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哇!巧姨,吃早飯也不叫我?阿朗和家寧呢?還沒起牀啊!”我問道。
“大小姐,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沒有準備你的飯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巧姨說道。在**這種快節奏的城市中,我們年輕人都是適應潮流——在公司吃午飯的,所以巧姨一般都不會準備我們的午餐。
“巧姨,你不會這麼殘忍,看我餓肚子吧!”我撒嬌道。
巧姨一邊把她的午餐遞給我,一邊走進廚房:“怎麼你還會餓嗎?不是有情喝水飽嗎?”
“話裡有話,不像是巧姨你的作風哦!”
巧姨從廚房裡出來把沙發上的雜誌遞給我:“你都當衆答應人家的求婚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家庭主婦最喜歡的就是看雜誌,聊八卦,不過這也給我平時查案提供了不少線索,可是這次矛頭卻指向了我自己,自從遇到了那個花花公子,“身家清白”的我就成了八卦雜誌的焦點。這次我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一想到江墨謙就會有一種很踏實很幸福的感覺。
巧姨見我看着八卦雜誌出神,便說道:“你看看你,嘴角含春!什麼時候跟這個花花公子開始的?”我要解釋,可是巧姨卻接着說道:“別跟我什麼八卦雜誌亂寫,那麼大的照片拍着你手上的鑽戒!也別說是辦案需要啊,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的驕傲從來不允許你出賣自己的色相。老實交代吧!”巧姨端着做好的午餐坐到我身邊。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兩天就好像有一種很奇怪的力量在控制着我一樣,我對江墨謙做的所有事情都無力反抗,就像中邪是的。巧姨,我總覺得我以前應該認識江墨謙。”我認真的回答巧姨的問題。
巧姨若有所思:“你是說你這兩天才見到江墨謙?”
“嗯!”接着我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講給巧姨聽,這些年來巧姨一手帶大我和卓朗,就像我們的母親一樣,在她面前我沒有秘密。
“難道跟三年前你離開的那三個月有關?”
“我昨天也聽卓朗說過,可是我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你當時出車禍以後,要做手術我幫你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你戴的鏈子上多了一個樣子很奇怪的環,但是但是手忙腳亂的就弄掉了,你向來也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我也就沒有找。不過,現在想想確實有點像易拉罐的拉環。”
聽了巧姨的話,我陷入沉思:“難道我以前真的認識江墨謙,可是他如果認識我,爲什麼不跟我說明白,卻弄出這麼多的花樣呢?”
“哈!這個馬榮佳捐獻善款,卻像哭喪似的。”巧姨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原來是在播放午間新聞,直播馬榮佳捐款的事情,畢竟一億不是一個小數目。
“幸虧你當時跟這個馬榮佳分手了……”巧姨正要調侃馬榮佳,卻響起了門鈴聲。
於天航竟然來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問於天航。
他在檔案袋裡拿出一張包着塑料紙的紙片,警方的重要證物都是要包着塑料紙的。那張紙片看上去像是一張洗壞了的照片。
於天航說:“這是昨天我們在你發現的屍體的衣物夾層裡找到的照片,經過技術還原應該是這個樣子。”說着,他從檔案帶裡又拿出另外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應該是剛剛那張殘破照片的還原版,可是那張照片上出現的竟然是我。
“另外,和照片在一起的還有一枚鑽戒,我們在屍體旁邊還發現了這條項鍊。”於天航一邊說一邊在檔案袋裡取出鑽戒和項鍊給我看,那是一枚心形的鑽石,很特別,而項鍊是一條雙子座的星星項鍊,工藝很精巧,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應該是雙子座。”於天航說。
“你到我家裡來,給我看這些卻沒請我到警局協助調查,說明你也不認爲我會是兇手啦!但是在死者身上發現了我的照片,事情擺明跟我有關了。”我說道,“還有什麼線索,一起說完。”
於天航接着說道:“法醫通過對屍體骨骼的檢驗,發現死者是頭部被硬物撞擊而死,而且法政經過驗證在埋屍體的地方的一塊大石頭,發現上面染有血跡並且已經證實屬於死者。也就是說兇器和死因已經查明,只是無法證實那裡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拜託你說重點好嗎?”我想我永遠都不可能跟於天航在一起的。
於天航繼續說:“經過進一步驗證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三年半前,就是你在法國出車禍的時間左右。我們調查過出入境記錄,你三年半前來過**,不過你沒有停留太久就離開了。但是並不排除你僞造護照再次進入**,衆所周知,你是易容高手。”
我苦笑一下:“謝謝誇獎!”
於天航並不理睬我,只想把他的話講完:“之後,法醫又對頭骨進行了復原,意想不到的是那個人的樣子極像馬榮佳。”說完於天航盯着我。
我很吃驚,一下子嚴肅起來。
於天航抓起我的手:“目前所有的證據都對你不利,但是因爲案子牽扯到馬榮佳,我們還在秘密調查,你放心,我會和你並肩作戰的。”
我掙開於天航的手:“於sir,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對不起,我們是不可能的。這件案子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我會盡力協助警方的。”
“爲什麼?你喜歡查案,我也喜歡查案,我們在一起可以並肩作戰。”
“我對你真的沒有感覺,sorry啊!”
就在這時江墨謙派人送來了“真愛之心”,並且邀請我共進晚餐。看到“真愛之心”的於天航非常氣憤,他指着“真愛之心”說:“對我沒有感覺,這就是你的理由對不對?難道你對那個江墨謙就有感覺嗎?他是個花花公子,跟他在一起你不會幸福的。沒想到你跟那些港女一樣膚淺。”
聽到他這樣詆譭我,我很生氣:“你以爲我和江墨謙在一起是因爲他的錢?你這樣想是因爲在你心裡一直看不起我,一直質疑我的能力,那麼你對我的喜歡恐怕也只限於外表吧。你憑什麼認爲小市民的愛才是真愛,富人的愛都是虛假的?你這是歧視,嫉妒。你口口聲聲說我跟他在一起不會幸福,跟你在一起就會幸福嗎?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你這樣一廂情願,不只是在爲難我也是在爲難你自己!”
聽了我的話,於天航突然冷靜了下來:“我明白了。最近,警方會密切關注你和馬榮佳,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於天航走後,我衝了一杯咖啡,我想我真的需要冷靜一下,又是三年前,到底三年前我不記得的那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看來我勢必要想辦法恢復記憶了,不然很有可能會被當做殺人兇手。我試着憑藉記憶把剛纔於天航拿給我的照片和項鍊畫出來,我想着對我恢復記憶應該是有幫助的。
喝完咖啡,我便出門,準備去找我的心理醫師朋友。我剛走停車場,突然聽到一個男人喊我的名字:“卓靈!”
我轉過頭,只見他拿着一把刀向我衝過來,大叫着:“去死吧!”
這個男人一看很極其普通的人,我根本不知道哪裡得罪過他,不過像我這樣的人總會有意無意地得罪一些人,這種事情我早就有心理準備,更何況我向來問心無愧。他只是向我一陣亂砍,我是一個經過嚴格武術訓練的人,要避開他的糾纏很容易,不過,我看他當我是殺父仇人似的,而且一點身手都沒有,不像是職業殺手,我自問沒有殺過別人的老爸,所以決定製服他問個究竟。我用擒拿手把他制服,便問他:“你是誰?就算想我死也要有個理由吧!”
他面目猙獰,狠狠地說:“我是誰?卓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和你的未婚夫害死了我的族人,竟然裝作若無其事!”
“我的未婚夫?”
“你還想狡辯嗎?雜誌上登着他向你求婚的照片!”
“你是說江墨謙?”
“怎麼想起來了嗎?就在三年前,你和他來到我們的族裡,惹怒了天神,天神降臨災禍到我們的族裡,我的族人都讓你們害死了。我今天就要爲我的族人報仇!”
又是三年前,三年前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照他說的,我三年前就認識江墨謙,他還是……還是我的未婚夫?我放開了那個男人,對他說:“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三年前我出了一場車禍,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應該包括關於你和你的族人的記憶。如果我真的做過對不起你和你的族人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抱歉?抱歉就可以償還我們整個族裡54條人命嗎?”
“你看到了你是沒有本事殺我的,而且你說我惹怒了……‘天神’?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根本不能拿出證據,我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很冤枉?”說着我便上車了,把他一個人丟在原地。我開出十幾米後又退了回來,打開車窗,對他說:“我會去找我失去的記憶。如果我真的欠了你和你的族人什麼,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我便開車離開,車子走到第一個拐角處在等紅燈的時候,我竟然無意間在旁邊的窗子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熟悉而是刻骨銘心,這些日子裡我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浮現的身影——變態殺手,他正舉着一把刀,我不敢再往下想。我立刻開車進了那間別墅,我迅速下車衝進房間裡,又是同樣的畫面,同樣的花樣少女,同樣被毀的慘不忍睹的面容。這次我還來不及恐懼就被人從背後勒住了脖子,緊張衝擊了我的理智,我竟然沒有想到兇手很可能還留在屋子裡,這絕對是一個偵探不該犯的錯誤。現在,我又一次栽在這個蒙面殺手手中,他絕對不會再讓我有生存的機會了,他的力氣很大,而且應該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不然不可能一次又一次輕易的逃脫,我雖然也受過特殊訓練,但是女人和男人始終不同,我學的技能大部分都是使用巧勁來制敵的。人在生死之間的時候往往會產生急智,求生本能使然。我試着調整呼吸,希望可以用龜息法逃過這一劫,可是他似乎就像是跟我有莫大的仇恨似的,力氣越來越大,絲毫都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就在我苦苦掙扎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竟然想到一個人——江墨謙,我總覺得他一定會來救我。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一向運氣不錯,可是我沒有想到江墨謙真的出現了!他衝進屋子裡,兇手把我推倒在地上,和江墨謙糾纏起來,我躺在地上調整着氣息,希望可以儘快恢復體力,如果錯過這次,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將這個變態殺手繩之以法。我半閉着眼睛,看着兩個人的打鬥,他們的出招都很有章法,江墨謙使出的是中國武術,而兇手使出的西洋拳,兩個人的身手都不在我之下。我的體力漸漸恢復,我試着站起來去幫江墨謙,兇手看我站起來,知道不可戀戰,一把把我推到了江墨謙身上,然後跑了出去,我站穩後便立即追了出去,我看遍四周竟然沒有任何蹤跡。我只好上車,我的心裡很亂,我只想去兜兜風,江墨謙一直跟在我的身後,我根本顧不上他,他也跟我上了車。
我冷冷地對江墨謙說:“請你下車!”
江墨謙關切地說:“你的精神很差,不要開車了。我送你去醫院。”
我說:“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麻煩你去報警!”
江墨謙只好下了車,我一個人開着車漫無目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我從來都沒有失敗過。
車開到轉角處的時候竟然有一輛車突然開出來,它似乎是故意向我撞過來,逼着我撞向牆角,等它向我靠近的時候,我看到司機竟然是那個蒙面殺手,他竟然沒有逃走,他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我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厲害的對手。我的車猛烈地撞到牆上,整個翻了過來,車內的壓力讓我無法動彈,車窗是關着的,我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而我自己好累,我從來都沒有那麼疲憊過,我真的好想睡,我慢慢地閉上眼睛,各種經歷的畫面一個個在我面前浮現,可能人在臨死前的時候都會把自己畢生的經歷向過電影一樣回憶一遍吧!看着一個個的畫面,我頓時明白了一件事。丘吉爾說過:“讓我們恐懼的只不過是恐懼本身而已。”我經歷過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其中不乏極其驚險的事和極其強大的對手,我都可以順利活到現在,只是因爲我從來沒有害怕過。這一次,強大的不是對手,而是我的恐懼,因爲我失敗過,所以我怕了,還沒有開始戰鬥我就輸了。我茅塞頓開,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陣響聲,是擊打玻璃的聲音,不知道爲什麼,我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江墨謙來救我了。沒有讓我失望,果然是江墨謙!車廂已經開始漏油了,江墨謙奮力擊打着車窗的玻璃,我試着移動自己的身體,爲自己找出較大的空間。玻璃碎裂了,我努力從車裡爬出來,此時汽油味越來越大,我知道車子就快爆炸了,江墨謙拉着我向前跑,就在車子爆炸的一瞬間,我們張開雙臂,趴在地上,由於爆炸,周圍氣體的衝擊力變得很大,江墨謙一直抱着我的頭,直到周圍平靜下來,我們站起來,我纔看到江墨謙的雙臂和雙手上都留着血。我們互相迅速幫對方簡單地處理了傷口,就立即去了醫院。我們都只是受了些輕傷,只是我的頭受到了撞擊,醫生還要我做一個腦部掃描,所以要等報告出來才能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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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謙一直守在我的身邊,幾個小時裡,我們兩個一直都沒有說過什麼,只是靜靜地享受着有對方陪伴的時光,後來我才明白,這就是愛——兩個人若是真心相愛,即使相對無言也不會覺得尷尬,重要的是我們陪在彼此的身邊。
正當我們享受着這種簡單的幸福時,幾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平靜——於天航和他重案組的兄弟姐妹來到了醫院裡。
我見到他們,就說:“阿sir,Madam,來探病啊?”
重案組的人在於天航的帶領下,個個對我很反感,只要我摻和到他們的案子,他們一定每一個都擺出一副臭臉,一看到這種嘴臉,我就忍不住要調侃他們,有的時候我也受不了自己這愛玩的壞脾氣。當然,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被古惑仔問候多了,自然反應也快了,一個警員說:“還有力氣說話,看來還沒死,能不能做筆錄啊!”
天生好鬥的我當然不甘示弱:“不過,醫生說我可能有腦震盪,不能過分操勞,現在一想事情就會頭痛。”我扶着頭裝模作樣,“誒呀!頭又開始痛了!”
“她頭痛,你的頭沒事吧,江先生?”他看着江墨謙說,“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於天航打斷了,於天航說道:“卓小姐,今天在你家附近發生了一起命案和一起車禍,有目擊者看到你和江先生曾經出入過命案現場。至於那場車禍,我們經過調查,正是出事的車子是你的。希望你們可以協助警方調查。”
我不耐煩地說道:“既然目擊者目擊到我和Johnson出入命案現場,就應該也目擊到真兇出入命案現場,目擊到我們出入命案現場的目的是去捉拿真兇。至於車禍,你也說了,出事的車子是我的,你們警察現在要做的是去抓真兇和肇事司機!而不是在這裡騷擾我們!”
那個警員忍不住了,大聲嚷道:“不要以爲自己有點本事就可以教阿sir做事啊!”
於天航示意他閉嘴,說:“請你們跟警方合作。”
我只是受不了於天航這一組人不可一世的樣子,總以爲自己是精英中的精英,態度很差才忍不住教訓他們的,只要有個代表說句不太強硬的話,我還是願意和警方合作的,畢竟他們都是打工的,要按規矩辦事才行。
警察給我和江墨謙分別了一份筆錄,筆錄做完,便馬上離開,雖然做筆錄時我很合作,但是他們也不願意多對我一秒鐘,只是對我們說如果有必要的話,會請我們到警局協助調查,言外之意,就是懷疑我和江墨謙是兇手,因爲死者是江墨謙的前女友。不過,清者自清,我們這時候多說什麼,都只會越描越黑,雖然意見不合,但是我一直相信警方的能力。更何況,觸景生情,於天航的心裡現在一定很難受,我也不想再刺激他。
就在重案組的人準備離開時,我叫住了於天航:“於sir,其實,三年前,我出過一場車禍,失去了部分記憶,包括對那件案子的記憶……”
於天航只是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