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父子一出手便逼退了三大高手,讓所有人嗔目結舌。唐門五虎與青城二老自知力有不逮,七人互看一眼,一齊殺向布氏弟兄。
布氏兄弟四支長劍同時出鞘,劍氣縱橫,一片白色的光幕傾刻之間已經將五虎二老圍在當中。唐門本以暗器見長,五虎沒想到風雲雷電如此厲害,一上來就失了先機,只想讓青城二老扳回先機,好讓他們使用暗器,但風雲劍陣一旦展開,又豈是區區青城二老所能抵敵的。所以七人在風雲劍陣中始終縛手縛腳,落在下風。
而這一切,崔志安卻是視而不見,他呆呆地凝視着天空,因爲那裡還有一個暗藏的強者,那就是被蕭雷一掌打飛的海固子,其它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但是崔志安卻知道那個術法的無上強者,一定伺伏在一旁,等待時機,他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地不給他這個機會,所以他的神識無限地展開,感受着天地間一絲一毫的律動,可是他卻無法感知那個超級的存在。
風越來越大了,狂風中的劍氣更加貶人肌膚,就連北國良駒烏騅也開始不安起來。
突然北方傳來一陣激越無比的號角聲,戰馬聽到號角聲,立即揚鬃奮蹄,向前疾馳,馬上的乘者,更是虯髯戟張,棄弓拔刀,刀背在馬屁股上狠狠一砸,戰馬受到剌激,立即脫繮飛馳。傾刻間,狂沙漫漫,殺氣滿天。
荊長貴把大旗招展,駝隊的漢子們緊握彎刀,嚴陣以待。
近了,近了,兩支隊伍終於狠狠地撞在一起,刀光,刀光,除了刀光就是血影,血影!
駝隊的漢子們雖然勇悍,無奈對方人數太多,攻勢一波強上一波,儘管荊長貴的大旗獵獵,收穫了好多馬上的腦袋,但是駝隊的人員也是驟減。
荊長貴勃然大怒,揮動大旗,大喊,“蕭家的兒郎們,跟我衝啊!”大步流星殺入馬隊中間。
馬隊中的號角聲開始由激越一變而爲淒厲,馬上乘者受到刺激越發興奮,嗬嗬怪叫着向駝隊發起又一輪更猛烈的攻勢。而駝隊的漢子們聽到那號角聲卻明顯有點神不守舍。
荊長貴知道這是一種類似天籟魔音的邪門功夫,這支馬隊一定是平時訓練時刺激慣了,才能不受影響,而且還能引起異樣的興奮,他知道只有把這個吹號角的人幹掉才能解除魔音的干擾,所以他不顧一切地甩開大步衝入馬隊之中,馬上的乘者在他的盤龍大旗揮掃下,猶如落葉隨風,紛紛辟易。
在荊長貴衝過第三波馬隊的攻擊之後,他已經看到了一個青衫少年正在吹動號角,少年似乎也看到了正在衝過來的荊長貴,但他的臉上卻是一種漠然的神色。
荊長貴揮動大旗,又打飛十幾名乘者,他騰出手來,從腰際拔出彎刀,狠狠地擲向少年。
少年冷冷地看着越來
越近的彎刀,直到彎刀飛到了他的面門,他也沒有動一下。
不錯,就在彎刀飛到少年面門的一霎那,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一隻比雪還要白的手,一隻比閃電還要快的手,那隻手輕輕一伸,便把彎刀綽在手中,慢慢地放到他嘴邊吹了口氣,“嗯,不錯,不錯,是把好刀,可惜,所謂的拚命三郎,拚了幾十年的命,發出的刀還是這般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道。”
荊長貴大吃一驚,這個人白衣勝雪,臉上更是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波流動,柔媚無比,竟然比最美麗的女子還要讓人銷魂,難道他竟是千年人妖胡媚公子。這個人號稱天下第一大魔頭,不過傳說他已經在二十年前死在唐門掌門唐嘯天和柳門掌門柳飛龍的合擊之下,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荊長貴大喝一聲,“縱然你是千年人妖,我荊爺爺又何懼於你。”
白衣人淡淡一笑,“量你這無名小輩,哪裡要我老爹親自出手,就讓我這籍籍無名的胡心來送你一程吧,”
“什麼?你是那妖物的孽種!”荊長貴轟然大笑,“那個死人妖居然也能生出後代來,真是天下奇譚,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定是他隨便在什麼妓院撿了個小雜種,帶出來顯擺。”
“你,你胡說,我老爹的修爲傲視古今,他什麼事情辦不到,別說生我一個,就是把你變成他的兒子也是輕而易舉。”胡心雖然氣極,但他涵養極深,不動聲色地反而損了荊長貴一句。
荊長貴狠狠呸了一口,“呸,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相信你是那死人妖和雜交的小人妖啦,難怪你天生一副人妖樣,今天遇到你荊爺爺,就送你去見你那死妖老爹吧。”他明知對方實力一定不俗,還是義無反顧地揮起大旗向胡心掃去,旗風冽冽,聲勢驚人。
胡心嘴角掠過一絲冷笑,他慘白的手輕輕一揚,彎刀便慢悠悠飛向荊長貴。
彎刀輕飄飄的向前滑進,甚至於連一點破空的聲音也沒有,就像是落葉在秋風中漫舞,更像是魚游水中,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來。
荊長貴冷笑一聲,“沒吃飯的東西,就憑這一手也想傷你荊爺爺。”他用旗杆一拔,滿以爲一定可以把彎刀震飛到半空,豈料彎刀輕飄飄地在旗杆上一碰,隨即的溜溜地飛旋幾圈,突然瘋狂地反轉過來,疾逾流星,直刺荊長貴面門,荊長貴不虞及此,倉猝中向左跨出一步,可是彎刀卻如影隨形,順着他的肩胛深深地插入,直沒至柄。
原來胡心所用的手法極是怪異,若是荊長貴直接躲閃,彎刀便會反圈回來,刺向他的後背,當然,那樣的力道自然要弱得多,偏偏他那一拔出盡了全力,彎刀藉着他的一撥之勢,就像是他全力向自己刺了一刀,胡心用力的巧妙之處正在這裡,刀頭着力比刀柄稍大,刀身一旦受力不勻,方向必然偏轉,
只是這一手用的極其巧妙,讓人防不勝防,即使是上位武者,也未必能夠避開,何況荊長貴雖具神力,卻難免機變不足,終於還是中了對方的暗算。
荊長貴一咬牙,把彎刀拔出,隨手一擲,“日娘賊,跟你那死鬼人妖老子一樣,太邪門,留你在世上,也是害人,老子今天就和你拚了。”但他受傷之後,大旗在手中已經重逾千鈞。他使勁把大旗插入土中,雙目圓睜,如欲噴血。
胡心在荊長貴的注視下,沒來由地感到一絲恐懼,荊長貴雙眼圓睜,如欲噴血,這是一個真正的勇者,所以他無畏、無懼,一個真正的勇者,所以他無敵!
胡心直愣愣地看着對方,他滿蓄的勁力竟然忘了發出。荊長貴更不怠慢,飛步上前,猛的一拳擊向胡心,這一拳是他渾身精力所凝聚,更是他垂死發出的驚天一擊,雖是鐵石當前,也難免化爲齏粉,一拳既出,他已經虛脫無比。
呆愣愣的胡心實實在在地受了荊長貴一拳,被打得高飆數十丈,總算他修爲高深,雖然暈暈乎乎,還是在半空中連着打了十幾個旋子,才勉強把荊長貴的勁力消解,饒是這樣,也是受傷不輕,嘴角溢出絲絲血跡,在他慘白的臉上,更加的可怖。他把嘴角的血跡舔入口中,“拚命三郎,果然名下無虛,想不到你重傷之後,還能作困獸之鬥。好吧,小爺今天就成全了你。”舉起慘白的手掌就要向荊長貴的頭頂劈落。
荊長貴依然怒目逼視着胡心,他在心裡說:“主人,對不起,我先走一步了,您多保重!”
然而胡心的手掌卻停留在空中,無法落下。原來蕭雷雖然與王立雄等惡鬥,但他一直注視着全場的動向,眼見荊長貴危險在即,拉着蕭琰的手使勁一蕩,“琰子,快去殺了那個白衣人,救你荊叔叔。”
蕭琰只覺體內真氣沸沸揚揚,勢若乘風,飛越數十丈,人在半空,長劍展開,劍芒森森,挾着逼人的寒氣,直刺胡心頂門。
胡心見蕭琰來勢太急,人未到,一股強大的氣場已經逼得他連連後退,他心裡一凜,哪敢託大,雙手合十,挾住蕭琰的寶劍,但蕭琰藉着他父子二人接近十層盤龍功的強大後勁,凌空一擊,勢如奔雷,威力是何等的驚人,胡心的雙手漸漸滲出血跡,巨大無匹的壓力壓得他的身體慢慢地陷入土裡。
吹號角的青衫少年眼見胡心就要喪命在蕭琰劍下,冷冷一笑,手中的號角化爲一陣旋風撲向蕭琰,與此同時,身形暴長,掌影如山立即印向蕭琰。
蕭雷看得清楚,大聲喊道:“琰子,那是來佛手,快退!”蕭琰寶劍一抖,挑開號角,向後疾退。青衫少年冷笑一聲,“看你往哪裡逃?”大步追了上來。
荊長貴睜開眼見到蕭琰危險,不顧一切地撲過去,一把抱住青衫少年。“少爺,你快走,快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