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清怔怔地看着他,人性的光輝伴着陽光閃耀在趙敬臉上,他心裡的愧疚又被勾了起來。
“肯定能見到!”他咬牙切齒的說。
趙敬轉頭看他,臉上的笑容也濃了三分,因爲張雲清這句話,他心裡對死亡的恐懼被沖淡了不少。
張雲清沒看他,無名火起,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把方便麪放在一邊,擦了擦嘴對趙敬說到:
“不聊這個了,走!帶你玩點好玩的!”
“去哪?”
趙敬捧起半袋方便麪,又往嘴裡倒了一大口。
“劍來!”張雲清大喝出聲,沒有回答他。
一旁倚着牆的盒子裡嗖的一聲衝出他那把劍,直直飛到他手裡。
張雲清接住劍後往空中一掛,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術,長劍竟懸在空中不落地!
只見他接着捏了一個決,嘴裡又嘟囔了幾句。
那把劍就像是接受了什麼指令一般在半空滴溜溜轉了幾圈,隨後橫着懸浮在離地二三十釐米的地方。
劍一停穩,張雲清就跳了上去用雙腳踩着。
“抓着我!”
張雲清向趙敬伸出左手。
趙敬被眼前神奇的景象驚呆了,還沒反應過來右手就抓住了張雲清的左手。
他另一隻手還託着方便麪……
張雲清一用力就被趙敬拽了上去,金丹期高手這點力量還是有的。
趙敬立足未穩之際,張雲清就閉眼極迅速的唸了一大長串法咒。
驀地,張雲清睜開雙眼再次大喝出聲。
“御劍術!起!”
趙敬還在劍上不斷尋找一個合腳的位置,沒來得及抓緊方便麪就被腳下的飛劍載着斜插入天空。
方便麪隨着趙敬的慘叫聲緩緩下落……
“啊!”
趙敬的臉色瞬間失去血色。
“汪!汪汪!”
趙敬的慘叫聲不僅引起了全村的狗跟着一起大叫。村裡的人們也被叫聲吸引,紛紛前往大街上查看情況。
張雲清又掐訣讓飛劍加快,險之又險的避過了底下人們吃瓜的眼睛。
如果被人看到,拍下照片在網絡上傳播,張雲清少不了要被師門責罰一番……
還好他們飛的快,等到人們往天空看的時候,他倆已經化成了天空中的一個小黑點。
呼嘯的風從兩人身周劃過,腳下的與仙莊先是越來越大,很快現出全貌後又慢慢的變小。
趙敬在起飛那一刻就閉上雙眼,緊緊抱住了前面的張雲清。
因爲飛的快,叫完那聲以後趙敬張開的嘴就被大量的風灌入,導致他不得不快速合上。
張雲清操控着腳下的飛劍閃轉挪移,不斷從風中借力向着雲霄飛衝。
等到進入離地幾百米左右的一處雲層中後,他才緩緩停下飛劍,懸在其中。
張雲清先在飛劍四周施了一個隔風咒,又給自己雙眼加上了某種咒法。
他順着雲層的縫隙,偷偷往村子裡看去。
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人們都各回各家,不再有人到處張望的時候,張雲清這才站直身子轉頭看向趙敬。
“大哥,男男授受不親!”
張雲清無奈開口。
趙敬的臉色蒼白,整個身體都緊繃着。聽到他說話,趙敬才緩緩睜開雙眼,緊抓着張雲清的雙手也鬆了鬆。
好巧不巧,因爲剛纔風大,他一直低着頭。這一睜眼,正好看見腳下小小的劍和無邊無際的空間。
趙敬瞬間環抱住張雲清,接着就不爭氣的大叫起來。
“啊……”
話音只響起一半就戛然而止,被他抱的一個趔趄的張雲清及時捏了一個禁音法咒籠罩在他身上。
“停!”
張雲清輕喝出聲,幫他穩定心神。
“好歹我也是金丹期修士,帶你上來就能帶你下去,你怕什麼?”
張雲清衝趙敬翻了個白眼。
聽到他這麼說,加上這麼長時間腳底下飛劍傳來的堅實感,趙敬這才戰戰兢兢睜開了雙眼。
周圍的雲朵快速流動,襯得兩人周圍彷彿仙境一般。上百公里的地面透過腳下雲層間的縫隙呈現在趙敬眼前。
趙敬用力踩了踩飛劍,發現安全之後也就大膽的開始欣賞眼前這幅美景。
陽光在雲朵上燁燁生輝,太陽炙熱閃耀在頭頂,山川河流服臣在腳下。
‘好美!’趙敬在心裡驚歎,環抱張雲清的雙手也不由得鬆了鬆。
感受到趙敬放鬆了不少,張雲清又低下了身子掐訣。
“再度起飛!呦吼!”
張雲清興奮出聲。
可惜,趙敬還被禁音法咒籠罩,所以這次他並沒有再大喊大叫。
只是,張雲清話音剛落,他就連忙恢復成剛纔雙臂環繞張雲清的姿勢。
雖然還是緊張,不過這次他一直睜着雙眼。
也不知道張雲清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隔風法咒的庇護下竟然有幾縷溫潤的風不時從趙敬身周滑過。
飛劍在雲層中不斷穿梭,張雲清還特意和一隻翱翔天空的蒼鷹並行了一段時間。
不知不覺間,趙敬環抱張雲清的雙臂從他腰間慢慢往後推移,到最後甚至只抓了他一個衣角就作罷了。
原先因爲恐懼,害怕而張大的嘴巴也慢慢變成了笑容。
等到趙敬完全放鬆下來後,張雲清也開始駕馭飛劍不斷在天空中做出高難度動作。
他們兩個此時就好像在天空中衝浪一樣,張雲清操縱飛劍不停上下翻飛,時不時還來個七百二十度大旋轉。
張雲清藉着這次御劍飛行,也在緩解自己身上的壓力。
刺激悠然的飛行讓他全神貫注,全然已經忘記了剛纔給趙敬佈下過禁音咒法……
趙敬在後面拍了他好幾次,他也只當趙敬跟他一樣興奮,不去詢問。
直到在天空上玩累了,他才帶着趙敬施施然落在剛起飛的院子。
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怎麼樣!好玩兒吧!”
張雲清得意地轉頭看趙敬。
趙敬張大着嘴巴,欲哭無淚。一個多小時前他的下巴就因爲長時間張到最大幅度而脫臼了。
他好幾次想提醒張雲清,換來的都是張雲清不管不顧的加速。
口水順着他的嘴角正緩緩往下滴。
張雲清這纔想起他還帶着禁音法咒,忙掐訣給他解開,又伸出手把他脫臼的下巴復位。
在懷裡掏出衛生紙,張雲清扯下一截後遞給趙敬。
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趙敬口水,張雲清不好意思地瞄了趙敬一眼。
不巧卻剛好看見了趙敬被風吹亂的頭髮,張雲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敬接過紙正擦着口水,見他笑了一聲後一副極力憋笑的表情,好奇地掏出手機當鏡子照了照。
看到手機屏幕上自己凌亂的髮型,他也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見他也笑了,張雲清再也忍不住笑意,大笑出聲。
他這一動作使得頭上本就被風吹鬆的道冠,也歪歪斜斜的想掉下來,看上去十分滑稽。
趙敬見狀也指着他大笑起來。
慢慢的,兩人之間的笑聲越來越大。
“哈哈哈!”
趙敬笑出了眼淚,張雲清也笑的直不起腰來。
到底是少年心性,多日以來的愁雲被這次御劍飛行吹的一乾二淨。
笑完之後,趙敬理了理頭髮,張雲清也整了整道冠。兩人心情愉悅的繼續收拾起來。
天空中的太陽似乎也捨不得這麼有趣的兩人,一點一點不甘心的西墜。沒多久就落下了西山。
姥爺家空置多年,趙敬的父母早早地把水電給停了。
這次趙敬雖然還是忘帶充電寶,但是小賣部的主人跟他姥爺關係不錯,想來去那裡充個電問題不大。
因爲怕父母聯繫自己,雖然還有百分之四五十的電,等屋子收拾乾淨之後趙敬還是先去小賣部充電了。
大概充了半個小時,手機電量就來到了滿格。
順路,趙敬把晚餐,水和蠟燭都買了回來。
把未來拋在腦後,趙敬現在的心情不錯,晚餐裡除了方便麪還特意買了火腿腸和滷蛋。
一路哼着歌回到姥爺家,推開門發現張雲清正在屋頂打掃。趙敬把他喊了下來,兩人一起趁天還沒全黑,把收拾出來的垃圾用木質推車給運了出去。
回來後,兩個人先用瓶裝水簡單的洗了一下之後,趙敬才把蠟燭放在桌子上給點着。
暖色系燭光緩緩照亮了房間,兩人各自落座,趙敬把買來的晚餐放在桌子上。
此時他和張雲清各自拿了一袋方便麪準備吃飯。
方便麪是紅燒口味,小賣部物資不豐富,只有紅燒和酸菜口味。
趙敬不知道張雲清喜不喜歡吃酸菜,反正他是不喜歡,又因爲張雲清沒掏錢,索性也就沒問他。
見張雲清自然地拿起火腿腸,趙敬開口問到:
“道士也能吃肉嗎?”
“有吃的,也有不吃的。”
張雲清熟練地剝開火腿腸的外皮。
“植物和動物都能吸取日精月華,只不過相對來說植物比動物要多一點地氣。有人爲了煉心和修煉就特意給自己立下戒律,多吃植物來吸收那份地氣而已。”
張雲清邊把火腿腸往嘴裡送,邊開口。
“老聽你說修煉,也沒見你修過。你們到底是怎麼修煉的啊?”
趙敬嚥下一口嚼碎的面開口問他。
“我這不是受傷了嘛!今晚估計就可以正常修煉了。”
說完張雲清還想再拿一根火腿腸,不想卻被趙敬搶先拿走。不得已,他那隻手只好轉向去拿了一個滷蛋。
破開滷蛋的包裝,張雲清開口說到:
“其實也沒什麼神秘的,你每天曬曬太陽就已經算是在修煉了……”
把滷蛋一口塞進嘴巴後,張雲清開始解釋。
“只是因爲你們沒有法門,所以曬不了多長時間的太陽,吸收的能量也僅夠日常的消耗而已。不是總有人因爲長期不曬太陽導致生病嗎?”
“那,神呢?只需要吸收這些能量就夠了嗎?”
趙敬好奇的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