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捨不得你的手,比起你表哥的性命來,你的手更重要是嗎?”
清溪轉頭看向百里諶,“我不會拿我的手去賭一個不能確定的賭注,你讓我相信你?抱歉,你實在無法讓人信任。”
“我以我的性命起誓,如果你答應我的交換條件,最後我給你的一定會是真正的解藥,如果不是我將不得好死,死後入拔舌地獄,永世不得輪迴。”
清溪微垂着目光,似乎在認真思量他的話,片刻之後,清溪擡起頭來,看着那百里諶道:“能讓我看看真正的解藥和你說的那種短暫的解藥之間的區別嗎?”
“真正的解藥是淡黃色的,而短暫的解藥是白色,這一點你可以去詢問你表哥,他吃過。至於看……我現在身上沒有解藥。”自己是來見許清溪,跟她做交易的,身上當然不能帶着解藥,若是她使用音攻控制住自己,解藥不等於白白給她了嗎?
“我表哥還有多長時間?”
“大概……半個月吧。”
“讓我考慮一下,七天之後給你答覆。”
“七天?許小姐你這考慮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吧?”
“你要的可是我的手,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多考慮些時間不是應該的嗎?”
百里諶點頭,“行,七天就七天。七天之後,我還在這個地方等着你,希望你不要耍什麼手段,因爲你表哥的命現在捏在我的手上,現在這世上只有我有解藥,要是我出了事情,你表哥也別想活了。”
清溪轉身走了出去,剛纔那位長者又將她送出門外。清溪走出巷子之後,這才上了馬車,卻沒有回江府,而是往宋府去了。
“清溪來了?正好跟我下一局棋吧,讓羽欣幫我落子。”
羽欣公主朝着宋雲深吐了吐舌頭,“你就是嫌我下棋下得爛,所以不想跟我下。”
“那是啊,我不是心疼你還得走兩邊的棋子嗎?”
清溪跟羽欣公主對坐落子,而羽欣公主都是在聽宋雲深的指揮。
今天清溪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眼睛時不時看向宋雲深,雲深表哥知道他這病還會蔓延到全身,甚至是腦子嗎?等到那時候他就活不成了。
他現在想必也是很痛苦吧,只能強顏歡笑,好讓身邊的人不那麼擔心他。
“清溪,你今天怎麼了?你怎麼心不在焉的?平常你的棋藝不是很好嗎?今天怎麼屢屢走錯棋?”
“沒什麼,只是想起我們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晚上從書院回來,我們有時也會一起下一盤棋的,雲深表哥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那個時候你、我還有云柔,我們三個每天一起坐馬車去書院,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清溪笑了笑,“我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了,那時候我在想,這個表哥好少年老成啊,不過長得很好看,不愧是我的表哥。”
宋雲深也是笑了,“巧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覺得你長得挺好看的,不愧是我的表妹。”
說完之後,兩個人不由相視一笑。
“當初那個小鬼頭妹妹,如今也長大了,年底就要嫁人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說到這裡,宋雲深臉上的神情滯了一下,從今往後自己的時間只怕就會過得很慢了。
清溪看到他臉上的神情,不由微微低下頭去。
清溪回到江府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進到房間裡的時候,程沐予已經在裡面等着她了。
“去哪裡了?”程沐予問道。
“去宋府看雲深表哥了。”
聽到清溪說起宋雲深,程沐予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道:“他怎樣了?”
“還是跟以前一樣。”
程沐予心中也很是擔憂,不知道這樣下去,宋雲深有沒有性命之憂,羽欣又該怎麼辦?
清溪給程沐予倒了一杯茶,把茶杯遞給他的時候,眼睛掃過自己的手,一時便盯着有些出神了。
“怎麼了?怎麼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程沐予含笑問道。
清溪揉了揉自己的手,喃喃地問程沐予道:“你說,我這雙手能值多少錢?”
程沐予聞言含笑握住清溪的手,“你的這雙手……千金不換。”
清溪翻開自己的手看了看,“千金不換啊。”
見清溪看着她自己的手愣神,程沐予也不由想起,她進書院第一天盯着自己的手看得出神的樣子。
程沐予離開之後,清溪一個人坐在窗前久久出神。一直到碧前來喚她去睡覺,她這纔回過神來。
碧兒和殷苒退下之後,清溪一個人躺在牀上,卻是睡不着。
一直到了下半夜,清溪才朦朦朧朧地有了些睡意。
到了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清溪還是一臉的睏意。
“昨天晚上小姐沒睡好嗎?”
“嗯,有些睡不着。”
一整晚她都在糾結,倒不是在糾結自己的手和雲深表哥的命,該選哪一個。雲深表哥的命肯定是要救的,這是毋庸置疑的,她究竟的其實是另外一樁事情。
清溪拍了拍自己的臉,算了,不糾結了,只有七天的時間,再糾結下去,就全都浪費了。
清溪洗漱罷,吃過早飯之後,又是往宋府的方向去了,不過這一次,她卻沒有進去宋府,而是在外面守着。
守了很久,都不見她要等的人,清溪不由有些着急,難道今天她不來?還是已經離開了?
就在清溪心中有些着急的時候,那道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坐在馬車裡的清溪立刻撥動琴絃,那人聽到這琴聲之後,站在原地稍愣了一瞬,才邁步朝這裡走過來。
等到那人上前,清溪撩開布簾,對來人道:“上來吧,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來人聞言猶豫了一下之後,也便上了馬車,馬車在一處茶樓門前停下,清溪和那人一起進了茶樓,上了樓上的雅間。
“進去看過嗎?”等坐下之後,清溪開口問對面的女子。
女子搖了搖頭,“我不會武功,進不去。”
“表哥的情況很不好,雙臂已經不能動了,只剩下一隻左腳還算能動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