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王城和平水宮等級森嚴,要想會見高高在上的首領竹者刀談何容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竹者刀屈尊降貴來找你。
“大街上,既然王城的暴發戶歧視我們,看出了我們的與衆不同,指出我們是外來的闖入者,要將我們捉下大獄,那就不妨將計就計,如實地報上姓名“秋者刀”,那就不愁見不到竹者刀了,我就不信他坐在首領位上不會如坐鍼氈。”
這是精靈王的計劃,所有人都沒有異議,除了周棲。他纔剛從那如囚籠般的花瓣世界出來,如今又要進這水下的王城大獄受罪,無論如何他都不幹。
所以當王城城管圍上來要逮這一幫子人時,其它人毫無反抗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了,唯獨周棲退向後邊,悄悄念個訣,施個隱身法在身上,一躍飛向街邊的房檐上跑了。
“切,想抓我?”
“唉,真是腦袋瓜子進水了,想出這麼個爛主意,還自投羅網。”
落單的周棲無所事事無處可去,在房頂上踩得瓦片咯吱咯吱的響,自言自語。
他倒想下房到街上去玩一會兒,燈紅酒綠的不無熱鬧,可是街面上的魚怪都抄着一口濃重的本地方言,他下去一開口便露餡了,又要生出一堆麻煩。
沿着房檐走過了十幾條街的距離,瓦路崎嶇不平,不知不覺腳脖子便有些發酸了,周棲於是轉向一條僻靜的巷子方向,在一處瓦檐上躺着休息一會兒,順便仰望仰望星空,思念思念一見鍾情的帝后林若,卻發現原來是在河水底下,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有些惆悵,還有一些小悲傷。
“大哥哥,你能給我鬆一鬆嗎?”
“大哥哥,人家的腿發麻又發酸!”
突然,一個似曾耳聽過的嬌聲傳上屋頂房檐上來,因爲並不是讓耳朵起繭的本地方言,所以周棲一字不落地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棲心想是誰和我同‘酸’相憐,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會見不到竹者刀,那就去會一會嬌聲美女吧!
周棲一個學魚打挺起了身,朝那嬌聲處尋去,數步之後,只聽瓦片的正下方又嬌聲傳出:“大哥哥!大哥哥!”
此時此刻周棲的腳本來已經不麻也不酸了,但一聽到這兩聲嬌聲穿透瓦片,貫進雙耳,全身不禁都痠麻了起來,差點沒站住失足滾下房檐。
“怎麼總有刁民想要害聯!”周棲埋怨着將瓦片揭開,一陣濃得化不開的香氣撲入鼻息,埋頭向房裡視去。
“哇噻!我的刁民呀,香噴四溢的魚缸浴缸裡柔和地躺着一條美人魚!”
“嗯?這美人魚怎麼長得跟那騙我的薔之虹一個模樣啊?”
驚歎之餘,只見美人魚咬着嘴脣,眼神迷離,似乎在勾引什麼。
周棲不自覺地就將頭埋得太深,牙口張得太大,一不小心一縷玉線般的口水就重色輕友地落下去,掉進了魚缸浴缸。
“咚!”
踏馬的響聲還挺大,一圈圈香柔的漣漪泛開。
突然不知從哪兒飛來一條魚尾拍在自己的後腦勺上,一尾之下將自己打落。
“嘭!”
踏馬的那動靜就別提有多大了。
周棲全身心地砸進魚缸浴缸,一石激起千層浪,只能怪自己豔福忒淺,周棲被魚尾給拍得暈了過去。
當週棲醒來時才注意到,魚缸浴缸的旁邊還站着一個冷淡的黑衣魚怪武士,威武無人能淫,怪不得美人魚勾引不動他,怪不得有人派他出這份美差。
周棲沒有豔福,已被武士從芬芳四溢的魚缸浴缸裡撈出,隨便地仍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遭捆了個五花大綁。
他擡頭看看魚缸浴缸裡的美人魚,她眼神閃躲不敢對視周棲,他再轉頭看看武士,堅定的眼神比手中一直舉着的鋼刀還堅硬,似乎在說:什麼都不能淫!
“好,好男兒!”
周棲不禁大讚一聲,又說:“剛纔是你把我拍下屋頂的嗎?剛纔是你把我拍暈的嗎?是你把我捆成棕子的嗎?”
在美女面前,周棲連問三聲,威武的武士卻半點都不給面子,置若罔聞。
“他聽不見,又聾又啞,問也白問。”
這時魚缸浴缸裡的美人魚低頭嗔怒道。
周棲費力地爬近魚缸浴缸,半坐起將下巴磕在魚缸浴缸邊上,好奇地說:“美人魚不是在海里嗎,怎麼你在這河底下幹什麼?”
“你沒看我也被綁着嗎?還能幹什麼呀?還有誰告訴你我是美人魚的呀?”
“啊?你不是嗎?”
“呆子,貼身的美人魚制服都沒見過,還號稱什麼伏仙王呢?”
“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號?”
“因爲我是花仙子薔之……”她說到這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
周棲將美女打量一番,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原來你是那個騙我的薔之虹。”
花仙子有些氣極敗壞,罵道:“笨蛋,是又怎麼樣,我就是薔之虹,想怎麼樣?你又能怎麼樣?”
周棲輕笑一聲,說:“哦!原來你是想要我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
“你不就是在激我,想要我救你嗎,哈哈哈……”
花仙子薔之虹見計策被識破,頓時啞口無言。
周棲笑了個痛快後說道:“別灰心,要是你給我講個故事什麼的,比如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河底下的王城,,說不定我會救你呢!”
周棲懷疑薔之虹是狐姬派來刺探情報,爲侵略魚族作準備,就像薔薇伊水派她來誘騙自己以抓進花瓣世界一樣。
“還不是被你害的,竟能能想到把薔薇平原上所有河水吸進那一片小小的花瓣,當時洪水淹了花瑤仙宮後,那些野蠻的魚族水軍就闖進仙宮四處趁火打劫,一羣土冒沒見過世面見什麼都想搬走,當時我無處可躲便躲進堆滿雜物的這隻魚缸,一羣魚怪見這魚缸透明新明,想也不想擡起就走。後來發現我之後就將我交給了他們的首領竹者刀,窮鬼魚族搶了不少財物,但還沒大膽到敢搶花仙子,他們本來打算將我送上水面把我放走,但那竹者刀卻調包私自將我困在這僻靜的花街柳巷。”
“什麼?你說這裡是妓院?”
“不信你將耳朵貼上牆壁,去聽聽隔壁房間在幹什麼?”
“嘿嘿!我行動不便,綁得太緊了!”周棲找個藉口免了這事,接着忍不住好奇心問:“那你有沒有被……”
“閉嘴,當然沒有,你要敢說出那個字我就……”薔之虹盛怒地打斷了周棲想問的話,接下來卻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沉默了一會兒,薔之虹覺得有必要澄清自己的清白,她說:“在你掉下來之前,那竹者刀曾叫兩個妓女來房間替我換上這身制服,突然跑來一個魚怪報說他們昔日的首領被抓到王城大獄了,竹者刀聽完後便吩咐妓女先替我換裝扮,又留這個傻站着的魚怪守在這裡,之後竹者刀就走了,不信你問他?”
“嘿嘿,他不是聽不見嗎?”周棲微笑道。
薔之虹爲自己的低級錯誤羞澀地低頭不語。周棲於是另說道:“你想不想出這口惡氣?”
“當然想呀,你有什麼辦法嗎?”
“辦法總是有的,你先跟我說說你有些什麼本領。”
“我會用劍。”
“用劍還得看我,你就算了。”
“不許小瞧我,我可是花魁女王薔薇伊水的學生。”
“哦!原來是小學生一個啊!”
“誰是小學生,我是大人大學生?”
“我不是那意思,你還會什麼本領?既然你說你是大學生,那你會不會專門教訓大男人的本領啊?”
“還有這種本領?”
“唉!我就直說了,你會不會誘惑你面前這個舉刀武士。”
薔之虹又羞澀地低頭不語。
周棲道:“要想逃我們得首先解掉身上這厲害的繩子,這就只能誘惑這位武士了,不然等到那竹者刀從王城大獄回來,那就麻煩大了,你說呢?”
薔之虹猶猶豫豫,思來想去磨了很久不說道:“你不許把這事告訴別人。”
“絕不告訴,就當從沒有過這回事,就當從沒看見過。”
“那你把眼睛也閉上。”
周棲本來想借此看一出好戲,一不小心就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無奈只好老實將眼晴閉上了。
只聽見一陣水花的響聲,像是薔之虹在扭動身體,其它什麼也沒聽到。
不一會兒功夫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見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說道:“有完沒完,你不是那塊料。”
周棲奇怪地睜開眼瞧去,只見薔之虹又羞澀地低頭不語,周棲對武士問道:“是你在說話嗎?”
“不然呢?”
“我去,你不聾不啞啊?厲害!請英雄把我們放了吧?”
“有本事自己走。”
“這是什麼繩子,也是厲害的不一般啊!”
“捆仙繩。”
薔之虹突然頂武士一句道:“屁,山寨版的也敢稱捆仙繩。”
“仙子請自重,這是我們魚族原創煉出來的。”
“嘿嘿!有意思,武士,我看你一臉正氣,爲什麼要助竹者刀幹壞事呢?你放了我們也等於是救了你們整個魚族,若是晚了你後悔都來不及。”周棲覺得這個武士可以被說服。
“怎麼說?”
周棲於是將花仙子準備開戰魚族的事都誠意地告訴了武士。
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何況這山寨版的捆仙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