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淡定自若的搖了搖頭,“沒有。”
“別費這個心思,算了也是沒用的。”
清溪聞言,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對啊,就算算了路程又怎麼樣?身邊有這個閻門門主在,自己也逃不掉,同樣也沒有辦法告訴別人自己就在這裡。就算那些來找自己的官兵,跟自己迎面走過,他們也都認不出自己來。
遠遠的,清溪就已經聽到熱鬧的叫賣聲,時隔這麼久,終於又聽到這般熟悉而熱鬧的聲音,清溪的心裡還是很高興的,總比困在那個暗沉陰森的地方要好多了。
馬車停下,閻門門主點了清溪的啞穴,這才轉身跳下了馬車,他伸手想要接清溪下馬車,清溪卻避開了他的手,自己跳下了馬車。
閻門門主目光微暗了一下,然後纔跟上已經在四處張望的清溪。
雖然天已經擦黑,但是街市上依舊是燈火通明,道路兩邊擺滿了各種小攤,雖然比不得京城的繁華熱鬧,但也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
清溪東走走西看看,似乎對什麼都很有興趣,但其實根本就注意手中拿着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她在想,要怎麼才能逃離這個閻門門主的身邊,這是一個機會,如果不抓住的話,下一次他再帶自己出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而閻門門主此時站在清溪的身邊,不由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跟現在很相似的那個場景。
“你還記不記得……?”
心不在焉的清溪下意識擡頭去看那閻門門主,神情當中透出疑惑不解,想要開口相問,但是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在下馬車之前,他已經點了自己的啞穴。
“之前你買過一個小盒子,可你在付錢的時候,把它遞給了別人。”
清溪聽聞他這話,頓時面露驚訝之色,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除非……當時的那個人就是他!
只聽得閻門門道:“盒子很漂亮,如今就在我的房間裡放着。”他知道那天是她認錯了人,誤以爲自己是程沐予,其實那天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恰巧了而已,偏偏那天自己也穿了月白色的衣服。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他仍是不由有些想笑,這個女孩子,很多時候她很精明,比如重建碧天山莊和四大門派掌門人的事情,若換了旁人,只怕也沒有她解決得這麼快。正是因爲碧天山莊的事情,自己纔開始注意到這個女子,因爲好奇,所以自己去京城看了她,當時在她師兄的婚禮上,自己是故意的,覺得有趣而已。
後來,自己又在她身邊出現了好幾次,心中想着,她肯定既好奇又擔心,不停的在心裡猜着自己的身份。
慢慢地,自己跟她有了越來越多的牽扯,一直到現在……閻門門主看着身旁的女子,心有感慨之下,一時有些愣神。
而清溪卻已經轉身離開這裡,去下一個攤子了。
閻門門主回過神來,亦是舉步跟了上去,開口問她道:“看了半天,怎麼不買呢?不喜歡?”
清溪只是搖了搖頭。且不說她喜歡不喜歡,就算喜歡,她也不會讓不相干的人幫她掏銀子。
這麼想來,其實從一開始,自己對程沐予的態度,就跟對別人不一樣。
而方纔那個攤子的攤主望着他們兩個的背影,不由暗暗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怎麼那樣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娶了一個不能說話的啞女?可惜了。”也沒見那啞女長得有多好看。
走着走着,清溪突然看到前面有一處賣竹笛的攤子,便是舉步走了過去,閻門門主倒也沒有阻止,任由她上前去。
她的目光在這些竹笛上掃過,那個攤主看她很感興趣的樣子,便是開口道:“姑娘可以吹一下試試看。”
清溪正待要順手拿起一支的時候,一旁的閻門門主卻是開了口,道:“家裡不是還有兩支玉笛嗎?別買了,我們去別處看看。”說着就要牽着清溪的手離開,可是清溪卻迅速躲開了他的手。
對這個賣竹笛的攤子,也沒有再過多留戀,便是邁開腳步走開了。
天知道她多想拿在手裡吹一曲,可是有身旁的這個男人在,她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走着走着,卻見前面有誰在呵斥的聲音,清溪舉目看去,只見一擡轎攆往這邊而來,轎攆很是寬大,她以前見過皇上的龍攆,跟這個也差不了多少。而這轎攆的前方,有一衆穿着官府衙役衣服的人在呵斥路上的百姓們,讓他們都退到一邊,給轎攆讓道。清溪不由心道:這是誰?有這麼大的排場?
而很快,有人幫她解惑了。
只聽得身邊的那些百姓議論道:“真是山高皇帝遠,一個府尹家的小姐在這裡也是作威作福的,我看皇帝出行,估計都沒有這麼大的排場。”
“別說了,待會他們聽到,可是吃不了兜着走。這位小姐出了名的脾氣不好,誰要是得罪了她,她可不會善罷甘休。”
原來是府尹的女兒,整得跟皇帝出行似的,還真以爲自己是公主了?
不過,如果這個府尹家的小姐脾氣這麼不好的話,對自己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
見此情形,清溪心生一計,她要找的機會終於來了。
那些衙役們呵斥着衆人退到一邊,清溪和閻門門主也只得跟其他人一樣,乖乖退到一邊去了。
清溪不由幸災樂禍地看了閻門門主一眼,之前在岐峰的時候,那個紹門弟子不過是攔着他,不讓他上去而已,他就一掌拍飛了他,結束了他的性命。
現在還不是得老老實實地站到一旁,給這個府尹的女兒讓路,一向囂張的閻門門主此時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受,不過肯定不是高興就是了。
看到清溪投注過來的目光,閻門門主怎麼會不明白她眼神當中暗含的意思呢?不由皺了皺眉頭。
清溪只安靜站在那裡,表面上看起來一派平靜,但其實她的心裡其實非常緊張,看着那轎攆朝這裡一點點移過來,近了,近了……馬上就到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