國着想。

蔣真在一旁壓根沒有心思聽帝俊剛纔的話,因爲在座的各位只有他清楚地知道現在的國庫已經足夠打敗三個雪國,坐在高位的那個分明就是在胡扯。但他識趣地誇讚了帝俊的聰慧,聲稱是自己年老疏忽了這些。

見這裡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站在他這邊,帝俊十分滿意地給蔣真漲了兩個月俸祿作補貼金。

此時軍營經過帝俊的輪番洗腦,作戰會議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變成了治國會議。

帝俊又在布匹上畫了幾個前皇統治的規模圖,與桌上的作戰地圖相比,的確是大了許多。他提起戰袍單腳踩在桌案上,之前臉上的陰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意氣風發:“各位,看看我們如今的情形,哪裡有昔日的半分輝煌?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我們的宏偉領土越來越小嗎?如果你們不愛國,那你們完全可以順其自然。”

這話乍一聽是鼓舞士氣,但最後一句幾乎已經註定了最後的結果,如果有人膽敢反對停戰,就會立刻被視爲叛國者定罪。

蔣真雖然性格直率,卻並不魯莽,自然明白帝俊的話裡有話,明智地選擇默不作聲。

即使知道帝俊不是在爲國家着想,現在也不到揭穿他的時候。

見沒人說話,帝俊滿意地笑了,眼神銳利地掃過每一個穿戰甲的人。片刻後,他將腿收了回去,坐回最中間的位置,拍桌下令:“明日回城。”

次日,雪國得知帝俊撤兵的消息,百姓都以爲被是雪國的氣勢嚇退,舉國上下無一不歡。

但此時贏宮卻格外安靜,連着一切贏宮內的宮女太監一併遣散。

“看來彭紳成功了。”寒翊神色平靜,語氣聽不出喜怒。

春梅卻滿是擔憂:“皇上,您前些日子抓的那個女人一點兒也不像帝俊的那個青梅竹馬,他真的能蠢到主動來要求和親嗎?”

寒翊不急不緩地端起一杯龍井放到嘴邊吹氣,側眼看了春梅一眼:“會,但他不蠢。如果是我,也一定會來。”

“聽說他還有個家世不錯的女人,天天不知道被困在什麼地方,整天不見天日還在苦苦傻等,也着實是可憐。”春梅忍不住嘆息道,這世道腐蝕人身心,誰活的都不容易。

寒翊拿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茶杯看了半晌才又放下,踱步到她身後,十根纖長的手指似有似無地摩挲着她的肩,輕聲安慰:“在朕眼裡,你已經夠可憐了,莫要再去操心與我們無關的人,若是真要操心,那就多爲朕和雪國想想。”

感受着肩上的手不安分地摸索,春梅立刻臉色漲紅。見此,寒翊低聲淺笑,修長的手指更加放肆地順着香肩向下延伸。

就在手指要更進一步時,春梅咬牙阻止了那雙手,擡頭看向他,眼底的渴望與半泄的春光都沒能逃過寒翊毒辣的眼睛。

“皇上,春梅何德何能……”話音未落,寒翊意猶未盡的手指已經放在她粉嫩的少女脣上,“噓”

懲罰性地在她耳垂上留下一個深紅的牙印,感覺身體似乎有一股無名火在燃燒:“梅,你可知在朕眼裡,你從不與那些後宮佳麗三千一般……”

體內的火越燒越旺,直接將春梅翻身壓在椅子上,聲音動情:“等朕踏平了天國,你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眼下皇后之位一直空着,不如……”

“皇上不可,如若奴婢做了皇后,恐怕是沒人服氣的,皇上能有這份心意,奴婢已經感激不盡。”春梅眼眶早已溼潤,殘存的理智也漸漸

消磨殆盡。

兩日後

洗月齋

“顧念,你說俊何時纔回來啊?”玉驚鴻晃着小腦袋,手託着下巴坐在洗月齋門口,另一隻沒託下巴的手比了一個圓圈在眼睛上,視線對着赤紅的太陽。

“奴才不知,玉小姐還是安分地呆在這吧。”顧念則是像雕塑一般守在一旁,耀眼的陽光照在他佈滿細汗的背上,替玉驚鴻遮去了大量的熱。

面對自己一直沒定位分的事,玉驚鴻也一直沒有在意,想着待他回來再把位分封了就是。只是……玉驚鴻皺起秀氣的眉,“他會不會是在戰場上遭遇不測了?”小臉滿是擔憂。

顧念悄悄看了看了玉驚鴻,頓了頓,不着痕跡地地拽住了她裙子上最結實的地方,“應該不會,如果主上真的出事,大概會有通知。”

“那只是大概啊!萬一他真的出事了,書信被人做了手腳寄不回來怎麼辦?”玉驚鴻越想越着急,就要從臺階上站起來往外衝,“不行,我要去找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彈力,使剛站起來的玉驚鴻猛地跌了回去,一聲帶着埋怨的慘叫聲頓時響徹洗月齋,“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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