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百丈,地面龜裂,破爛的不成模樣,法壇之後,老天師的身影屹立不倒,卻早已經氣絕身亡。
龍虎山的符籙之術威勢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威勢大,卻也代表着……
死亡!更何況這是個年近八旬的老天師,早已經血氣枯敗。
天師劍碎了,老天師去了,四周到處都是血跡,我用符火將地上的乾屍全部燒燬,只能做到這些了,我們沒有時間給這些人一個個挖墳將他們埋葬,我們等不起。
現在暫時擺託了危險,但不代表之後就會安全,一陣微風吹動,吹起鎮壇壓着的一張黃紙,那張黃紙被鎮壇壓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紙張上赫然有一行蒼勁的字跡。
“有高手在遠方。”
解兵師讀出了上面的字跡,紅色字跡上的硃砂沒有完全乾燥,明顯是老天師方纔剛寫的。
此刻看到這張字條,我們不再奇怪老天師是怎麼知道的,但是我們必須離開了。
辰天彩已經帶着幾個人去四周探查回來,然後背起師兄,我們一路之上趕緊離開,天師劍的碎屑被解兵師收好,我揹着老天師的屍體,儘量趕回辰家,然後沿着密道離開。
“這個娘們兒怎麼辦?”一個弟子問道。
“什麼娘們兒,這是我們的暖牀丫頭。”解兵師糾正,然後把這傢伙也弄上裝在一個巨大的布袋子裡,我們一路往辰家趕去。
路程走了不到一半,忽然,我越加覺得腳下的步履沉重。
人說這屍體重如山,但是重量也不可能一直就這樣越來越重啊,除非是我體力不支?
可我他孃的剛剛休息了一會兒,擺的還是天師歸元聖經當中的姿勢,怎麼可能會不支到這種程度。
“是非,快看老天師的脖子!”解兵師走在我身後,忽然一聲大喝,我趕緊放下老天師屍身,轉身看去,老天師的脖子上忽然出現一道勒痕。
就像是被人用一根繩子勒緊了脖子,可是他的脖子上此刻就好像有人在越來越用力的勒,卻絲毫不見有半根繩子的身影。
“中術了?”辰天彩一愣,我點點頭,解兵師上去幾張符咒點燃,在老天師頭頂繞了三圈,但是卻絲毫沒有效果。
“給我根香。”
我說道,然後接過他們遞來的香點燃,直接把滾燙的香頭掰下來,往老天師脖子上的那道勒痕上扔去。
“噗”
老天師的脖子上忽然冒出一陣火焰,隨即脖子上的那條勒痕消失,只剩下淤青。
“中咒了,給我找蠟燭還有紅線、麻錢過來。”我趕緊吆喝,接過辰天彩的兩根巨大蜡燭點燃插好,將兩根紅線綁在兩根紅燭上,隨即點上一炷香,對着東方。
“呼”
老天師的口中呼出一道寒氣,隨即漸漸地眼睛睜開,那眼中空洞無比,沒有一絲神采,他的身軀忽然從地上坐起來,然後雙目無神,好像看都沒看見我們似的,朝着一個方向直接走去。
“怎麼回事?”辰天彩問道,因爲一直是我在動作,所以詳細的問題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急忙把現在的情況對他們幾個說了,對方來了個很是厲害的術士,此刻正在操控老天師的屍體離去,究竟去哪裡我不知道,但是老天師這一代宗師的屍身落在外人手中,肯定沒什麼好事。
更何況這樣一位英雄怎麼能被對方弄去屍身,我們要是保不住老天師的屍骨,這些做後輩的就真他孃的沒有臉面再出來行走江湖了。
一截紅線被我一端纏上一個麻錢,然後將紅線扔過去,套住老天師的雙腿,頓時老天師的屍身被釘在原地,但只是一瞬間,那麻錢炸開,紅線被點燃,老天師的屍身再次行動起來,朝着遠方目光空洞,身體僵硬的離開了。
“對方是個高手啊。”解兵師說着話,然後開始用崑崙少有的法門,他一念咒,然後一瞬間弄來好些看起來我們從沒見過的手勢不斷結印,然後點燃一根蠟燭,對着屍體頭頂一口氣吹出,那蠟燭上一道赤紅色火焰衝向老天師頭頂,一瞬間屍體頭頂有水霧迸射,一陣詭異的陰氣忽然從老天師的身上衝出,隨即遇上赤火直接在空中炸開。
所有異樣全部解開,只是此刻我們卻沒有絲毫辦法,辰天彩面色沉重,問道:“對方看來是鐵了心的要,老天師的屍體,我們現在怎麼辦?”
“燒屍!”
最終,我們做了這樣一個決定,天色漸漸落下帷幕。老天師的屍骨被焚化一空,裝殮骨灰,我和辰天彩他們分道揚鑣。
“保重。”辰天彩最後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眼中盡都是關切之情。
那個鬼子女軍官被我們留下了,小娘們兒長的挺漂亮,此刻穿着軍裝顯出了一身別樣的美感,我們選擇留下,因爲我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安,有些危險。
這種危險我剛剛已經感知,最大的威脅在老天師的屍身上,雖然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但從剛纔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來,對方的手段極其高明,剛剛要是不燒掉老天師的屍身,對方的法術隨時還有可能會回來,將老天師的屍身拘走。
而還有一點,我意識到剩下的危險來自這個小娘們兒,這女的被師兄抓來,然後那個臺上的將軍不斷朝過來看着,說明那個將軍對她極其重視,所以我們選擇帶上她。
鬥法這玩意兒難說,雖然剛剛老天師的屍體被燒了,但我跟解兵師兩個人跟着對方鬥過法,所以很有可能現在已經被對方施法跟蹤,一旦我們跟着辰天彩他們回到那個隱居之地,會給大家都帶來危難。
而且,我隱隱覺得這件事情還沒這麼完結,所以我們選擇繼續留在這裡,在外面過了一夜,天明,我們選擇回到了辰家。
院子裡有很多屍體焚燒的痕跡,應該是上回救辰天機死去的那些人屍體被帶回來,然後一併火化,他們當晚帶上人離開了。
此刻偌大的辰宅成了一個空牆大院,一個人、一條狗都沒剩下,院子裡很多東西根本沒來得及帶走,一些不必要的重物他們也都沒帶,昨天夜裡,他們顯然走的匆忙。
“孃的,還好我沒受傷,不然我再走了,剩下你一個,我真怕把你給弄死。”解兵師說着話,我搖搖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外傷,此刻輕輕一動,就疼的我近乎呲牙咧嘴。
“是非,老實說,那天你可是過足了癮啊,那個女的身材不錯,皮膚也不錯,手感怎麼樣?”解兵師看着我壞笑,我硃砂筆拿起來,在他臉上畫了個王八,罵道:“少跟老子再提這個事。”
這一白天我們都沒消停,我讓解兵師在院子裡擺好了兩個法壇,一個是他自己用的,一個是我吩咐的茅山法壇,然後院子四周全部按着我的吩咐貼上了不少符咒。
地面四周被我撒上了香灰,院落頭頂密佈着紅線,甚至我還用了不少草繩放在附近,對方的法術太邪了,我們必須早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