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人,亦或者他是我的人,這重要麼?你在害怕和排斥什麼?能夠有機會爲他做點什麼,不是你希望的麼?”精緻的眼角透露出來的,似乎是樽樽告誡的語重心長,又似乎是無與倫比、讓人無法抵制的極致誘惑。
向顏看着她,一直以來她其實也是佩服她的,可以在那個天堂與地獄共存的圈子走到如今的地步,再加上幾次的出手相助,她實在也真的是感激陽黎的,實在走投無路的她沒有辦法,還是選擇了跟着陽黎。
打算等到自己一個人能夠真真正正的安全生活的時候,可以擺脫繼續的顛沛流離的時候,再慢慢的謀求以後。
可是現在,她不禁思考着陽黎的目的,九曲十八彎的各種假設與可能裡,求而無果中,她慢悠悠的看着她道:“我不真知道你的目的,所以我不會謝謝你!”
“我從來也沒想你會謝我,去吧,去見見她,不管出於什麼身份,她都是一個值得相處的長輩,值得談心的朋友!我不打擾你們了!”微微一笑,陽黎慢慢的轉身,往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些年,她能到這個高度不容易,她更明白,今天的成就,也不是她單單付出了代價就能輕易達到的,她絕不容許人家輕易的就毀掉這一切。
圈內的人,大多不會動她,因爲明知道是蜱蜉憾樹,不會有什麼效果的,而現在突然開始對她集中馬力,很明顯不單單是娛樂圈的問題了,或許她是時候必須挽救自己,解決問題了!
沒有看那風姿綽約的瀟灑背影,向顏的腳情不自禁到就挪了過去,不管陽黎說的對與錯,她的確是想會一會這個長輩的,原因很簡單。
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林葉,當年少不更事跟在邵祈身後,也曾遠遠的見過她,印象中只是一個瘦削的美麗女人,再有別的,也隨着荏苒的時光流逝成裡灰燼。
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說不在乎那也是假的,畢竟在她目前的可是一直念念不忘的心上人的母親。
如果沒有發生這麼多措手不及的事情,如果一切還和當年一樣簡單順利,也許她會慢慢的打動邵祈,然後她們倆會幸福的在一起,然後他帶她去見他到母親,然後......
一切都會是那麼美滿,可是現在,再發生了這麼多的支離破碎之後,那註定只能是一個在半空中支離破碎的五彩泡沫,連渣也都化成了煙末兒。
眨了眨有些酸脹的眼睛,向顏要調試好一個陌生人的友好情緒,卻不料那安靜的似乎是入定了一般的身影,突然轉過來,巴掌大的臉上是世間最溫婉的笑容。
“你聞到了麼?這個湖裡面似乎有着一股生命特有的清甜!”那一瞬間,向顏聽見了自己皸裂的聲音,那溫暖的話語就像是強烈的陽光一般,她黑後的皮囊頃刻間就破碎於地。
怔愣之中,只見女人似乎也愣了起來,很明顯,是意外這個出現的人不是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她心中所想的人是誰?陽黎麼?
向顏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人,是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她覺得自己簡直可笑透頂,於是她正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那個人突然又笑了,似乎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突然間恍然大悟,依舊是那麼的溫暖和煦,卻慢慢的帶着一種酣暢淋漓的效果 。
“原來是你啊!”她的眼裡和她熟悉的那個人一樣,有着琉璃一般的光彩。
向顏猛地瞪大雙眼,她覺得林葉身上的陽光溫度實在太高了,以至於自己的腦子裡面已經被烤得什麼都沒有了,乃至於自己整個人似乎已經是外焦裡嫩了。
她認得她?她居然認得她?她爲什麼會認得她呢?向顏覺得嚴重的旱情之後,她的腦子突然間又腦起了洪災,洶涌澎湃的洪水攪得她腦子又成了一團漿糊。
似乎正是爲了應正她的猜想,林葉看着她,露出的是標準的長輩慈愛笑容,帶着些感觸、包含着絲絲心疼,“你怎麼來了這裡呢?”
“您……您知道我?”
慈愛的目光,林葉拉着她坐在身旁臨時搬來的鵝絨沙發墊上,拍着她的手道:“你這孩子,我怎麼不知道你,你當我這個做母親的是傻子啊!”
見向顏依舊是不明所以的懵懂模樣,林葉再一次加料道:“其實,你初中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跟着邵祈身後了,只是沒有明說罷了!”
“您……”白皙的臉頃刻間紅如抹了世上最美的胭脂,向顏看着她,有些吞吞吐吐的道:“原來您都知道!
“是啊,天底下的父母其實都是明白人,但是那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都得你們自己慢慢的去經歷、去發現、去選擇,我想我沉默是最好的方式,而且你們實在都太年輕了。”依舊是和藹可親的微笑。
“您就不怕我幹出什麼瘋狂的事麼?”向顏皺眉。
林葉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愛憐的道:“你是一個好孩子,我相信你!”
“相信!”似乎有暖流緩緩融化了她那冰涼僵硬的心,向顏看着她,突然悽苦的哽咽道:“不,我不是一個好人,你不知道,我已經……”
林葉微笑着搖搖頭,似乎蠱惑又似乎是勸慰的道:“聽我說孩子,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不管你經歷了什麼,都不是你的錯,也不要太過在意,我相信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從你的眼睛裡面我看到了善良。”
似乎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向顏幾乎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對上她的視線: “您可真是相信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是你被現實矇蔽了,你喜歡邵祈是嗎?你不會是爲了他纔來的這裡吧?”腦裡突然間似乎是雷鳴電閃,林葉看着她,驚異非常。
向顏家裡面發生的事情,她之前也是多多少少的聽說了一些的,說實話對這個女孩子的勇氣和堅強她也是佩服的,只是,若她爲了邵祈來到這裡,那該是一種多麼執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