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外的坡地上,胡憂親自送別因扎吉,看着因扎吉的背景,胡憂想起了以前在哥倫比亞軍校求學的時候,而後又想到了太史公。
雖然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是在心裡,胡憂是拿太史公當老師的。當年在胡憂還沒有入伍前,與太史公那一次的談話,讓他收穫良多。
一個多月前與太史公那一天一夜的談話內容,胡憂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紅閒的喝着酒,一句話也不說。
“這張紙上,究竟有什麼?”胡憂的背上有些見汗了。他不對自己的智商一向很有自信,他不願承認,自己會被一張紙難住。
等等,一張紙!
胡憂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再看向紙的目光,明顯的不一樣了。
“你看到了什麼?”近三個xiǎo時沒有開口的太史公,再一次發問。很明顯的,他發出了胡憂眼神的不同。
胡憂深深的吸了口氣,再一次確認了自己的思路之後,道:“我看到了一張白紙!”
太史公的臉上,lu出了欣慰之sè,點頭道:“不錯,它就是一張白紙。墨水點只是很xiǎo的一部份,可是很多人,卻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它,而忽略了紙的本身。
相比起墨水點,白紙要大上十倍,百倍千倍,紙上雖然已經有了墨水點,但是它依然還是一張白紙。”
胡憂認真的聽着太史公的話。是呀,這麼大的一張紙,難道就只因爲一個墨水點,就否認它是一張白紙嗎?這對白紙來說,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太史公瞟了胡憂一眼,再一次攤平了白紙,道:“從這裡,你想到了什麼?”
這個問題更難,從一張被點了墨水的白紙,可以想到什麼?又應該想到什麼?
胡憂不知道別人看到這些東西,會想到什麼。他結合了自身的情況,和之前的談話,還有那墨水點在白紙上的位子,他只想到了一樣東西——làng天!
瞬間,他明白了很多。
之前,他一直以爲自己有遠大的目光,外jiāo各國權貴,內控帝國皇帝,一切裡裡外外,都部署得很不錯,簡直可以說是左右逢源。hun得很不錯。
但是看到這張白紙,他知道自己錯了。不錯,這幾年來,làng天是得到了一個飛速的發展,擁有數百萬的人口,和四座全新的衛城。簡直可以說是氣勢磅礴。
可是如果把làng天放到帝國的版圖上,把它放到整個天風大陸中,它不過就是白紙上的墨點。哪怕這個墨點比較大一些,但它依然只是一個墨點而已。一個墨點,是翻不了天的!
“我明白了!”胡憂的目光,shè出了感ji之sè,他很感謝太史公沒有直接把答案告訴他,而是讓他自己去思考。
太史公滿意的點點頭,道:“!”
胡憂推開椅子,來到了地圖前。拿過一枝筆,在làng天的位子上,重重的點下了一個點,道:“這幾年,我把太多的目光,放在了權術上,我以爲只要發展好làng天,就已經可以撐起我爭霸天下的基礎。其實我錯了,我的眼裡,只看見了làng天,而忽略了làng天而外的城鎮。
我應該把目光看大到整個燕州,整個曼陀羅帝國,甚至是整個天風大陸又或整個天下。只有把越來越多的墨水點連成一片,我的勢力纔會越來越大。當白紙上的墨水點,足夠多的時候,它也許依然還是一個白點。但它同時也是屬於我的世界!”
胡憂兩眼注視着地圖,道:“我要以làng天爲中心,建立起一個無比強大的,屬於我的世界!”
“少爺!”一個聲音打斷了胡憂的回憶。
胡憂轉過頭來,看向風yin,目光之中,lu出尋問的意思。
風yin這才繼續道:“按你的吩咐,我潛入了韋進的軍營。他確實有心歸順我軍,現在已經按你的吩咐,準備對付廖湯兄弟!”
“很好!”胡憂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芒。在huā河州佔住腳跟,正是自己爭奪天下的第一部。而踢掉廖湯廖溢這塊絆腳石,正是這一步的關鍵。
戰鬥是韋進的軍營先打起來的。他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之下,突然而廖湯的部隊發現了進攻。
廖湯兩兄弟的部隊,這幾天被胡憂的疲兵戰術,搞得焦頭爛額,一個個毫無jing神。聽到戰鼓響,他們幾乎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還以爲又是胡憂的部隊來進行sāo擾呢。
韋進這次是鐵了心要在胡憂的面前,表現自己的實力。他親自指揮部隊,邊shè箭,邊硬chā進廖湯的軍營中。
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還廖湯廖溢都傻了,下面的士兵更暈,哪能組織出什麼有效的抵抗,只能丟盔棄甲的往後跑。
兵敗如山倒,廖溢帶親衛兵,連斬了一百多士兵,都沒有能把後退的洪流給止住。急得他是哇哇大叫。
如果只是這樣,那還不算是最糟糕的,畢竟韋進只有兩萬部隊,就算是借了先手之利,想全殲廖湯兩兄弟的五萬部隊,還是相當困難的。部隊跑散了,大不了後退幾十裡,再重整軍隊好了。
可是不死鳥軍團的出現,卻讓廖湯兩兄弟徹底的絕望了。
在廖湯兩個的部隊在最hunluàn的時候,胡憂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戰力最爲強大的兩萬**團戰士,被安排在了最前面。兩萬個身經百戰的士兵,兩萬把五連弩瘋狂的怒吼。一時之間,箭如雨下。
廖湯兩兄弟的五萬部隊,猶如那進了風箱的老鼠,兩頭都捱打。往後退的部隊,被不死鳥軍敢得又反向衝回頭,被韋進攻擊的部隊,還nong不明白身後發出了什麼,還以爲那邊是天堂,死命的往那邊衝。
兩邊逃命的部隊,又撞到了一塊。那情形之luàn,都快luàn成一鍋粥了。
“投降不殺!”
天空中暴出了一個巨大的聲音,‘嘩啦’武器丟了一地。再打下去,就是一個死,連反的機會都沒有,都是當兵吃飯的人,誰那麼傻爲幾個銅錢拼命?
此戰,胡憂獲得了巨大的勝利。光俘虜就行了三萬人,再加上韋進了兩萬部隊,黑十字軍團八萬來自壽百城的一線部隊,有五萬轉到了他的手裡。這一進一出的比例,那可是巨大的啊。
“哈哈哈,韋進將軍,乾的好!”胡憂搶在韋進行視之前,一把拉住了他,親熱的聊了起來。
韋進這幾年沒少聽到胡憂的名字,但是見面,還真是第一次。雖然早就知道胡憂很年輕,可真正見到胡憂的時候,他還是嚇着了。
“不敢,不敢,此戰得勝,還是全仗少帥指揮有方。”韋進習慣xing的套上了官話。長hun官場的人都知道,有功那是上司的,有過卻是自己的。敢在上司面前搶功,以後你就沒有運走。敢讓上司背黑鍋,哈,那你這條xiǎo命,也就留不了多久了。
正是基於這樣的因素,每次有點屁大的功,那都是一級一能的往上送,nong得上面的頭頭,似乎每天都很忙一樣,老得關心街口二大媽今天有沒有飯吃。出了大禍,那就反向的往下壓,天大的禍事,往往都是因爲幾個草民隨地吐痰引起來的。老師教得沒有錯吧,不講究衛生,nong得堤壩都決口了!
胡憂斬釘截鐵的說道:“不,這次是仰仗了韋將軍,才得此大勝,韋將軍當記首功!”
韋進聽得胡憂這話,眼淚都快下來了。首功,當了這麼多年的兵,他還從來沒有得過呢。以前哪次有功,還不是古力特的指導呀!軍師說得沒有錯,跟着這樣的主子,纔有錢途呀。
夾着勝利之勢,胡憂一舉拿下了huā河州第二大城欖板城。此城拿下,也就標誌着胡憂在黑十字軍團的傳統地盤,站住了腳。古力特這下的日子,就沒有那麼好過了。他現在肯定很後悔,爲了賭一口氣,與異族人合作,進攻làng天城吧。
是夜,胡憂通令犒賞三軍。這個賞,不但各有功大將有份,就算是普通的士兵,也同樣有份。更絕的是,胡憂居然下令,讓那三萬俘虜兵,也入場吃喝。
這樣的霸氣,讓人信服。三萬俘虜兵,頓時有一半都哭了,都是曼陀羅帝國的人,而且名義上,胡憂還是帝國的元帥,全軍的領袖,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嘩嘩譁’,三萬俘虜兵跪了一地,共尊胡憂爲主。
在酒rou瓜果之中,胡憂當即下令把三萬俘虜兵,全部打luàn編入各個戰隊中。韋進一開始,很擔心胡憂會對他的兩萬人馬,也進行整編。但是胡憂卻很明確的告訴他,他的部隊,不會進行任何的整編,只是按例,安排一個軍事委員會成員入駐,協調工作而已。
韋進也知道,這個軍事委員會成員,實際上就是監管他的。不過他對此並不反感,要是胡憂真的什麼措施都不做,他反而會擔心呢。
拿下欖板城,胡憂沒有再急於往前進攻,擴張更大的地盤。而是回過頭來,佔領之前因爲趕路,而放棄的江麻,步馬,頭灘等xiǎo城鎮。
這些xiǎo城鎮,已經落在了胡憂的勢力範圍之中,收服起來的困難並不是很大。有些城鎮,部隊剛一到,城mén就大開了。當官的見勢不妙早跑了。老百姓纔沒有那麼笨,去爲頭上是誰管而拼命。在他們看來,無論頭上是誰,都是一樣的。有飯吃他們就能活,沒有飯吃,就是歸神仙管,他們也一樣活不下去。
收服的工作,很順利,但是有一個地方,卻遇上了麻煩。
這天,有士兵來報,派出去的部隊,在一個叫沙黃的地方,遇上了麻煩。有三百多人,在吃了晚飯之後,突然死掉了。事後查明,他們是中毒而後。可是卻查不出來,這三百人是怎麼中的毒。
“yu鳳姐,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胡憂皺眉道。
西ményu鳳沉思了一會,說道:“這個事,很明顯是人爲的。”
胡憂同意道:“你得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是誰對我們有那麼大的仇恨,居然是對士兵下毒。”
“無論是誰,這件事都必須儘快的解決掉,不然將會對軍心有很大的影響。”
“嗯!”胡憂點點頭,在心思考慮着,派誰去調查這個事。
西ményu鳳猶豫了一下,提醒胡憂道:“沙黃鎮似乎距離寧保鎮不是很遠。”
憂又應了一聲,他知道西ményu鳳的話是什麼意思。寧保鎮是黃金鳳的家,沙黃離着寧保鎮,大約二百里,快馬半邊能到,確實不算是很遠。
考慮了良久,胡憂道:“我看,這個事,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胡憂把欖板城jiāo託給西ményu鳳,帶人趕往沙黃。一到沙黃,他就發現,這裡的人明顯與別地的不同。其他地方的人,就算對不死鳥軍團的人不對,也不會表達在臉上。而這沙黃的人,臉上對他們帶着很明顯的厭惡。
胡憂把這些暗暗的記在了心裡,來到軍營外,這裡的氣氛,也並不是那麼好。感覺死氣沉沉的。士兵的臉上,也沒有什麼笑意。
“這裡怎麼了,怎麼感覺好像一個個全死了爹孃一樣?”黃yàn陽縮着脖子,xiǎo聲的喃喃着。
胡憂也暗暗的皺起了眉頭,對黃yàn陽說話:“你去查查看,這幾天又出了什麼事。”
“爲什麼是我?”黃yàn陽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臉的愕然。他本以爲這次是跟胡憂出來玩的,沒有想到,還有事做。而且看不情況,這次的事,還不是那麼輕鬆。
胡憂正眼看向黃yàn陽:“你說呢?”
黃yàn陽被胡憂的眼神bi得一縮脖子,慌忙道:“別介,別介,我去,馬上去。”
黃yàn陽離開了之後,胡憂就近找了個茶樓坐下。他這次來,是秘密出行,算上黃yàn陽,身邊也不過是五六人。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黃yàn陽鬼頭鬼腦的跑了回來,看他那個樣子,好像是讓狗給追着一樣。
“怎麼樣,有沒有查到什麼?”胡憂讓黃yàn陽坐下後,這才問道。
黃yàn陽的臉sè很不好看,直把面前的茶給喝了,這纔回道:“報告少爺,軍營裡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胡憂心中一跳,暗說難道又有士兵被毒死了?
“很大的事!”黃yàn陽一臉也不知道應該叫做慌張,還是賣關子。看他那樣,還想學說書先生來個下回分解什麼的。
“再不說我chou你!”胡憂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跟他在那裡玩。
黃yàn陽看胡憂的臉sè不好看,也不敢耍寶,緊趕說道:“是這樣的,我剛剛打聽到,軍中剛剛死了五百多……”
“人?”胡憂臉sè一緊,之前已經死了三百多,這會又死五百多,他真是不能接受。
“馬!”黃yàn陽這才吐出了最後一個字。這傢伙就是一沒事找chou型的人,給他幾分顏sè,他就得意。也不知道他得意個什麼勁。
“馬?”胡憂愣了愣,問道:“怎麼死的?”
“似乎是被毒死的。我偷偷去埋馬的地方看了一眼,那裡附近死了不少的蟲子,看來毒xing還不xiǎo!”
“馬拉戈壁的,又是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