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恍,半個月就那麼過去了。雖然在醫院的生活悠閒得簡直可以說是享受,但胡憂的心還是開始急了。
四年的時間可不是很多,掐指一算,這都已經去了大半年的時間了。雖然已經回過一次鏡像世界,但到目前爲止,胡憂還沒有想到一個拯救鏡像世界的辦法。對於需要對面的困難,也完全不清楚。沒有頭緒,這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困難呀。
“怎麼,又在想哪個美女了?”花如男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胡憂在發呆,忍不住調侃。這段時間,她一有空就往醫院跑。十五天的時間裡,她來醫院的次數,要遠比之前二十幾年加起來的還要多。
“在想你呢。”胡憂回道。
“想我?”花如男的心臟猛的收縮了一下,難道說,他已經看出了什麼嗎?
“再想你什麼時候把我弄出去,再這麼呆下去,我會瘋掉的。”胡憂眼巴巴的看着花如男。現在身邊的人中,只有她可以幫得上忙了。
“哦。”花如男暗自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有幾分失落,原來他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意。
“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的。你的事,我已經基本幫你搞定了,最多再有三天,你就可以不用在這裡裝病。”
“那太好了。你是怎麼辦到的?”胡憂知道,這個事要辦成,可沒有口頭上說的那麼容易。它關係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一個不小心,就得引出大問題。這就是和官員打交道的麻煩。
不過像鏡像計劃這種大計劃。普通的公司和個人是沒有辦法弄出來的,它需要的不單單是天文數字一樣的資金,還需要集合當今世界最頂級的技術。比天高科技不過是衆多技術公司裡的一家而已。一定還有更多的公司,在暗地裡支持着這個計劃。它的性質決定它一定得跟各級官員扯上關係。這看來也是比天高科技爲什麼設立在首都的原因了。那麼一個天量資金的計劃,不放在眼皮底下。那可放不了心喲!
“我自有我的辦法。”花如男沒有正面回答胡憂的話。看胡憂有些不太滿意的樣子,花如男又補充道:“其實是成立了一個直屬的秘密部隊。非直權領導,不可以打聽具體的細節。”
“嗯,我明白了。”胡憂知道花如男爲什麼不願意說了。這直屬領導的意思,也就是這個事已經完成了初步的洗牌。誰能得到利,誰出局已經大體定勢。出局的這幫子人,再沒有資格來插手這事。而已經勝出的另一幫人,也無須再像蒼蠅圍牛屎那樣。總是圍在這裡轉。他們只需要喝着茶,看着報紙,等待着結果就足夠了。
花如男不願意說。不是她不知道這些,而不她還沒有把自己融入那樣叫做政治的東西里邊。也這虧得她是女孩子,不然出生在她那樣的家族,她又怎麼可逃得掉呢。
花如男走了之後,病房又安靜了下來。那羣纏人的小護士,不知道爲什麼,一個也沒有出現。這讓胡憂有時間靜下來,想一些關於自己的事。
花如男說得很準,三天之後,胡憂終於獲得了自由。走出醫院的那一瞬間。那自由的空氣,讓胡憂迷醉。
十八天,這是胡憂一輩子最長的住院時間。如果沒有花如男的幫助,這個時間也許還要更長。還好,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一切又迴歸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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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回來了!”正準備給胡憂送飯的微微,看到胡憂開門進來,一起高興得跳起來。
“是呀。回來了。你開心嗎?”胡憂舒服的坐在那張房東沒有搬走的舊木沙發上,回家的感覺還真是好。
“嗯!”微微重重的點頭。
“哥。你餓了吧,我去幫你盛飯。”
“謝了。”胡憂打量着整個房間。前後有兩個月沒有回來,這裡的一切,一如離開時的一樣。這就是家,無論你離開多久,它都在等着你的迴歸。
“一會,我們去看看師父吧。”胡憂邊扒着飯,邊對微微說道。
“嗯。我也想師母了。”微微笑得很甜的樣子。胡憂回家了,就不會再有那些討厭的護士再纏着他了。
“你這幾天都沒有去過師父家嗎?”胡憂問道。他知道微微有一直上學,去學校當然可以看到白敬明。現在白敬明已經正式成爲他們的導師,見不到他纔是怪事了。至於師母,不去白敬明家,自然是看不到的。
“嗯。”微微小臉有些發紅。看起來,從胡憂的實驗開始到現在,她就沒有去過白敬明那裡了。她的一顆心,全都系在胡憂的身上。胡憂不在,她那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就連上學,也是因爲胡憂希望的,要不然,她怕也不去學校了。
陳紅清對胡憂和微微的來到,真是非常的心開。忙前忙後的倒茶買菜,真是一刻都停不下來。
微微則很乖巧的跟在陳紅清的身邊進進出出,有時候你真是看不懂她們娘倆究竟在忙些什麼。
胡憂和往常一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白敬明喝茶聊天。他很享受這樣和白敬明聊天的感覺。
“比天高科技的事,我多少聽說了一些。”白敬明轉頭看陳紅清已經進了廚房,這才說道:“你這一次,真是太冒險了。要知道一但失敗,你就回迷失在時空亂流之中,永遠都無法再回來。”
胡憂笑笑,沒有對此做任何的解釋。
胡憂又何嘗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很冒險,但有些事,是他必須去做的。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選擇。他是很愛惜自己的生命,但是爲了紅葉、丫丫他們,胡憂必須去冒險。
“你們這些年輕人呀,唉……”白敬明嘆了口氣。看來他是把胡憂的行爲,看成了年輕人的衝動了。
“不過算了。我相信你也是有一定把握,才做這樣的事。快給我說說,那邊的時空,究竟是什麼樣的?”
胡憂早就知道白敬明會問,試問這個世界,又有多少人不對那神秘的未知世界充滿好奇呢。更別提白敬明這種一生都在研究空間技術的人了。
在來之前,胡憂就已經想好了怎麼對白敬明描述那個世界。白敬明是他的師父,他爲空間電子付出了一生的心血。胡憂不能給他瞎編一個空洞的世界。他有權力,知道一些比較真實東西。
胡憂給白敬明的,是一個七分真實。三分編造的世界。沒有把一切都告訴白敬明,那是因爲在胡憂看來,那些事並不適合白敬明知道。
七分真實的世界,已經讓白敬明聽得如癡如醉,陳紅清叫了三遍開飯,白敬明才念念不捨的來到飯桌前。看他邊吃邊思考的樣子,今天吃的是什麼。他是完全不知道了。
從白敬明家出來,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路上的行人沒有減少,還是比白天還要更多。北京城市不像南方,晚上有那麼多的玩法。不過這裡畢竟是首都。全國的心臟地帶。全國大部份的建設資金都已經投到了這裡,它總不能一到晚上就冷清得像個鬼域吧。
“我們似乎還從來沒有逛過這裡的夜市呢。”路到一條夜市街的時候,胡憂被那裡的熱鬧吸引住了目光。
“胡憂哥哥,你想買什麼東西嗎?”微微問道。畢竟來這裡還不是太長的時間,她還沒有沾上那種女孩子特有的無事也逛街的習慣。
“不一定買什麼,真是想走走看。”
這夜市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形成的,總之規模不小,人羣熙熙攘攘。一眼看不到頭。有抱吉他唱歌的,有拿個畫板。幫人畫素描的,小吃。服裝,玩具那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這裡沒有的。
微微抓着一大把羊肉串,跟在胡憂的身邊。胡憂的手裡,則抱着一大瓶啤酒,邊走邊吃邊玩,還真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
“咦?”正遊玩着,微微不知道發現了什麼,輕輕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人羣雖吵,胡憂卻聽到了微微的聲音。
“胡憂哥哥你看,是海凝兒。”微微指着前面不遠處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地推。
“海凝兒?”胡憂一愣,這纔想起來微微曾經說過的一個同學。據說這同學家境不怎麼好,騎自行車去上課,還老是被人拔氣門心。窮不算,運氣還不怎麼樣。這女孩子,嗯,還真不知道怎麼說。說她可憐吧,很多人還活得不如她呢。只能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有時候真是由不得你不信這個命。
“胡憂哥哥,我們過去看看她好不好?”微微半請求的說道。
微微都已經說出口了,那還有什麼不好的。胡憂點點頭,帶着微微一塊過去。剛纔隔得有些人,中間又那麼些人,胡憂並沒有看清楚海凝兒買的是什麼。走過近前,他纔看到,海凝兒買的是一種轉起來會發光的陀螺。此時,海凝兒的面前,一個陀螺正孤獨的轉着,雖也有發光,卻非常的暗淡。
胡憂搖搖頭,這麼個買法,怎麼可能賣得出去。這街上五花八門的玩藝那麼多,你憑什麼讓人家買你的東西呀。
“海凝兒,你也來這裡賣東西嗎,好了不起呢。”微微和海凝兒相對較熟一些,主動打招呼道。
這個夜市離學校挺遠的,海凝兒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熟人,而且還是微微兄妹。
遲疑了一下,海凝兒還是應聲道:“微微你好,胡憂你好,你們是來玩的嗎?”
“嗯,我和胡憂哥哥路過,就進來逛逛,然後就見到你了。想不到你還會做生意呢,真是了不起。”微微興奮道。在她看來,會做生意的女孩子都是很了不起的,就像以前的黃金鳳,她就很配服。
“這有什麼的。說起來,我還不真不是什麼做生意的料呢。”海凝兒無奈的搖搖頭,都已經大半個晚上過去了,被說賣出去一個陀螺,到現在連問都沒有人問去一次。隔壁那個賣老鼠藥的。還賣了一包呢,她這個連老鼠藥都不如。
“生意不好嗎?”微微就算是再遲鈍,也看出來了。海凝兒這生意怕是不怎麼樣。
海凝兒苦笑道:“何止是不好,一個都沒賣出去呢。”
“哦。”微微大眼睛轉呀轉的,不知在考慮什麼。然後就聽她對海凝兒說道:“不怕呢,胡憂哥哥很厲害喲,讓他幫你賣就行了。”
微微還沒等海凝兒反應過來,就轉頭眼巴巴的看向胡憂。道:“胡憂哥哥,你幫幫海凝兒好不好?”
胡憂在那邊真是哭笑不得。暗道你這是先把我賣了,才問我的意見呀。
這要是換了別人。胡憂纔不理她。不過微微開了口,胡憂這忙不幫還真是不行了。好在剛纔在微微和海凝兒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在觀察爲什麼別的攤有生意,而海凝兒這裡連個鳥都沒有。看了一陣,卻也讓他看出了門道。
“那讓就我來試試看吧,要是生意不行,海凝兒同學你可別罵我。”胡憂半開玩笑的說道。
海凝兒本來就沒有生意。這再差又能差得那去,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意見。她到是挺好奇胡憂也會做生意嗎,按胖妞的說法,胡憂的家世應該是非常了得纔對的。
胡憂哪裡有什麼家世。他就是一個混混而已。他雖然從來沒有賣個陀螺,但是做生意的道理,都是相通的。要想把東西賣出去,首先你得先把人氣聚集起來。有了人氣,你就算是賣塊泥,也能把它賣了,沒有人氣,你就算是賣金子。人家也當你是在賣泥。
“那就看我的好了。”胡憂嘿嘿一笑,一手抓過一個陀螺。陀螺這東西。說起來很有歷史。相傳在1700多年前的晉代,就已經有這東西。胡憂對這段歷史是不怎麼熟悉。不過打陀螺可是他從小最喜歡,也是唯一的遊戲了。
陀螺又叫獨樂,也就是一個人玩的意思。胡憂從小跟着無良師父四海爲家,陀螺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着胡憂的童年經歷。他除了獨樂之外,又有誰跟他一塊樂呢。
一個接一個的陀螺經胡憂的手,在地上飛速的轉動。因爲是集成的光影效果的陀螺,一個轉起來還不覺得怎麼樣,多個轉起來,那真是五光十色,非常的漂亮。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高科技激光陀螺,純手工製作,數量不多價格實在,你是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了……”
陀螺的旋轉加上胡憂的嘴碼,很快的,小小的地攤前,就圍上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雖然暫時還沒有人買,但是相比起剛纔的冷清,這會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微微,你哥哥還真是有一手。”海凝兒佩服道。
“那當然了,哥哥他很厲害的。”微微一臉的得意。聽到別人誇胡憂,別誇她自己還高興呢。
“小夥子,你這陀螺怎麼賣的?”一個六十幾歲的老先生,看胡憂玩着有意思,不由問道。
“老先生是買給小孫子玩吧,這陀螺又能健身又能玩,小孩子一定喜歡。大家那麼有緣,就別說一個‘賣’字了。這陀螺算我讓給你,給隨便給個二十塊錢得了。”
之前胡憂已經問過海凝兒這批陀螺的進價,知道每一個不過是五塊錢而已。賣二十塊,有錢賺,也算不得太黑。當年跟師父走江湖的時候,路邊採的破草藥,他們還敢要三五百塊的呢。這叫隨行就市,坐地起價。
海凝兒在一邊聽着胡憂的報價有些擔心。在她看來,十塊錢賣出去,那已經是一倍利了。資本論上是怎麼說來着,三成利都已經算是暴利,一倍利足可以讓人瘋狂。胡憂這一開口要四倍,那是諷狂中的瘋狂呀!
老先生道:“什麼買給小孫子玩,現在的孩子,剛懂事沒多久,就抱着電腦玩了。這些古老的遊戲,他們看都不多看一眼。我這是想買些給我們一羣老夥伴玩的。”
老先生這話,多少說得有些感嘆。還記當年騎竹馬,轉眼就是白頭翁。看胡憂玩陀羅,他也不由想起來小時候。那時候家裡就算是不窮的人,也沒有電腦之類的電子產品呀,找塊木頭剝尖做成陀螺,真是他們一羣小孩子最大的樂趣了。
“原來是這樣,老先生,那你準備要幾個?”胡憂一聽話音,就知道這老先生肯定不會只要一個。
“要十個吧,我也不和你講價,你說二十就二十,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老先生說道。
“你說說看。”胡憂先沒有急着答應。二百塊的生意,還不足夠他把自己給賣了。
“你得抽個時間,到我們那院裡打一次陀螺,不用太久,一個小時就行。”
“老先生你是想?”
“嗯,我想試試,能不能引起孩子們的興趣。”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行,老先生,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