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胡憂把監獄樓封閉的大門炸開的時候,所有的矛盾都找到了一個喧囂口,在胡憂把無數的催淚彈和煙霧彈砸向樓外駐守部隊之後,喧囂變成了實質的行動。
第五監獄從來不缺亡命之徒,這了抓住獲得自由的機會,他們趕拿生命去拼。反正也是爛命一條,拼成了大魚大肉,拼掉了,十八年後再重來。
煙霧彈中的士兵強忍着熾熱的灼痛讓手中的機會噴出一道道火蛇,亡命之徒倒下無數,但這並沒有讓他們退宿,他們用自制的刀子,地上的石塊和炸碎的金屬門,甚至是拳頭和牙齒做武器,頂着槍淋彈雨前仆後繼,他們不爲任何人而戰,只爲離開這隻有魔鬼才願意呆的第五監獄。
“我們不走嗎?”女人問胡憂。此時已經有囚犯成功的衝入軍陣之中,比起玩命,他們比軍人更狠,更不要命。
“不急。”胡憂同樣注視着外面的情況,地上已經倒了無數人,胡憂並不心痛,那些不過是亡命之徒,衝得出去是他們的命,衝不出去也是他們的命。
“你想等他們打開了通道?”女人揣測着胡憂的想法。在她看來現在的機會已經夠好,雖然要冒些風險,但以胡憂的功夫應該比那些囚犯更有機會成功離開。
“他們打不通的。”胡憂搖頭道:“除了少數人之外,他們大多數人都不可能成功。”
女人默然。這是事實。雖然雙家的人數差不多,但軍方有武器,囚犯只有勇氣。差距太大了,更重要的是軍方是有組織的,而囚犯完全是靠一己之勇,在一以一,甚至是十對十的情況下,沒有組織的一方與有組織的一方差距也許還不是很大,但當這個數字變成幾千對幾千。沒有組織的一方成功率還不到一成。
胡憂動了,與囚犯背道而馳。他並沒有選擇衝突就集中的地方。而是拉着女人返身上樓。剛纔還哄亂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人影,一眼看去空空的,顯得很安靜。
胡憂拆得了一個窗子。轉頭看向女人。
女人皺眉道:“你難道打算從這裡出去,你確定我們不會摔死?”
五樓雖然不算很高,但也有十幾米,女人看不出從這裡出去對他們的離開有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如果有翅膀,我們應該能飛翔。”胡憂的話很像詩,可惜這裡似乎不是需要詩意的地方。
“有翅膀當然能飛,可是他們都不是鳥。”女人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胡憂。都說胡憂如何如何的厲害,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她寧願選擇和囚犯一起衝擊軍陣,去爭奪那爲數不多的成功。也不願意在這裡和胡憂弄這種不着調的。
“我們當然不是鳥,不過我們有這個。”
一個滑翔器出現在胡憂的手中,這種沒有動力的滑翔器一但做出來就不會受文明進程的影響。
“我們走!”
沒有萬全的準備。胡憂哪裡會冒險進入第五監獄這閻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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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朱芳菲的目光死死跟着那漸行漸遠的滑翔器,她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上面掛着的兩個人,那是一記耳光抽在她的臉上,而她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整個空間都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屈辱而必須的接受這樣的結果。那就是胡憂,他輕易的來又輕易的走。就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就這麼把一切對他的不利狠狠的扯過來砸在地上飄然而去。
甚至不說一聲再見。
轟!
一道刺眼的亮光閃過。第五監獄一片漆黑,所有被強行提升的文明瞬間消失。只有那亡命之徒和軍陣的衝突才能證明這一切確實發生過。
“你讓我很意外。”女人看着胡憂認真的說道。這是她第一次與胡憂合作,想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千萬不要愛上我。”胡憂遠遠看着那已經陷入黑暗的第五監獄,那裡的黑暗不過是文武界的一角,整個文武界都陷入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有人說:光明衝會來到。但他並沒有告訴世人光明來到的時間。
“放心,這是不可能的。”女人笑着伸出手,道:“認識一下,我是林詩英。”
“林河帝國大公主。”胡憂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意外。一開始,胡憂並不知道林詩英的身份,不過在他們共用一架滑翔器離開第五監獄的時候,他知道這個女人與林河帝國皇室有關係,因爲在她的身上有胡憂熟悉的氣息,或是說熟悉的女兒香,林詩玉的身上也有相同的氣息。
“他們早已經不承認我這個大公主,如果你想要做駙馬,怕是要失望了。”臘月的債還得快,林詩英馬上就給胡憂還上了。
胡憂哈哈一笑,道:“林河帝國的大公主居然是反帝會最大的頭目,這讓我很吃驚。”
“我痛恨這個腐朽的家族!”林詩英咬牙切齒。
很少有人知道林河帝國其實就是一個家族式管理的大家族。他們以管理家族的方式管理這個龐大的帝國,這其中會出現多少的不公與不服,只看每年爆出的反帝起義就知道了。
林河帝國的人並不幸福,包括這個帝國的公主。林詩玉就是很好的例子,她雖然是公主,但從頭到尾,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她可以獨立做主的,甚至連自己的身體,她都無法做主。
眼前的林詩英也一樣,她寧可拋棄公主的身份組建反帝會。不過是爲了能有自己爲自己做主的權力而已。
“我也恨,這是不是代表我們可以合作?”胡憂笑道。
“聽說你的不死鳥軍團已經解散了。”林詩英不解的看着胡憂。她怎麼能都不通,胡憂爲什麼要解散好不容易組建的部隊。那可是有百萬大軍的實力呀,就算是最終打不過,可頂幾年總是沒問題的呀。
“不死鳥軍團並沒有解散,而是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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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英是意外被抓的,反帝會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巨大的打擊。當胡憂跟着林詩英回到反帝會總部的時候就看出了這一點。
這對胡憂來說是個好消息。
“我的全部家底都在這裡了,你看怎麼樣?”林詩英不無自豪道。
反帝會幾乎是憑林詩英一己之力拉扯出來的。當她還是公主之時,她利用各種的便利。利用各種的辦法,把實力一點點的會聚在一起。形成現在的規模。
“不怎麼樣。”胡憂掃了眼那些正在訓練的反帝會成員。林詩英能組織近萬人的力量讓胡憂驚訝,不過這些人要真拉上戰場則不會有太大的作用。不是因爲他們的訓練,而是因爲他們的驕傲。
那擺在臉上毫不掩飾的驕傲讓胡憂看來真是莫名其妙。
“怎麼說。”林詩英沒想到胡憂如此不客氣的兜頭就是一盆涼水潑下來。這可是她多年來的心血呀,爲了他們。她甚至丟掉了公主的身份,難道真就那麼一錢不值?
胡憂道:“這些人,除了你之外,是不是都來自平民,甚至是平民以下的奴隸。”
林河帝國一直存在奴隸,雖然在林河帝國並沒有奴隸這樣的官方稱呼,但那些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不會有身份,不會有學習機會,一輩子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卻只能勉強溫飽的不是奴隸又是什麼。
林詩英點點頭。雖然她曾經是林河帝國的公主,可是她總不可能拉着貴族跟她一起造反吧。除了奴隸和平民,沒有人會想要推翻林家的統制。因爲那等於是親手打碎自己家族的富貴。
“再問一個問題,你看到他們眼中的驕傲了嗎?”
“他們走在反帝的最前面,是先進的集體,難道不值得驕傲嗎?”林詩英反駁道。
“不,你也許沒看懂他們的眼神,他們的驕傲來出於他們的無知。”
“你……”林詩英差點沒氣炸了肺。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胡憂。如果不是他剛剛救了她,她一定會給他一個狠狠的耳光。
這話太毒了。把她都一塊罵進去了呀。
“你最後給我一個解釋。”林詩英咬牙切齒,如果胡憂不說清楚這個事,就算是胡憂,她也不會客氣。
這麼多年的心血和付出可不是讓人像垃圾一樣丟在地上踩的。
“你過過下等人的生活嗎?”胡憂問道。對於林詩英的憤怒,他視而不見。
“你是林河帝國的大公主,也許你可以說現在你已經不是,但你不可否認,從出生到現在,你從來沒有過過下等人的生活,你並不瞭解他們的心思,哪怕你現在有這麼些由下等人組成的所謂部隊。”
“這有什麼關係,至少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不,你們的目標並不一致,你是狠這個家庭剝奪了你的自由,而他們則是要把貴族階層踩在腳下,自己去做貴族!如果你還是不明白,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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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柳家集,胡憂要給林詩英看的東西在林河帝國隨處都可以見到,用不着專門選擇地點。
第五監獄的事應該是被強力的控制了,街頭巷尾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騷亂,偶爾有人提起也是神神秘秘的。
“咱們在這裡坐會吧。”胡憂看路邊的茶樓還不錯,決定就選擇在這裡了。
隨着胡憂上了茶樓點了茶,林詩英也沒弄明白鬍憂究竟想讓她看什麼。
胡憂喝着茶,老神在在。
“你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林詩英只坐了一會就坐不住了。她的心裡可是壓着火的。多好的茶到她的嘴裡都喝不出個好來。
“不急,你先看看那幾個人。”胡憂指指斜對座的幾個人。他們衣着光鮮,一看就知道是小貴族出生。
“注意觀察他們的眼神。”
林詩英一開始沒明白過來胡憂的意思,當得到胡憂的提醒之後她再看,猛的就發現那幾個小貴族的眼神和剛纔在基地裡那些士兵的眼神幾乎是一模一樣,充滿了驕傲。
“看到了嗎?”胡憂喝着茶,他相信以林詩英的聰明應該能看出他想要讓她看的。
“嗯。”林詩英點點頭,道:“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驕傲。”
“不錯,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的驕傲和你那些人的驕傲有什麼不同。”
“這……驕傲還有不同嗎?”林詩英看不出來。
“這些人的驕傲是真的,雖然他們只是小貴族,但他們有底氣,在這小小的茶樓裡,他們已經是金字塔頂層的人物,他們有驕傲的道理。而你基地裡的那些人,在進入基地之前,他們什麼都沒有,如果我沒說錯,他們之中怕是很多連飯都無法吃得上吧,他們憑什麼驕傲,就憑參加了幾天訓練?他們從來都沒有驕傲的資本,他們的驕傲是裝出來的。”
嘆了口氣,胡憂繼續道:“當裝出來的驕傲遇上真正的驕傲之時,這種裝出來的驕傲就會崩潰,他們甚至沒有勇氣去面對那些曾經騎在他們頭上的,擁有驕傲底氣的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詩英的手已經因爲用力過度而發白。胡憂的話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的捅進她的心口。
“你明白的,你不過是不願意面對。就像你基地裡的那些人,他們和你一樣,都不願意去面對,所以他們藏起來,在外人看不到的情況下盡情的驕傲。這樣的人,就算是你對他們再怎麼訓練,他們也沒有勇氣真正的站在敵人的面前!”
“那他們也不是你說的無知呀!”林詩英還在掙扎。
胡憂搖搖頭道:“他們就是無知,因爲他們不知道貴族心裡在想什麼,他們不知道貴族的驕傲來自何處,你的無知則是從來不知道他們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