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打算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了嗎?”
城門外,唐家的人都來給清溪和程沐予兩個送行,倒是吸引了不少旁邊過路人的目光。
聽到唐老爺子這樣說,清溪搖了搖頭,“類似這樣的話您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唐老爺子卻是道:“沒關係,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這世上的手事情誰能說得準呢?說不定哪天你想通了之後就會答應了呢。”
清溪卻無意再談下去,便是開口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們這就走了。”
“路上小心一點。”唐老爺子開口囑咐道。
看着馬車漸漸駛遠,唐老爺子不由長嘆了一口氣,喃喃道:“這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在我有生之年,不知道還能再見她幾次。”
一旁的唐老爺聞言寬慰道:“父親您的日子還長着呢,等到清溪和沐世子以後的孩子出生了,還能叫您一聲曾祖父呢。”
聽到自己的兒子這樣說,老爺子想起那時的情形也不由笑了,只是,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得到那一天。
清溪和程沐予的馬車剛走了沒多遠,就又停了下來,馬車外殷苒的聲音傳來,“小姐、世子,是皇上……”
聽聞這話,清溪掀開簾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見前方不遠處的亭子裡站着一個人,看到他的側臉,的確是百里祺無疑。
此時攔在馬車前的那侍衛也是拱手對清溪和程沐予道:“皇上知道二位今日離開,所以特意過來給二位送行。”
程沐予先下了馬車之後,才轉身將清溪給抱了下來,二人一起走進涼亭之中。
百里祺雖然剛登基沒多久,但是此時身上已經頗有了些身爲一國之君的威嚴,渾身上下的氣度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聽到腳步聲,百里祺轉過身來。
“既然你們不想讓朕爲你們擺送行宴的話,朕就等在這裡,給你們敬上一杯酒了。”
之前清溪和程沐予去跟百里祺告辭的時候,百里祺曾經說想要給他們弄一場送行宴的,但是清溪和程沐予都覺得沒必要,便是拒絕了。
此時皇帝都吩咐他身邊的太監還有其他旁的人都退避了,所以他親自倒了三杯酒,先是將其中的兩杯遞給清溪和程沐予,然後自己再端起剩下的一杯,口中對清溪和程沐予二人道:“這段時間,也要多謝你們了,朕敬你們。”
清溪看着手中的酒杯,玩笑着道:“該不會給我們下毒了吧?”
百里祺聞言怔了一瞬之後,嘴角也勾起淡淡一笑,“也許呢,說不準。”
清溪聽得百里祺這樣說罷,然後便是將手中酒杯裡的酒給一飲而盡了,“如果真的下了毒,那也只能怪是我自己眼瞎看錯了人。”
“放心,不會讓你眼瞎的。”
百里祺言罷,程沐予亦是將手中的那杯酒給一飲而盡,隨即道:“多謝皇上前來爲我們送行,皇上如今剛剛登基,想必是政事繁忙,我們也就不耽擱皇上你的時間了。就此告辭。”
“等一下。”百里祺開口道:“如今百里諶仍是行蹤不明,藏在暗處的他難保不會對你們動手,朕出宮的時候,帶了一隊衛兵過來,朕已經囑咐過他們了,讓他們護送你們回朔寧。”
程沐予看了一眼守在不遠處的那一隊衛兵,然後才轉過頭來對百里祺道:“那就多謝殿下的好意了。”
“等到有了百里諶的消息之後,朕會讓人傳消息給你們的。”
“好。”
“那……路上小心。”
告別了皇帝之後,清溪和程沐予重新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在路上行了幾日,一直都是風平浪靜,不見百里諶出現,那閻門門主也沒有再出現過。
到了這日中午,清溪和程沐予他們的馬車正路過一處茶攤,此時正值正午,大家也都覺得有些餓了,程沐予便是吩咐大家停下來在茶攤裡歇歇腳。
衆人三三兩兩地在茶攤裡坐下,喝着茶,吃着乾糧填填肚子。
清溪沒什麼胃口,今日的日頭也有些曬,吃了幾口之後,便是回到馬車上去了。
剛剛在軟枕上靠下來,清溪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好像是花香。
大概是因爲趕路有些累了,此時又剛吃了飯,所以睏意便是朝着清溪襲來,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因爲夢裡正在下雪,此時分明是盛春之際,怎麼會下雪呢?那肯定是在夢裡了。不過這個夢很美好,她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也不願意醒過來,夢裡是她和程沐予兩個在他們每年都會去的梅園……
不過,爲什麼感覺身子在劇烈地搖晃?而且,爲什麼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這聲音好耳熟……
是誰在讓自己醒過來?爲什麼語氣這麼焦急?
雖然還是感覺很困,但清溪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她的意識漸漸從夢境之中抽離,緩緩睜開了眼睛,直到這個時候,她才聽清了喚自己醒來的是誰的聲音,竟然是蕭逐風!而且這馬車搖搖晃晃的,明顯是極速地奔馳中,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情?
清溪下意識地伸手撩開車簾,看到外面的情形之後,她頓時被驚得呆住了。
馬車正在極速地往前跑,而前方正是一處懸崖,而且是近在眼前了。
就在清溪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只聽得坐在前面勒着繮繩的蕭逐風道:“不行,來不及了。”
說完這話,他便是飛身而起,卻並沒有離去,而是轉身去抓清溪的肩膀,然而就在這瞬間,在前方駕着馬車的馬兒已經四蹄踏空掉落懸崖,連帶着馬車也難以倖免,清溪的身子也隨着馬車一起往懸崖底下落。
而這個時候,蕭逐風已經伸手抓住了清溪的手,另一隻手也扣住了懸崖的邊緣。
見此,清溪稍稍鬆了一口氣,憑着蕭逐風的功夫,爬上去應該沒有問題吧?
卻哪知這個時候,蕭逐風並不想着要往上爬,而是低頭看向被他拉着一隻手懸在半空中的清溪,竟是嘴角帶着笑的問她道:“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救你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考慮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