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楊晉說,這個同學叫莊陽。
有一次莊陽不想去機房上課,就搞了個病毒,把整個學校的機房都弄癱瘓了。
陳驍:“……”
鍾小勇:“……”
秦藝無不擔憂的說:“這種人人品會不會有問題啊?”
陳驍想了想:“人盡其用,我有分寸的。”
楊晉說:“你也不用太擔心,莊陽其實還挺仗義的。剛入學的時候,因爲腦瓜子太靈活,跟人鬥地主屢鬥屢贏,別人懷疑他出千,打他。我看在舍友的關係上幫他打了回來,他小子一直記着。對了,上次恐嚇宋澤貴就有他。”
陳驍說:“那這樣,下次你把恐嚇宋澤貴的幾個人找出來,我請他們吃個飯,順便見一見莊陽。”
秦藝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呀,不是賣房子嗎?怎麼就開始恐嚇人了?
她一直憋着沒說話,直到散場之後,才私下問陳驍:“剛纔楊晉說恐嚇誰誰誰,是怎麼回事啊?”
“工作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陳驍說。
其實從最初要不要復讀,到滿嘴跑火車套路客人買房子開始,陳驍就發現秦藝是個未經世事的白蓮花——這不僅僅是沒有進入社會的原因,跟家庭的教育和自我的修養都有着很大的關係。
作爲一個女孩,在男人的呵護下當一朵聖潔的白蓮花也沒什麼不好,但是你不能指望一個在波浪滔天的商海中弄潮的男人,也做一朵白蓮花吧?
所以陳驍越來越少的跟秦藝聊起工作方面的事情,尤其是這段時間,周俊的各種小動作反而成了他們的共同話題。
媽的,感謝周俊。
吾從未見過如此有意思的情敵。
話說回來,陳驍有時候也在反省,他跟秦藝在一起,究竟是因爲真的喜歡,還是在彌補前世的遺憾?
人生那麼多遺憾,有時候回憶起來總是讓人心痛。
所以,一旦逮着重生的機會,那些失去的,錯過的,恨不得把它們統統都拾撿起來。
但是,意義已經變了。
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
“我送你回學校吧。”陳驍說。
“嗯?嗯。”秦藝咬着嘴脣,點了點頭。
陳驍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一下。
要說對秦藝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曾經愛過,十多二十年來,也能因同學的一句話而讓自己的心潮起伏。
由於兩個人的心理年齡差距太大,一個還在憧憬童話般的世界,一個卻不得不面對更現實的修羅場。他們對生活的態度產生差異化,是在所難免的。
但是不可否認,秦藝是一個值得珍惜的好女孩,只是要把工作和感情分開,不停的轉換着自己的角色,才能避免一些因三觀差異帶來的衝突。
很累,但是陳驍願意去努力。
晚上九點,陳驍搭乘出租車回家,路過北區中段店的時候,發現門還開着,燈還亮着。
“師傅,就這兒下。”
“嘎吱——”老司機穩穩的把車停了下來。
還沒進門,陳驍就聽到了顏蕎的聲音:
“小艾,你這樣介紹不行,這套房子的優勢不是居住起來舒不舒服,我甚至能很肯定的跟你說,這套房子住起來一點也不舒服,噪音和樓下餐館的油煙都是大問題。但是因爲它所處的路段,具有很大的投資潛力……”
吧啦吧啦,陳驍在外面聽了一會兒,原來是在搞業務培訓。
有人發現了陳驍,叫了一聲“陳總”。
陳驍繼續靠在門框上,示意顏蕎繼續。
會後,陳驍用開玩笑的語氣對顏蕎說:“這麼賣力,沒有加班工資的。”
顏蕎把雙手揣進兜裡,一邊走一邊得意的說:“我不是有管理提成嘛?”
陳驍點了點頭:“那是,可凡事也不能逼得太緊,自己操勞不說,還怕員工反感。”
顏蕎說:“他們剛進入這個行業,很多東西不懂,不花時間教一教不行。說到反感厭倦,那就要看你這個當老闆的怎麼做了。對了,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肯不肯?”
陳驍說:“肯。”
顏蕎笑道:“喂,我都沒說是什麼想法,你就說肯?”
陳驍說:“我相信你的,需要什麼資源,你直接給我說就行了。”
顏蕎說:“我想要你出血,每個月出一次。”
陳驍愣了一下,心說那不是你們女人的事情嗎?
哦,出血也表示花錢的意思,是吧?
“你說說看,需要多少錢,怎麼個花法?”陳驍問。
“我想你每個月多花一千塊錢,讓北區中路和數碼城店去競爭。我們按月統計,哪個店收取的佣金最多,就獲得那一千塊錢的獎勵。你想啊,除開我們兩個店長,每個店三個員工,分到每個人手上就有三百多塊錢,比他們一個月的底薪還多了,能不努力嗎?但是他們只要肯努力,哪怕只是比平時多賣了一套房子,你佣金也不止這個數吧。”
“還有啊,因爲是按店統計業績,也能促使他們之間的合作。”
聽完顏蕎的方案,陳驍只是說了一句:“照你說的做。”
顏蕎在工作上的盡心盡力,讓陳驍很省心,也讓對面大仲地產的趙正偉很眼紅。
趙正偉說:“這麼優秀的員工,怎麼就讓陳驍那小子招過去了呢?”
王峰:“……”
趙正偉又說:“當初陳驍的店那麼寒酸,你說她怎麼就不到我們店來面試呢?”
王峰:“……”
趙正偉還說:“我回頭找顏蕎談談,讓她開個價,把她挖過來。”
王峰:“……”
面對趙正偉的盛情邀請,顏蕎說了一句跟陳驍所知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東業地產收留了我,只要東業地產不倒閉,我就不會離開東業地產。”
趙正偉很失落啊。
這樣的員工不止業績優秀,忠誠度也是槓槓的,你說怎麼就沒讓我碰上呢?
就在趙正偉怏怏離開的時候,顏蕎突然開口:“趙總……”
趙正偉彷彿聽到了希望,猛的一回頭:“欸!”
顏蕎想了又想,還是說了:“其實,我去過大仲地產面試,當時王經理沒看得上。”
趙正偉:“……”
在陳驍重生之前的那個世界,顏蕎沒有說過這句話。
因爲這句話會拉底一個人的格局,看上去更像是懷恨在心的報復。
但是這一次,爲了陳驍,顏蕎說了。
她把自己弄成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就是要趙正偉對王峰產生不滿,離間他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