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終是敵不過駱冰雲的認真,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雖說葉風儲物袋之中的金票大部分在乘天城時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但當葉風將所有的儲物袋全部搜刮一遍後,仍是驚住了程燕,竟然多達百萬之金。
程燕張大櫻桃小嘴,心下不由想道,這麼多金票,自己二人得行竊多少年才能得到啊。
看了一眼一直盯着金票眼中透露着鬱悶之色的葉風,又看了一眼一臉淡然的駱冰雲,心說,早就聽說劍修視金錢如糞土,但從未看到過。但在今日,卻是真的讓我看到了。這簡直是跟做夢一樣啊。
駱冰雲看到一直盯着金票看的葉風,輕輕笑了笑,“葉風,我等要這錢財也沒有用,到不如給他們。這樣以來,他們做了好事,也相當於你做了好事。用一些不義之財卻做了好事,這樣的生意怎麼算來怎麼是合適的。”
葉風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自己師姐,如此苦心婆心的勸說,能說些什麼?
他唯有點頭,說道:“師姐說得對,這樣說來,全部給他們,確實是一件好事。”
話雖這麼說,但是,他的心下卻是在不斷的流血。心說,這些可都是自己出生入死得來的,雖說發得是死人財,但也畢竟付出了苦力,怎麼着也得給留點吧。
駱冰雲知道葉風心下多少終是有些不願,取笑道:“既然你同意這麼做,爲何還一直看着這些金票?”
葉風嘴角一抽,眼中露出了一絲尷尬之意,強笑道:“這金票與我在一起時間長了,多少都有了一些感情。這猛然之間分開,還有着一絲不捨。”
……榮昌在極東城有着很強的威嚴,因爲,他是極東城唯一的供奉。更因爲,他是整個極東城修爲最高的劍修。
但凡是有他在的地方,絕對無人敢大氣聲張。
然而,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更希望的是自己能夠遊走燕國各地,做一個以天爲被,以地爲牀的灑脫劍修。
可是,他的資質實在是不敢恭維,修煉了七十多年,纔不過堪堪達到了劍元二境。
他自已知道自己的情況,沒有修煉資源,再加上資質很差,這樣的想法恐怕再也難以實現了。
因此,有些心灰意冷的他整日廝混於青樓之中,藉助漂亮女人帶給自己的快感來慰藉他那受傷的心理。
不過,隨着一人的到來,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因爲,那人爲他帶來了修爲提升的曙光。
他站在城門不遠處,望着城門,不斷將目光從進出城門的人身上掃過。
這樣的舉動,他已經堅持了很長時間。
不過,他沒有發現畫像中的男女。然而,他並不氣餒。因爲,他不想放過這個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機會。
他仔細的查看着。
漸漸得,天色暗了下來。
他動了動略顯僵化的身子,擡頭看了下天色,喃喃道:“再有一個時辰,就關閉城門了。看來今日是不會有所獲了。”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快速的進入了城門,向着城中東側跑去。
榮昌眉頭一皺,心下想道:“天色晚了還要進入城池,顯然是有急事。如若是當晚住在這裡,他也不用這麼着
急向着城東跑去,可見,他還需要離開極東城。不過,有着什麼事能讓一個劍氣三層的修行之人這麼着急?”
他雖然不認爲此人與那畫像中的男女有着什麼關係,但是,在此時,爲了修爲的提升,他決定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身形一動,跟在了那勁裝男子的後面。
……李飛很是着急。雖說葉風承諾不會殺死他們二人,但是,他心裡仍是有些放心不下程燕,擔心程燕會做出什麼傻事。
他拼命的着東城跑去。
那裡是極東城專門租售馬車的市場。
極東城很小,因此,待他到達地點之後,並未花去太多的時間。
不過,他到底是心思活泛之輩,他並沒有去看那些只有富實人家纔可以買得起的馬車,而是選購了一個極爲普通的簡單馬車。不是因爲想省錢,而是這樣的簡單馬車更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過,待他付錢時卻是犯了難。
不是他爲難,而是那店老闆犯了難。
雖說租售馬車之處是做生意的地方,但是,畢竟是做的凡人的生意,因此,哪怕有着生意成交,但是錢財卻不是很多。然而,李飛付錢之時,拿出的卻是千兩的金票,這讓這裡的老闆,如何也無法找開。
“客官,我說你就沒有點散碎銀兩?”
店老闆爲難的說道:“我這裡是小本生意,你拿出這麼一張,別說是我這小店,就是算去青樓那種地方也不能給你破開啊。”
李飛心下很是着急,但是,他卻很是無可奈何。他懷中只有葉風給他金票,又去哪裡尋一些散碎銀子?
思索了一番,說道:“我有急需事要處理,暫時無法給你弄來散亂銀子。如若老闆信得過我,待我將差事辦完,來日取了散碎銀兩再來還你。如何?”
聞言,店老闆搖頭苦笑道:“客官,我這小店可是小本生意,從不賒賬的。”
李飛眉頭一皺,惱道:“給你錢財你又破不開,不給你錢,你卻又怕我人去財空。你說該怎麼辦?”
店老闆自然尋不到什麼好方法,苦笑道:“看來客官也只能另尋其他小店了。”
“你……”聽聞此言,李飛心下火氣直起,心道,這還是頭一次遇到有生意不做的。
不過,他實在不想在此浪費太多時間,略一沉吟,直接將金票丟了櫃檯上,狠狠瞪了一眼那老闆,說道:“去弄兩套新棉服來。這張金票暫時先寄存在你這裡,待我明日取了散碎銀子一塊付過。”
生意人自然做生意事,對於李飛的這一種做法,店老闆自然同意,問道:“什麼尺寸?”
李飛想了想,說道:“一男裝,一女裝。男高七尺六,女高七尺二。”
店老闆一聽,打量李飛一番,問道:“不是給自己買的啊?”
李飛眉頭一皺,冷聲道:“知道的太多,會死人的!”
店老闆心下一寒,陪笑道:“習慣習慣。”
說着,立時給了夥計一些散碎銀兩,交待了一番,夥計便匆忙跑了出去。
一柱香後,夥計便拎着兩套棉服跑了回來。
李飛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一把拿過,直接走出了小店,跳上了馬車便向着城外趕去
。
待馬車消失後,店老闆才從驚訝之中醒過了神來,喃喃道:“還有這種人?他就不怕我卷着這金票跑……”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聲音便嘎然而止,就像是正在打鳴的公雞突然被掐住了脖子。
因爲,有着一個身穿青袍的老者站到了他的面前。更因爲,他根本沒有發現此老者是何時站在自己面前的。
他心下驚訝無比,仔細打量了此人一番,卻發現有些眼熟。
仔細的想了想,忽然,他面色變得極爲訝異,隨即又變得極爲諂媚。
他認出了此人。
“榮供奉,您怎麼來了?您可是稀客啊!”
帶着恭維的聲音,店老闆連忙從櫃檯後側走了出來,親自搬了一把椅子,用袖口狠狠的擦拭了一番,諂媚笑道:“您坐。”
說着,朝愣在一旁的夥計大聲喝道:“還傻愣着幹嗎!還不趕緊給榮供奉沏壺茶來。”
聞言,夥計哪裡敢怠慢,連忙跑向了後堂。
店老闆還有些不放心,大聲督促道:“沏最好的茶!”
榮昌沒有理會此老闆的熱情,徑直將仍擺在櫃檯上的金票拿了起來,用鼻子嗅了一番,突然,一道精光自他眼睛深處閃過。
轉身望向店老闆,問道:“那人什麼來歷?”
店老闆想了想,搖了搖頭,“從來沒有見到過。”
榮昌再次問道:“那人都買了些什麼?”
店老闆說道:“買了一套馬車。”
榮昌眉頭一皺,“廢話,我自然他買了馬車。難道沒有其他的物品嗎?”
店老闆恍然大悟,諂笑道:“還買了兩套棉服,一套男裝,一套女裝。”
“喔?”榮晶眉頭一挑,“什麼尺寸?”
“男七尺六,女七尺二。”
榮晶想了想,忽然,他笑了起來。
笑得顯然有些癲狂。
突然聽到榮昌的大笑,店老闆有些不明所以,愣在了當場。而那剛剛走到前廳的夥計卻是差點將手中的茶壺掉在地上,一陣手忙腳亂。
就在這時,榮昌笑容一斂,身上一股殺氣迸發而出,直接逼向二人。
店老闆心下一驚,難言的恐懼立時自心中涌起,身形立時顫抖了起來。
那夥計更是不堪,再也把持不住茶壺,只聽得“啪”的一聲,茶壺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榮昌冷盯着二人,寒聲說道:“我來此處的消息不要外傳出去。如若不然,死!”
那店老闆與夥計二人哪裡敢多說什麼,連忙將頭部點了再點,就像是小雞啄米一般。待二人只感覺自己的脖子都有些發酸時才停了下來。只不過,榮昌身影早已不在,不知去了哪裡。
店老闆呆呆的站在那裡,望着仍然擺在櫃檯上的那張千兩金票,再也看不出這金票的漂亮之處,而更像是一張巨大的嘲諷。
“這哪裡是錢啊,這簡單就是催命啊……”
他的身形顫抖了起來,臉色愈發的白。
漸漸的,他跌坐在了地上,一股騷臭之氣自他的跨下散發而出,更有夥計顫抖的聲音自店內響起。
“老、老闆,你怎麼了?老闆,老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