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靜兒來了。”門外的一聲入耳便看見那隨着瑞子進來的女子,好生的秀氣,雖是着了一身水藍色的秀服,可是那臉頰卻乾淨的一塵不染,她沒有瑞子那樣卑躬屈膝的舉止,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似是沒有任何的目的。
簫傑見她倆這樣對視着,便主動上前了一步,隨便託着她的腰走近了她倆說道:“夫人,這是瑞子,你知道的,瑞子雖是有點馬虎,但絕不是一個不忠心的人,平日裡可是熱乎着呢。”
瑞子被這樣一說,可是樂乎,一高興居然忘了是在新主子的跟前,只聽她羞怯的說道:“三少爺可是別逗我了。”
“這位便是徐靜,她便是像你,喜歡安靜的呆着,做事仔細。”簫傑大概的將倆人介紹完,便準備讓她們出去了,哪知清桐突然冒出了一句:“夫君可不是嫌我吧?”她說着往簫傑的懷裡靠了靠,那親密的勁兒便是讓瑞子開始懷疑,這早上是不是聽錯了?
“哪裡,若是嫌了,夫人定是會向爹孃告狀的。”簫傑配合的說着,雖是不知她這是何意,但是這也絕不是本意。
“徐靜給三少爺三少奶奶請安。”徐靜說着便微微地欠身,既而站在一邊,低着頭,果是與自己在李府中頗爲相像,可是今兒她是在簫府,故,從此不會爲着任何一人低頭。
“靜兒今兒可是幾歲了?”清桐說着,前傾着看着她抵着的臉,一副好奇的樣子。
“回三少奶奶,徐靜今年十八歲。”她畢恭畢敬的回着。
“哦,十八了,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清桐淡淡地說着,這讓站在對面的人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可她始終未得擡起頭。
“你可是和她一樣大?”見對面的人沒有回答,清桐便又問了瑞子。
瑞子可是活潑的很,急忙的欠了一個身,既而笑着回道:“回三少奶奶,瑞子才十六歲。”
“哦,那你還不急。”
“三少奶奶可是要躺會子?我已經幫您的榻子都鋪好了。”瑞子可沒有那麼在意這位主子想的甚,只要討着主子歡心亦或是主子不找麻煩,她便知足了,畢竟以後還是要常相伴的。
“三少爺,三少奶奶,靜兒還有衣服沒有洗完,便是先去那洗着了,若是有事,只管叫靜兒便是。”說罷,徐靜有禮的欠身,而後安靜的離去。
看着她如此淡然的神情,清桐微笑着頷首,這是在與一個丫鬟計較個什麼勁兒?終是要走的,可是爲何要在乎她的言行?恐是荒誕了,故對着面前的瑞子說道:“早間可是嚇着你了吧,我那只是怪你家三少爺不小心將我的箏上的金麟都摔了呢,可是別怪清桐。”
她這樣說着,倒是讓瑞子不好意思了起來,急忙說道:“不是不是,都是瑞子的錯,就不該拿主子的東西。”
“你這是說哪裡了?我本也是一個不在意東西的人,只是那箏是我孃親手送與我的,我恰巧也只是想孃親了而已,可是讓你委屈了。”
“這忽地的離了孃親,可是好生的想,三少爺是個明理兒的人,只要是少奶奶說一聲,想三少爺定是會將少奶奶的孃親接來的。”說完她便朝着簫傑看了一眼,待看見簫傑露出了笑意,她這纔將自己的心收了回去。
“不說這了,你且是去忙你的吧,幫幫靜兒去,她只是一人。”
“好。”瑞子應完便即刻朝着外面走去。
想着便也能知道,這個叫做徐靜的丫頭定是對着簫傑有着很深的感情,既是這樣何不成就一對佳眷?亦算得對得起他簫家。
“三公子該不是一個會食言的人吧?”她笑着,笑的如花兒一樣的美麗,可卻讓簫傑心中頓時充滿了涼意。
“這是何意?”
“只是問着而已,想是夫君定不是一個食言的人。”清桐說着走到了桌子的旁邊,既而坐了下來,自斟了一杯茶,繼續說道:“清桐想有一事想與夫君商量,不知夫君之意如何”。
她想着,這簫宗可在同日娶得二房,簫傑與他本是同根所出,本質上應該是沒有任何的區別的,故,短期內再娶上一個,定不是什麼難事。
“夫人只管說來。”簫傑說着,便坐到了她的旁邊。
“清桐想着,夫君少年得志,又器宇軒昂,英俊不凡,能娶了清桐,是清桐的福氣,清桐當是要爲着簫家添子添福的,可夫君有所不知,清桐兒時身體就不是很好,恐是不能如着姐姐們那樣爭氣,清桐便是想着,爲夫君續房,夫君你看可好?”她說着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竟是不知是甘甜還是苦澀。
“這新婚的頭日,夫人便是要替我續房?好個賢妻啊!”簫傑冷笑着站了起來,兀自的看向她,只見她將那杯中的水,喝的照樣悠然,“我簫傑還真是福氣的很,竟能娶得這般寬容的女子爲妻,自古只有男人求着妻子納妾,我的夫人倒是開明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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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話,說的尖酸刻薄,倒是讓清桐不定了起來,按着理兒來說,他本是該高興纔是,可這番話可不是在變着法的辱自己,好不炎涼。
“清桐這不也爲着簫家着想麼,而且……”
“我簫家的子孫還輪不到你來操心,即便是我簫傑這一房永無子嗣,我簫家亦是不會斷了香火,夫人恐是多慮了。”清桐的話沒有說完,簫傑便低吼着打斷了,說罷便即刻朝着裡屋走去,只留下被甩起的珠簾不斷的作響。
之後兩人一直未說上半句話,一個在裡一個在外,直到晚膳過後,到了就寢之時。
清桐見他一直呆在裡間,便也不好叫他,只是在桌邊等着,直至深夜,她再也坐不住,抵着臉龐的手都麻了,故只好小聲的通報一下:“夜已深了,清桐先歇下了,夫君也早點休息吧。”
清桐說完,過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聽到裡屋有應聲傳出,便只好一個先睡了。
她睡在了裡面,想着畢竟是夫妻,終是要共侵的,故騰出了邊上的很大的一塊空地,自己蓋着一半的被褥,混沉的睡去。
簫傑看着她恬靜的睡容,此刻的她完全的沉靜在自己的夢中,沒有了那份鋒利的盔甲,竟是那樣的甜美,可是,他竟隱隱的覺着,這個女子終不歸於自己,就像是上天一場錯誤的安排,給人的一切感覺是這樣的不真實。
他吹了燈,慢慢的在她的身邊躺下,夜幕中,連着她呼吸的聲音都感覺不到,看來,真是一場夢而已。
第二天,簫傑從夢中晃晃的醒來,本以爲邊上的人已經離開了,可當他觸碰到她的手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縮了回來,不想竟是這樣的冰冷,起身看向身邊的人,她仍然安靜的睡着,讓他惶惶不安。
“夫人該醒醒了。”他小心的叫着,生怕因爲是自己的不是嚇着她,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聽到她的應聲,故又重複了自己的話,當發現自己身邊的人斯文未動時,簫傑恐是不妙的將自己的手放在清桐的額頭上,竟是這樣的寒人,故急忙去到外面將那丫鬟喚着去找那大夫。
不多時,那大夫便來了,看似急衝衝的,似是被催促了很久。
“她可是有事?”簫傑見大夫只耗着脈,久久不語,便急忙的問道。
“三少奶奶無大礙,只是受了點風寒,吃幾幅藥便會好的。”說罷,便起身到桌邊寫着藥單,既而準備離去。
“大夫,可只是風寒?我夫人自小便是體弱多病,此次突然的體涼,想定不是隻由受了點涼引起吧?!”簫傑隱隱的擔心着,想着昨日清桐忽地的要爲他續房,莫不是她自知自己得了什麼病?異或另擔心着什麼。
“這個三少爺不必擔心,剛纔老朽已經爲少奶奶仔細的看過,只是由着受了點風寒,恐是三少爺多慮了,三少奶奶的身體並不如三少爺說的那樣弱,想是這幾日操勞過多了而已。”那白髮蒼蒼的老大夫說罷便拎着自己的木箱離開了,簫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始終不能明白,這到底是這麼回事。
“三少爺不必太擔心了,這是城裡最好的大夫,他說是沒有病症就是沒有病症。”瑞子見他始終迷茫着眼神,便安慰着他。
“那你便按着紙上的材料去抓藥吧。”聽她這麼說,這個清桐並無任何的病症,那她昨日的話可不是明着在晃着自己?莫不是不想與自己行男女之事?簫傑悻悻的想着,越想越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