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哈哈笑道“現下老爹的江淮軍、我岳父的宋家軍,已經在武功城外佈下防線。光明正大的擺明車馬亮出旗號,以頡利謹慎多疑的性子,必會有所遲疑,這期間大唐的軍隊趕至武功完全沒有問題。”
陳晨倏的站起身來,走向窗邊,邊走邊說道“仲少這是要與頡利硬打一場嗎?”
“嘿嘿…我倒是想”寇仲訕笑一聲,續道“但這基本行不通,我們這二十多萬兵馬看起來聲勢浩大,卻只能裝裝門面充充樣子。若說到戰場上的配合,這短短几天根本無法做到。與突厥的聯軍拼殺起來,估計是敗多勝少。”
徐子陵接口道“這只是其中一個方面,世民剛剛登基,政權尚未穩固,民情亦不安穩。實在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大舉用兵,這是動搖國本的下下之策。”
“子陵所言屬實”
李世民微微點頭,沉聲道“這一次應對突厥聯軍,少帥最好是以威懾爲主。若能不戰而驅人之兵將頡利迫退,免去刀兵之禍,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大戰起來,定會生靈塗炭,與我方沒有任何益處。”
“唉,李小子你還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寇仲抓了抓腦袋,心中有了主意,笑道“頡利這老小子豈是那麼好糊弄,這次一定要擺出勝券在握的氣勢,讓他覺得心裡沒底才能行得通。”
李世民終是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少帥的本事世民一清二楚,我相信少帥定能作到。”
寇仲抓起放在桌上的寶刀井中月,憑空揮舞一記,豪情萬丈的道“他奶奶的熊!既然皇上這麼信任我寇仲,那本少帥就最後再領兵大幹一場,定要讓……”
這時跋峰寒倏的起身,拉住麻常徑自向外走去。
寇仲愕然道“老跋你要去哪?我話還沒說完。”
跋峰寒冷冷的聲音傳來道“哪有時間聽你廢話,我與麻常兄弟去統合城外的少帥軍。”
“老跋還真是急性子~”侯希白搭和一聲,與陰顯鶴一同起身“我倆也隨軍前去駐守武功城。”
雷九指身子一縮,尷尬道“我這兩下子還是算了,老哥在長安恭候你們大獲全勝的捷報。”
徐子陵道“此事宜早不宜遲,仲少,我們儘快行動吧。”
“陵少發話,我哪敢有異議~”寇仲轉身對李世民拱手道“咱們新皇上回宮靜候佳音吧,我這小帥這就去爲你擺平頡利。”
“少帥,咱們之間何需這些虛禮。”李世民轉而吩咐道“尉遲將軍,你速通知李靖、宇文歆、薛萬徹三位將軍,即刻領兵隨少帥軍同赴武功城迎敵!”
“末將領命!”尉遲敬德當即領命而去。
此時,陳晨站在窗前凝立不動,眉頭緊縮,似是疑惑不解。
寇仲吆喝道“老陳,要不你也陪本少帥走一趟吧~”
李世民與徐子陵亦望向陳晨,等他的答覆。
陳晨並未回頭,仍是望向窗外,輕聲道“突厥的人數也就在二十萬左右,這事仲少自己解決就好,我便不去了。尚有一件事沒有了結,我要等一個人。”
寇仲與徐子陵聞言神情微變,二人略作沉默,寇仲肅然道“他……?老陳,此次你自己千萬要多加小心。等天下平定之後,我們在皇宮大內開個大大的慶功宴。”
徐子陵心中一動,總覺得陳晨的神情有些異樣,似乎此次一別便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不禁踏前一步,正色道“陳兄,以你的本事大可逍遙自在,卻爲我與仲少四處奔走。子陵在此深表感激。”
陳晨轉過頭面向徐子陵,目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道“子陵與我勿需見外。我這人深信因果,得到什麼總要付出些什麼。我的逍遙就是我想怎麼做就做怎麼做,不必在意外人的看法。”
李世民神色微動,開口道“陳兄請放心,世民應承過的事絕不會食言。”
陳晨脣角微微勾起,淡淡道“一時戲言,世民不必當真。”
寇仲神情微變,面色變得難看,上前緊握陳晨手臂,急切道“老陳,你要離去!”
陳晨笑道“分離本是常態,便是仲少你與子陵,待天下一統之後,還不是要跟玉致和青璇歸隱。”
寇仲不甘道“那就等以後,我們兄弟一起雲遊四海不是更好嗎?”
陳晨微微搖頭,仰望天際低聲道“我要去的地方,你們去不了……”
寇仲、徐子陵與李世民三人身子齊齊一震,心神一陣動盪,竟不知如何表達此刻內心的感受。
“此種對手不可小覷,我亦需全力以赴。”陳晨抽回手臂,拱手道“仲少、子陵、世民兄,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咱們就此別過,若是有緣他日再會!”
話語落地,青影閃動,陳晨如一縷驚虹劃過天空,轉瞬間已緲然無蹤。
李世民壓下心中悸動,好奇道“這是要去與人決戰嗎?以陳兄無敵天下的本領,尚有何人值得他如此慎重對待?”
徐子陵深邃的目光注視李世民,緩緩道“魔門一代傳奇,活了數百年的無上高手,邪帝向雨田。老陳這一趟,也可說是爲了日後大唐的安定。”
“魔門邪帝!”李世民悚然一驚,李淵之死終歸與魔門脫不了干係,魔門的危害他深有體會。語氣誠懇道“有陳兄如此奇士相助,是我大唐之福,亦是天下百姓之福。”
這一日,新皇繼位大赦天下,免除賦稅三年,又另行頒佈一系列惠利於民的仁政,舉國上下爲之歡呼,可謂普天同慶。
長安爲一朝之都,更是熱鬧非凡。朱雀大街之上人潮涌動,敲鑼打鼓恭賀李世民登基。至於李淵的駕崩,在這個時候卻是被人刻意淡化。
陳晨正立身在街道一角,之前在國賓館中,他感應到一股熟悉卻又似是而非的氣息一閃即逝。待陳晨尋蹤而至時,對方早已消失無蹤。
“探查!”陳晨發動真實之眼,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石之軒嗎?”陳晨心中不敢確定,實是那一縷氣機太過詭異,對方的身法速度也遠在石之軒之上。
即是一無所獲,陳晨也不再糾結,索性返回司徒府,將大門敞開,大馬金刀的坐在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