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沒事吧?”
“放心吧,爺爺不在,估計得過幾天才能回來,只要我們收拾乾淨痕跡,還有爹爹幫忙掩蓋,誰能知道是我們乾的。再說了,他畢竟是一個廢物,還能和他相比。”
“姐姐,你真有智慧。哈哈,也是,連一條狗都不如的廢物,也想成爲我姐姐的丈夫,白日做夢。”
田晴的屋內,兩人清洗了一番,換了一身衣服。正在商討着還吊在木牢的白易安怎麼解決。
田晴帶着笑意,看着正在吃着點心的弟弟,心裡得意極了。只要今晚徹底讓那廢物再也說不了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那自己以後得生活想來會是極爲舒服的。
“小虎,一會兒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好,姐姐,剛纔打那廢物還挺累的,嘿嘿。”
屋外,院子的石板上,雨水不歇。
…
“小紅,大小姐讓你去那廢物的房間,將他的所有東西都收起來燒掉。”
丫鬟房內,一位管理丫鬟的中年婦女,對正在搓着木桶裡的衣服的小紅說道。
“劉媽,爲什麼要燒掉白公子的東西啊?”
小紅甩了甩手上的水,心中有些不安。
“廢什麼話!還白公子呢?以後就沒有這個人了,趕緊去,做不好就把你賣到花樓裡。”
婦人聽到小紅開口,板着老臉,噴出一口唾沫星子。
“我錯了,劉媽,我這就去。”
小紅聽見劉媽要將她賣到那裡去,害怕佔據了她的內心。在腰間的粗布上擦了擦手,小紅取了一把油紙傘小跑向白易安的小屋。
……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下人房內,田晴看着躺在牀上和撐着長棍的兄弟二人,驚訝的問道。
“大小姐,是白易安乾的,我們哥倆剛讓他去找你,他就對我哥倆動手,我們……沒打過。”
拄拐的下人低着頭不敢看田晴。
“廢物!”
“去給我再叫幾個功夫好的,帶着刀去木牢。”
田晴有些窩火,她沒想到白易安竟然能將她的手下打成這樣子,打狗還要看主人。這讓她對白易安又多加了一份厭惡。說罷,田晴去了木牢。
…
木牢內,白易安靜靜地掛在空中,半個腦袋都是凝固的血痂。衣服從領子到腳,一條長長的紅色血河一般。腳下的地板,一層血片。
“大小姐。”
牢內進來四人,身材魁梧,面相兇狠,腰間掛刀。
“去,看看還有沒有氣兒。”
田晴盯着白易安,吩咐道。
“是。”
一名下人走上前去,伸手抵在白易安的鼻前。
“大小姐,呼吸微弱,應該活不了多久。”
“你們把他運到城外的小嵐山,找一處隱蔽的地方,活埋了。”
“是,大小姐。”
“手腳乾淨些。”
“大小姐請放心。”
田晴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和她的年齡實在不搭。
四個下人沒有多嘴,收到命領就將白易安取了下來,扛了出去。
“只要過了今晚,我就再也不用擔心以後會和一個廢物一起生活了,哈哈哈哈…”
木牢內,迴盪着田晴放縱的笑聲,和隱約間的咒罵。
…
田家偏僻處的小屋內,小女孩仔細的收拾着東西。
“白公子,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小紅將白易安的衣物整整齊齊的放進包袱中,衣物中間夾着白易安桌上的幾本書。
小紅收拾好東西,看着並不是很大的包袱,聽着門外雷雨聲,淚水流了下來。
回頭看了小空空的小屋,一牀,一桌,一櫃,一凳一椅。簡潔明瞭,辛酸悲涼。
撐着油紙傘,小紅背起包袱,悄悄的走向無人問津的舊馬棚。
……
深夜寒雨,街巷無人,怎麼看都感覺詭異幽暗。
田家的側門悄悄的打開,從裡面推出一輛木板車,車上蓋着一層乾草,想要隱藏着什麼。
四名黑衣人推着木板車,朝南而去。木輪滾過石板路,濺起坑裡的雨水,發出聲響。
“轟隆。”黑夜中閃過亮光,雷聲陣陣。和雨聲交匯,掩蓋着幾人推車的聲音。
轉過幾條街,經過幾處巷,四人一路奔走,絲毫沒有在意周圍。因爲,不會有普通人出現在此時。
幾人身後的屋檐上,一道黑影正在看着他們。黑影和他們很像,同樣的夜行衣,同樣沒有打傘,同樣的視線。
…
小嵐山位於福安城城南外,山事不高,但山林茂密。正直今夜有雨,遠觀山林,霧氣瀰漫,陰森寂寥。
“咕嚕嚕…”一陣木輪滾動的聲響,在山間響起,驚醒了休息的羣鳥。
因爲大雨,山間的土路泥濘,碾過兩道長印記和雜亂的腳印。不過,等大雨過後,這些明顯的痕跡就會變得模糊。
“大哥,這都到半山腰了,差不多找個地方埋了吧。”
木板車停下,四人相互看着,其中一人看着車頭位置的人說道。
“嗯,那就這裡吧,先挖坑。”
被稱爲大哥的男人看了一圈周圍,可見度不高,位置也算偏僻,於是點了點頭,吩咐手下開始挖坑。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臉前的大樹上一道黑影正在靜靜地看着他們。
老大看着手下在一旁挖坑,於是掀開了木板車上的草層。
白易安露在了外面,冷夜雨打着他的臉,劃過血痂,帶走血液。
“易安!”
黑影看清了木板車上躺着的人,心中一驚,一隻手猛的抓進了樹幹。
“真是慘,妄想和大小姐在一起,這下場可真慘。”
老大看着渾身是血的白易安,竟然笑了笑。
伸手將白易安的額頭的白布扯下,舊傷加新傷,白布一半紅。
“大哥,要我說,大小姐爲什麼非得讓我們將他活埋,直接剁成肉醬喂狗,不就完了,我們還能輕鬆一些。”
一個人突然說道,雖然泥土很軟,但是挖一個大坑還是要花費不小的功夫。
“唉,大小姐的命令,執行吧,快點挖,趕緊埋了,回去好交差。”老大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催促道。
“啪!”
一道聲響,打破了幾人的動作。
“誰!”
四人迅速靠攏在一起,抽出大刀,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田家的下人還真是聽話的狗啊。”
黑影浮現在四人面前,冰冷的聲音透着殺意。
“你是誰?”
老大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身材削瘦,應該是個年輕人。
“殺手,刺客,大俠…取你們狗命的人。”
清朗的聲音劃過樹木。
“就憑你,小子,地獄無門偏來送死。”
剛剛說完要將白易安剁成肉醬的人放出一句狠話。
“第一個!”
黑影聞言只說了三個字。
“嗖!”
黑暗中一道白光劃過,射向男人。
“小心!”
“什麼?”
話音剛落,白光穿過男人的胸口,插在他背後的樹幹上。
“你……”
男人捂着胸口,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老四!”剩下的三人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大喊一聲,舉起大刀衝向黑影。
“老二,老三,別去!”
看着兩人衝了過去,老大連忙大喊。
老大沒有動,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回頭看見了一柄長劍插在樹幹上,如此強大快速的一擊豈是他們所能匹敵。
“第二個,第三個。”
黑影再次開口道。他沒有後退,徑直走向衝來的兩人。
“我砍死你!”
一人生猛揮刀劈下,一人橫刀砍向腰間。
黑影伸出左手,兩指夾住劈下的大刀。右腳擡起將向着腰間來的大刀踩在腳下。
“呀!”兩人想要抽回大刀,卻根本抽不回來。
黑影左腳迅速踹出,一腳踢中一人下巴,同時奪走大刀,一刀將另一人的頭顱砍掉。
“老三!”
老二悲呼一聲,忘記了下巴的劇痛,握起拳頭揮向黑影。
黑影彎腰轉身,一道刺向身後。大刀刺透老二的心臟,鮮血流出夾着雨水。
“你……你…”
黑影鬆開大刀,老二倒在泥泊。
“你到底是何人?爲什麼要殺我們?你可知我們是福安城田家的人!”
只剩老大一人顫抖着身子,輕聲問道。
“就因爲你們是田家的狗!所以殺你們。而且,這座小嵐山是我的幫兇,它會吃了你們!哼,第四個!”
黑影伸出右手,隔空抓向老大。
老大見此,不解。
“嗖!”
長劍飛回,一劍封喉。
老大捂着脖子,倒在泥泊。
黑影收回長劍,來到木板車旁。
“田家的王八蛋!易安,易安,你醒醒,醒醒…”
黑影近距離看着白易安,左邊額頭微微下陷,渾身是血,氣息微弱,這讓他十分難過。
呼喊無望,黑影背起白易安,匆匆的向山下跑去。
幽暗山間,車散人亡,血雨混泥,不過並不會有人知曉,因爲這座小嵐山,是幫兇,它會吃了這些屍體!
……
福安城北處,一片漆黑,百姓都在夢境放鬆。只有一處還亮着燈火,門外掛着長幅,醫館。
“小大夫,小大夫,救命啊!”
寧靜中,突然一聲呼喊將館內正在看書的男孩嚇了一跳。
“怎麼了?咦,小二,你怎麼?”
“別廢話,快看看他。”黑影方纔換了一身衣服,不過也已經溼透了。
“這是?來,放這裡,我看看。”
男孩束着長髮,穿着墨色衣服。他看着小二背上的人,額頭微陷,出血很大。
小二將背上的白易安輕輕放在男孩休息的小牀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然後看着男孩檢查着白易安。
男孩用白布仔細的擦拭掉白易安額頭的血跡,又把了把脈,趴在胸膛聽了聽,然後嚴肅的看着小二。
“小二哥,他可能……”
小二看着男孩,握緊的拳頭,止不住的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