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自忖等到那時,白眉那一干人等的態度怕是不會再這麼友好了。也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將自己劃歸成幽泉老怪的同黨,給一併剷除掉。
陳晨正在走神,忽然有一股微風吹過,隨即一副巨大的面孔出現在真實之眼的探測範圍。
幽泉血魔,分神境初期,戰力15800
“幽泉老怪!這實力根本不是我能抗衡的!”
陳晨悚然而驚,幽泉老怪果然追上來了。這算是最壞的情況,但這也是一個機會…
心念一動,陳晨將韓塵月所送的那兩枚冰劍符緊緊握在掌中,以備不測。急聲傳音道“玄天宗速走!幽泉老怪追來了!”
玄天宗身子登時緊繃,體內法力流轉隨時準備拼死一搏。他雖沒有感應到幽泉老怪的蹤跡,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陳晨不會信口開河。
再也不理會是否會鬧出大動靜,遁速猛地加快,呼嘯聲中向前衝去。
玄天宗全力飛遁的瞬間,幽泉老怪那巨大的臉孔,已然遙遙在望,出現在他的神識感應之中。
幽泉老怪猙獰大笑,尖厲的聲音在血穴之中迴盪“兩個小兒不知天高地厚,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道赤芒自幽泉老怪口中飛出,化爲一片猩紅又黏稠的血浪,直向陳晨與玄天宗籠罩而去。
陳晨身影一閃,臨近玄天宗,忽的伸出雙掌貼在他身後,猛然發功送出一股勁力。
玄天宗下意識的便要反擊,勁力接觸的剎那醒覺陳晨並無惡意,硬生生制住將要擊出的印訣。
玄天宗中的速度頓時更快,瞬息間便觸及到了昊天鏡照射下的玄光。
玄天宗在衝入玄光之際,神識向後掃去。
玄天宗與陳晨本只有一步之距,剛纔陳晨助玄天宗一臂之力,令其衝入玄光之中,而自身前進的勢頭卻是猛的一頓。便是這一頓的功夫,身後的血浪幕傾覆,將陳晨淹沒。
山頂之上,白眉真人目光一亮,他感應到玄天宗已進入玄光之中。立即催動法訣,引動昊天鏡將玄光收攝回來,玄天宗亦隨之出現在白眉真人身側。
玄天宗尚未站穩身形,便即高聲道“白眉,再施玄光快將陳晨接上來!”
白眉真人催動昊天鏡,再次將玄光射入血穴之中。這纔開口問道“丹辰子可救回?陳晨怎沒有與你一同出來?”
“丹辰子在這裡。”玄天宗揮手祭出日金輪,日金輪變大化爲屏罩,將其內昏迷不醒的丹辰子釋放出來,置於地上。
白眉真人引動昊天鏡將丹辰子收攝其中,神色微變道“陳晨呢?怎麼還未踏入玄光中…”
玄天宗面色變得有些難看,肅然道“陳晨出手將丹辰子擊昏,我才能將丹辰子禁錮起來帶出血穴。就在我們將要逃出之際,幽泉老怪追了上來,陳晨助我一臂之力逃脫血穴,他自己卻被幽泉老怪的血浪覆蓋,現在情況未明。”
白眉真人聞言,長眉一陣抖動。陳晨救出丹辰子是出了大力,而且他還身系血魂玉。若陳晨當真出了什麼岔子,對正道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白眉真人心中暗歎,救出了丹辰子,卻丟了陳晨,這次賬還真不知是賠是賺。
李英奇與段雷幾人同陳晨打過交道,雖談不上喜惡,但陳晨是爲了救出丹辰子,才陷落在血穴之中,這讓她們不由爲之擔心…
一旁的長空無忌面無表情,不露絲毫情緒,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他還死不了”韓塵月聽聞陳晨現在的情況,反應與之前大爲不同。竟是不爲所動,好似渾不在意一般,只是淡淡開口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白眉真人境界高深,此時隱隱感覺韓塵月有些不對勁,卻又無法說清問題到底是出在什麼地方。試探性的問道“塵月…你可有把握?”
韓塵月美眸掃了眼白眉真人,淡淡道“緊張什麼,一個幽泉而已。”
白眉真人聽着韓塵月那淡漠而自信的語氣,說起幽泉老怪,竟似是在說一隻貓狗一般,只覺得心神狂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修爲境界。
血穴之中,幽泉老怪化身爲一個面目醜陋,猙獰可怕的侏儒。望着被淹沒在血浪中的陳晨,冷笑道“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敢插手本尊好事的無知小輩,竟會自己送上門來。”
陳晨卻是無暇搭理幽泉老怪的嘲弄。體表那層玄光面對血浪的衝擊,淡淡的毫光變得明滅不定。
護體玄光在血浪不斷的消磨下,出現幾道裂痕,雖然很快速的彌合,但仍是隨時都會崩碎的狀態。
陳晨並未放棄,身形左衝右突,在血浪中狀極瘋狂。整個人浮浮沉沉,在不停的掙扎,時不時還會發出一聲悶哼。
幽泉老怪肆意的笑道“小子,你滅殺我分魂之時可是很囂張的,怎麼現在成了這副熊樣~你那法寶倒是有幾分特殊,把它交出來,說不定本座可以饒你一命。”
陳晨恍若未聞,仍是不斷掙扎,體外的玄光連連閃動,眼看就要支撐不住馬上破滅。
“白眉老兒的昊天鏡是強,但你想憑藉這一點玄光加持,就與本座對抗?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幽泉老怪對陳晨的抵抗極爲不屑,探手輕揮赤芒涌動,血浪變得更加狂猛,直接擴張爲一血海,將這一片空間淹沒,陳晨的身形被徹底覆蓋。
“本座說過,只要你落到我的手中,必會讓你在血海之中沉淪萬載,受盡苦痛折磨!本座不喜強人所難,等你變爲我的傀儡,自會乖乖的奉上我想要的一切。”
“你就在這玄光之畔,於血海之中體會希望與絕望並存的美妙感受吧~待本座大功告成,再來看你是否還能有這份不屈服的骨氣!”
幽泉老怪說罷,縱身而起化爲一道巨大臉孔。他有着絕對的自信,像陳晨這種本領低微的小輩,根本無法逃離他的血海。隨即拋下陳晨不理,直向血穴深處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