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總的銷售業績處於增長趨勢,但是利潤率比之同期有所下降。
出於對這個新掌舵人的不瞭解,投資者的信心有所動搖,觀望或拋售者皆有之。
世紀中源的股價從9.32元開始下跌,截止下午收盤,跌幅達到了5%。
吳超問:“我們什麼時候抄底?”
錢勝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呢?我們手上不是還有十多萬股嗎?砸出去,先砸得那些散戶懷疑人生,再慢慢的收回來。”
陳驍辦公室。
顏蕎、張傳墨、陳紅潔甚至半吊子的曾宇都在現場。
陳紅潔道:“股價再這麼跌下去,恐怕會對世紀中源造成一個比較長時期的負面影響,你真不打算出手?”
陳驍笑道:“急什麼,有人會幫我們把股價擡上去的。”
張傳墨道:“我也知道有人會託市,可是他們是在趁低吸納,同樣一筆錢,一賣一買之後,持股量至少會在他們原來的基礎上增加10%。”
陳驍道:“那又怎麼樣?能威脅到我的控制權嗎?”
顏蕎道:“從股份比例來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與你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合起來,已經超過你了。當然,有林栩站你這邊的,他們依舊拿你沒轍。怕的是彭光全、董興國這些人反水,再加上袁梅、張鳳這些中立派,不是說一點威脅也沒有。”
陳紅潔道:“顏總說得很有道理,雖然你有協議控股,但是世紀中源第一次公佈業績就動搖了投資者的信心,他們是有理由向你提出質疑的。”
陳驍道:“所以,我也覺得公司的股東太多了很麻煩,該精簡的,就得精簡。對於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我不是要爭取他們的支持,既然要做,就要做得他們翻不了身。”
……
張傳墨家。
唐初雲對着電腦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陳驍在搞什麼鬼!讓錢勝佔了這麼大便宜。”
張傳墨道:“今天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唐初雲緩緩的把手掌移到肝臟的位置按了按:“我怕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他釣大魚了。”
“初雲啊,你這個計劃從頭到尾就是矛盾的。你既不肯讓陳驍知道你在幫他,又想要陳驍配合着你的計劃去執行,怎麼可能?我看陳驍挺有主意的,你放下心來,咱們去醫院吧。”張傳墨道。
“沒用的,找不到對應的骨髓,去了也沒用,白花那麼多錢,還不如給你攢着娶媳婦。”唐初雲說。
“你這是什麼話!”張傳墨有些惱怒。
“傳墨,你給我最大的安慰,就是能夠尊重我的決定,我希望你不要變。”唐初雲說。
唐初雲站起身來,走到窗櫺之前,看着黃昏中的夕陽,彷彿是給天堂渡了一層金色。
很小的時候,她就認定了自己是一個被父親拋棄了的女孩。
在嘲笑與作弄中成長,喻幼凝是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精神支柱。
所以,當喻幼凝不在了的時候,唐初雲覺得自己徹底淪爲了一個多餘的人。
看着負心漢陳越銘過得風生水起,替母親討個公道,又變成了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精神支柱。
後來發現,現實又玩兒了她一把——陳越銘是無辜的!
她報錯了仇,還給陳驍的事業添了這麼大的麻煩。
她覺得自己的存在,已經成爲了別人眼中的笑話,自己心中的悲劇。
多舛的命運終究是待她“不薄”,看着她漸漸失去了生活的樂趣,便友情贈送了一場白血病。
這特麼才叫送佛送到西!
白血病不是絕症,但是她沒臉告訴陳越銘,她需要他的骨髓,需要花很多的錢。
她寧願保持着自己最後一絲自尊,悄悄的離開,彷彿從來就沒出現過一樣。
張傳墨出了門,開着自己那輛寶馬3系朝南岸六公里駛去。
他的腦海裡,不停的傳來醫生的話語:
“你是唐小姐的什麼人?”
“朋友。”
“朋友?她的家人呢?”
“沒有。”
“哎,唐小姐這個病,如果及時採取化療,治癒率可以達到40%,如果能夠找到合適的骨髓,治癒率可以更高。所以,你要給她做思想工作,不要輕易放棄。”
嗞——
張傳墨把車子停在了南岸六公里的二手車市場。
“你這個車出過狀況,頂多十萬塊錢。”二手販子檢查了張傳墨的車後,說道。
“能不能再加點?”張傳墨懇求道。
“張先生,我們中間商也是要賺差價的。價格再高,我就不好賣了呀。”車販子道。
“那你給錢吧。”張傳墨道。
他打算先斬後奏,去醫院把牀位租下來,把相關的費用繳進去,這樣的話,唐初雲不去也得去了。
至於後續的費用,再想辦法吧。
張傳墨連夜找到唐初雲的主治醫生,替她代辦了住院手續。
突然,一個身影冒失的闖進了醫院:“醫生,快快快,給我開張藥單子。”
醫生白了那人一眼:“你掛急診沒有?”
那人道:“掛什麼急診呀,很簡單的,我就是要一張創可貼,可藥房說要一定要醫生開單子他們纔開藥。”
張傳墨轉過頭去看了那人一眼,趕緊裝着不認識的把頭又扭了過去。
不過,他依然是被對方看見了。
“咦,張先生?看醫生啊?你哪裡不舒服?”
“呵,九溪。”張傳墨賴不過去,只好跟毛九溪打了個招呼:“你說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嗎?人家醫生當然要按規矩辦事了。”
毛九溪道:“我家秀兒洗碗的時候把手割傷了,我出來替她買創可貼,可這個時間點,藥店都關門了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醫院,我給錢,她拿藥,不是挺簡單的一件事嘛,非要醫生出單子。不就一張創可貼嗎?這麼死板的規矩,究竟是誰定的呀!”
醫生懶得理會毛九溪並無視張傳墨的眼色,說道:“手續已經辦妥了,你儘快安排唐小姐住進來吧。”
“唐……哪個唐小姐?”毛九溪盯着張傳墨問道。
“哎,你不認識的,趕緊去掛個急診吧,你媳婦受了傷就別耽誤了。”張傳墨催促道。
“對哦,再耽誤下去,只怕她的傷口就癒合了。”毛九溪說着,趕緊朝掛號窗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