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烈烈作響,一眨眼的功夫白衣人來到面前,身前四個司命分作四方站立,呈包圍之勢將我們圍住,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動手。
白衣人滿臉滄桑,大概四十來歲的模樣,看向我們,隨即看了看朱進喜一家,然後目光放在何晉身上,最後看了看罰惡司。
“先放他出來吧。”平和的聲音響起,罰惡司知道不好,當即色變:“宮主,您不能要屬下枉法不遵律條。”
“放出來再說。”那聲音平淡,但是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大袖一揮,罰惡司身上一道魂魄就被拘出了罰惡司體內。
何天寶顫顫悠悠,看了看四面還沒反應過來,何晉急忙遞言:“天寶,宮主來了,快參見宮主,快參見宮主啊!”
這個混蛋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了一般,這麼一說,何天寶再傻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斷跪在地上跟只狗似的,不斷給白衣宮主叩頭。
“大膽,你們幾個看見宮主,因何不跪?”何晉此刻壯了膽,一手指着我們還有朱進喜一家。
朱進喜緊咬牙關,並沒有理會,朱氏女看了看丈夫,沒有再多說,小男孩斷了一臂,但身殘不屈,只有那個三四歲一身傷痕的小女女抓緊母親的手,大眼中滿是淚水:“娘,我怕,這些壞人都欺負我們,他們爲什麼要欺負女女?”
小孩子的天真無邪總是最觸動人心,師兄橫劍而立,此刻我們還能說什麼,跟解兵師還有罰惡司站在一起,我們的行爲就是最好的話語。
“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嗎?”何晉大喝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哪裡還有當年你那捨生忘死的霸氣,你若是當年那個捨生忘死拼在最前方的何晉,我罰惡司就是給你下跪都心甘情願,可你不是了,從五濁世界回來位高權重,過了幾天安逸日子,你忘了本了,你在五濁世界是有功勞,可是你忘了你的功勞不是你一人之力完成的,每次衝鋒犧牲了多少同伴!多少同伴的枯骨成全了你的功績?”
罰惡司嘿嘿冷笑,道:“你拼死救出老鬼帝,我等欽佩你,可若是你一人便能真的救出老鬼帝?當年爲此,七十二司八位司主拼死血戰,你可曾還記得,你如今只把自己個人功績掛在嘴邊,你可曾還記得那些掩護你,爲你而死去的人們?”
何晉再也無話可說,罰惡司看向紂絕陰天宮宮主,並無懼意,而是抱拳拱手,說道:“屬下有一事不明,想先請宮主解惑。”
“你說。”
“倘若有一君王站在我面前,我是否該跪?”罰惡司這分明是影射面前的宮主,這傢伙好大的膽。
“依你自己看呢?”宮主並沒有生氣,而是平淡的看向罰惡司。
“屬下認爲,這君王明事理、不昏庸,他自然受得我一跪,受的天下生靈跪;但倘若這君王不明事理,助紂爲虐,那跪他作甚?我寧願自絕,都不願下跪喪志!”
這一句話說的當即令我們熱血一震,紂絕陰天宮宮主微微蹙眉,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一揮手,朱進喜一家的傷痕竟然全部復甦,小男孩斷掉的一臂重新長齊。
“只要不是五濁世界裡造成的傷痕,都可以治好,宮主這麼做難道是想以此擺平他們朱家嗎?”
這時,良久不說話的賞善司又發話了,他忽然從何晉等人身邊走出,自己站在另一個位置,說道:“何天寶之事尚且可因免罪詔免罪,屬下認了,但宮主治好朱進喜一家傷勢,只不過小恩小惠,若不妥善安置他們一家,請恕屬下暫且無禮。”
這一下形勢又倒了過來,白衣宮主看着我們三人,問道:“你們又是何人?在此作祟,宗靈七非天宮的監察使,你縱容鬼犯,此事屬實吧?”
“他非我宗靈七非天宮之人,一年之前我天宮監察使已經身死,司命不知,我今日方纔察覺。”
一道紫衣身影很快映入眼簾,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美貌女子,一身紫衣雍容華貴,來到此處,看了我們一眼,並沒有跟白衣宮主見禮。
“參見宗靈七非天宮宮主。”
一羣人見禮,這個女的跟朱進喜沒仇,朱進喜也見了禮,隨後這女子看向我們,她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冒充我宗靈七非天宮監察使這麼久了,頂着名頭做事,今天看見我這個宮主,都不知道見上一禮嗎?”
這一說,我當即見禮,師兄和解兵師也微微施了個禮,罰惡司看向我們,說道:“對了,剛剛你們打岔,我還沒把你們的罪孽說完呢。”
“你得了吧,等你今天能活着出去,而且打得過我們再跟我們算賬吧!”解兵師一句話把罰惡司嗆了回去。
“好吧,我今日死去,就算我倒黴,我要是不死,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追到你們三個,將你們法辦。”
“你一個打不過我們三個。”師兄叫道。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罰惡司很堅決,然後一步踏出,看向白衣宮主,說道:“宮主今日倘若真的要放過這何天寶,那就是阻擋我罰惡司辦差,我罰惡司罰盡世間一切罪惡,倘若要我徇私,摒棄原則,那萬萬不可,今日宮主執意要救此鬼,罰惡鬥不過宮主,無法阻止,但甘願今日震散魂魄,就此魂飛魄散,永不在這世間駐足!”
“老二,你……?”賞善司看向罰惡司,然後冷哼一聲,說道:“也罷,今日宮主倘若不妥善處置朱家一門之事,日後我賞善司一職辭去,甘願進入五濁世界,以最後餘力衝進邪魔陣營,殺伐到死。”
這兩個傢伙果然剛直,此刻一番話白衣宮主似乎正在考慮,何晉此刻也是拼了命了,說道:“宮主救下天寶甥兒,老朽無以爲報,但免罪詔免去我甥兒之罪,老夫犯下縱容徇私之罪,願自罰入冥河,就此挖泥到死,永不復出!”
這老混蛋當即如此說,頓時場面一下變得就混亂了很多,只是,爲了他那個沒有一點用處的外甥何天寶,真的有那種必要嗎?
這種東西,在陽間就是個人渣,到了陰曹,說他是鬼渣一點都沒錯,死了都是活該。
“紫宮主有何見解?”白衣宮主看向紫衣宮主,詢問道。
“你先斷明再說吧,今日我主要爲澄清他冒充我宮中監察使一事。”紫衣宮主纖纖手指指的人正是我,隨即我一愣,尼瑪,宮主法力滔天,我們怎麼幹的過?
“那就請押解上他們離開此處吧。”白衣宮主說道。
“他對我地府有功,我不能就此處置他。”紫衣宮主一字一句,話音一出,頓時令我一陣疑惑。
“那紫宮主請便。”白衣宮主拱手,這是要送客,孃的,事情還沒處理完,這個混蛋是想之後等我們走後徇私不成?
沒等我說完,解兵師罵道:“咦,是非,你又走桃花運了。”
“轟”
一隻白皙玉手一掌把解兵師打飛了出去,很快化做一道流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