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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享受故鄉的安靜與祥和,因此,在歸家之後,我選擇隱藏了我巫師的身份,但是,沒有想到,這隱藏會招致一場狂妄的報復。——摘自詩人梵阿古所撰寫的《偉大的魔法導師愛德華.斯蒂費爾德回憶錄》。
那恢弘的長廊早就消失在身後,面前的階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但是,對於拉黑德來說,眼前的路是早已出現的預言中的路,因此,他沒有因爲彷徨而停下前行的腳步。
他的身體已經逐漸變的虛弱,之前的森林之旅,已經使他消耗了幾乎全部的精力,此時,他感覺他已經開始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但是,他的精神與靈魂仍舊支持着他,一步一步的邁下階梯。
在臥室裡,愛德華看着三張“牀鋪”,面色尷尬,此時,他才明白剛纔在樓下時母親臉上的狡黠神色的真正用意,毫無疑問,這是身爲一個母親獨有的計謀,陷入這計謀中愛德華即便是尷尬,也無話可說。
不過,事情並不如同他想象的那樣難以處理,安諾已經挑選了那張地鋪坐了下來,維持着祈禱的姿勢,這是她一貫的姿勢,而這張“牀鋪”顯然也最適合他。
心神稍微安定下來之後,愛德華掃視着這個記憶中熟悉無比的臥室,他走到窗臺前,那窗臺上的花盆裡種的依舊是他最喜愛的太陽花,這種花開放之後,有着一圈金黃色的花瓣圍繞着碟子大小的花盤,看起來就像是太陽的形狀,那濃濃的甜香味也會伴隨着花開瀰漫滿整個臥室。
除了太陽花之外,還種植了一些紅蒺,至於喜歡這種花完全是出自於小時候的樂趣,紅蒺開花之後是很小的一朵,而且花瓣完全的收攏着,看起來就像一條炸開的臘腸,絲毫沒有美感可言,不過,這種花嚼在嘴裡之後帶着淡淡的甜香味,而且,花瓣中顏色會與唾液混合,以前,愛德華在小的時候就經常用一招,臨出門前,咀嚼紅蒺花,來冒充牙出血,要知道,對於小孩來說,牙出血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其中還隱含着欺騙的樂趣。
除了這些花之外,那窗臺上還擺滿了一排希奇古怪的石頭,這是愛德華好幾年的收藏,這些石頭要不就是形狀引人注目,要不就是有着斑斕而奇妙的色彩。
站在這窗前緬懷了一會,愛德華打開了牀前唯一的一個抽屜,這抽屜裝滿了他的回憶,有彈弓、有針彎曲而成的釣勾、有自己縫製的小漁網、有果樹的種子、有拜託鐵匠託德大叔用鐵釘砸制而成的飛鏢,爲了這飛鏢,他還特意的製作了一個鏢囊,最後,這裡面距離他回憶最近的兩件東西,一件是一本書,他記得,這正是他離家不久前從流浪的商販那裡所買的那本書《我與巫師同居的日子》,想起那時,他是多麼的迷戀巫師,因此,另外一件東西就是他自己手工製作的巫師杖——一根彎曲的老樹藤,在頂端用熔化後的蠟黏上了一個小巧的水晶燈罩,這燈罩還是他偷來的。
就在愛德華一件一件的翻着抽屜裡事物時,克依娜坐在一旁的那張小牀上,她的神色有着淡淡的好奇,好奇之中又攙雜着些別樣的情緒,這情緒難以描述,似乎是在這個裝滿了愛德華回憶的房間裡,她融入了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充斥着回憶的房間能讓她真正的享受到從所未有的安定。
她的手撫着牀頭上的雕刻,那拙劣的雕刻看起來像是一枚徽章,其實,只有愛德華才知道,這是他在十三歲時,按照自己的想象所雕刻出的巫術陣圖,他那時懷着一種期望,就是這陣圖在某一天會產生作用,帶着他走進巫術的世界。
“這裡留着許多你的快樂!”克依娜說這句話時沒有擡頭,口氣如同夢囈。
但是,正翻着抽屜的愛德華卻知道,克依娜的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在這間屋子裡,她也只能對自己說話。他甚至明白,克依娜的這句話實際上指的是這個房間裡藏着許多他快樂的回憶。
至於這個女人,她的前半生則充滿了陰冷的回憶。
想到這裡,愛德華張了張嘴,遲疑了片刻,才用低沉的聲音開口說到:“這世界上還有許多你還未尋找到的快樂。”
“是嗎?”克依娜擡起了頭,她看着愛德華的目光,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假如這世界還有我未曾尋找到的快樂,我只希望,這快樂不至於太遠!”
克依娜的面色有些茫然。
“其實……這並不如同你想象中的那樣苦難,此時,你已經告別了你的過去,你只是一時間還未能接受這世界而已,你缺少一個契機,我看,這裡就有你的契機,你可以嘗試着與別人交流,與我的母親,她是個善良的人,你會發現,在交談之中,就有着你想象不到的快樂。”
愛德華低沉的聲音中包含着撫慰與勸戒。
克依娜的面色依舊茫然。
在這交談之中,安諾的目光停留在了克依娜的臉上,對於這個曾做爲他對手的亡靈巫師,其實在很久之前就在她的心裡留着謎團,因爲這個始終跟隨在愛德華身後的女人,她的身上實在隱藏着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而這秘密,她直覺上感覺肯定與這個女人的過去有關。
在之前,她從未對這秘密有過興趣,這是因爲,在之前,在那波折的命運中,陷入迷茫與憂鬱中的她根本顧不上去對另一個秘密產生興趣,但是,現在她突然發現,她很想了解一下這個女人的秘密。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安諾突然問出了這句話。
聽到這句話,不但是愛德華與克依娜同時覺得意外,就連安諾自己也覺得奇怪,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之間就開口發出了這樣的詢問。
在一路之上,安諾與克依娜雖然同處於一個車廂裡,但是,兩個人根本從未說過這句話。
“恩…我想不到,你竟然會對這有興趣。”
愛德華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卻在思考着要怎樣的去回答安諾的這個問題,要知道,當時他和克依娜的相識是與他最大的秘密聯繫在一起,他思考着要怎樣的編造一些謊言,來掩藏遠古魔族的存在。
“看來,這涉及到你的秘密,你並不願意告訴我。”安諾的敏感的注意到了愛德華猶豫。
“這確實是涉及到我的一個秘密,不過,我敢發誓,這秘密絕對不是你想知道的,一旦我說出來,這隻會讓你更加的痛苦與迷茫,至於我和克依娜,是在沙漠的聖山認識的,當時,她在聖山是爲了尋找一種力量去破除纏繞在她身上的詛咒,而我去聖山,則是被沙塵暴吹到那裡。”
聽到愛德華這樣的回答,安諾的心裡倒是更加的疑惑,這秘密爲什麼會使自己更加的痛苦和迷茫?難道在聖山他是從神靈那裡知悉了命運嗎?
“你知道了命運的全部嗎?”安諾突然有些激動的追問着愛德華。
“不,我並不知道所謂的命運,實際上,我根本完全不願意相信這是命運,也不願意相信這一切與神靈有關,神靈使我恐懼。”
愛德華躲開了秘密,以另外一種方式回答了安諾的問題。
安諾略有些失落,不過,聯想到愛德華之前的經歷,確實是並不像是早早的就知悉了命運的存在。
那麼,愛德華在聖山究竟得到了什麼?安諾的心頭仍舊有着這樣的疑問,不過,片刻之後,她自己就給了自己答案,也許,愛德華從聖山那裡得到的是巫師們一直追尋的魔法的秘密。
這個話題結束之後,安諾重新的沉默了下來,而愛德華與克依娜也是沉默着。
這沉默幾乎持續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安諾突然再次的開口,不過,這個問題已經不再是關於愛德華的秘密。
“你說,她的山上有着詛咒,到底是怎樣的詛咒?”
對於這個問題,愛德華更不能回答,因爲,這是克依娜的秘密,選擇權在克依娜身上,他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了克依娜。
愛德華的這目光中並不包含着鼓勵,但是克依娜卻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對着安諾開口說到:“我的名字是克依娜•海特格而,這個姓氏想必對於曾是神聖教廷的祭祀來說,並不陌生,在我的家族血脈裡世代的流傳着一個詛咒,在這個詛咒之下,我們自從出生,就化身腐屍,只能以墓地爲棲息地,只能與亡靈爲伍。最後,愛德華幫助我解開了這詛咒,因此,我覺得,這個世界假如有一個人能幫助你找尋到你所尋找的答案,那麼,只能是他。”
克依娜的話語聲極爲平靜,她知道,這個曾是神聖教廷生命女神祭祀的女人,正陷入痛苦與迷茫之中,這一切與一個命運有關,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命運到底是什麼,但是,她卻覺得安諾與她重生之前所遭遇的痛苦與迷茫極爲的相似。
這是一種女性的同情心理,雖然她並不知道這種心理的存在。但是這就是她選擇告訴安諾自己詛咒的秘密的原因,另外,在最後的話語中,她還帶上了她能想到的最貼切的安慰。
她的這份同情和安慰換來的是愛德華的驚詫,以及安諾內心的劇烈震顫。
愛德華的驚詫是他沒有想到克依娜會對安諾直言不諱她灰暗的過去。而安諾內心的震顫則是因爲克依娜告知的真相,雖然,這個有着海特格而姓氏的女人並沒有談及到任何因爲詛咒而給她帶來的灰暗的過去,但是,僅僅憑藉‘在這個詛咒之下,我們自從出生,就化身腐屍,只能以墓地爲棲息地,只能與亡靈爲伍。’這句話,就能使安諾清楚的想象出,這個女人的前半生會是怎樣被深沉的痛苦與絕望所包圍着。
就像克依娜有着女性的同情心一樣,安諾同樣也爲克依娜曾有過的不幸的過去感到深深的同情,這同情不自然的拉近了兩個本來毫無關聯的女人,而且,聯想到克依娜曾身爲腐屍的那份痛苦,這份痛苦令她根本難以想象,克依娜是如何的從着痛苦中活了過來。
與此一加比較,安諾突然覺得,她的心底對命運的迷茫與痛苦並不是那麼的深沉到絕望,她不由得在心底嘆了口氣,這嘆息卻使得她感覺到輕鬆了許多。
“恩……我建議我們休息一會,來消除旅途上的疲憊,另外,晚上我家會有一場宴會,到時候我想……我母親肯定會邀請你們兩個參加這場宴會。”
愛德華面色古怪的徹底的打斷了這並不算愉快的話題,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率先的躺在了牀上,不過,他的思緒極爲的紊亂,根本不能睡着。
他一時想着安諾口中與神靈相關的命運,一時又想着在這間屋子裡的這兩個奇特的女人,不知何時,他才終於的沉入了夢鄉里。
不過,他倒是完全的沒想起那個和他結下了仇恨的夏洛特,他甚至忘了給索拿多傳遞信息,來給撒摩爾這個貪婪的領主以及囂張跋扈的夏洛克斯一個教訓。
此時,在鎮子西部那座新建的領主府邸門前,夏洛克斯剛剛從馬車了下來,他隨口的詢問了門口的一個僕從,卻得知了他的叔叔外出郊遊的消息,對此,他稍微覺得有些不滿意,他皺着眉頭,去往了他的房間,當他在房間裡找到了那瓶藥劑時,他那張臉上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的堂叔什麼時候纔會回來?”夏洛克斯召喚了一個僕人,問這個他剛纔忘了問的問題。
“伯爵大人出發時,馬車上帶了帳篷等等許多東西,我猜,他晚上很有可能會回來的很晚,或者乾脆,您明天早上纔會見到他。”
這個僕人回答到。
對此回答,夏洛克斯更是不滿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執行他的復仇計劃,但是看來只能等到明天了。
“好吧,再給你一天的懺悔時間,等到明天你就會知道得罪我,夏洛克斯的後果!”
夏洛克斯咬牙切齒的深情嚇壞了一旁的僕人,在知道沒有別的事情時,他慌張了逃離了這個陷於憤怒與報復怒火之中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