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錢，白天行已經很久沒有觸摸過了。
這種貨幣，對於他來說很久以前就沒有了任何價值。
如果他想要的話，無論多少大夏都願意送過來，只要他喜歡。
因此，驟然看見這些香火紙錢，白天行甚至感覺到有些陌生。
不過終究還是拿了起來，這些金紅兩色的紙錢，手感摸上去很不錯。
“到底是什麼？”
白天行將紙錢捏在手中，好奇的翻看着。
很奇怪的是，紙錢上的頭像有的是陳虎的，有的卻是石清中的。
而且紙錢上也完全沒有標識，所以無法衡量價值。
按理來說，這樣的的東西到底算不算紙錢都是兩說，畢竟從來沒有見過沒有表明價值人錢幣。
就在白天行愣神的時候，又是一張紙錢憑空誕生。
整個過程，就在白天行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先是一道香火願力飛來，然後開始變幻，由虛成實。
紙錢上出現了陳虎的頭像，但是漸漸的又變成了石清中的頭像。
紙錢主體一直都是金色，不過上面的紅色卻是由淺至深，很快就和其他紙錢沒有區別了。
這一下子，白天行算是有了頭緒。
“原來是香火願力的具現化嗎？還真的是玄妙異常。”
白天行對香火之力絕對不陌生，無論是造化玉符，還是神道諸神，對於香火之力的需求都近乎無限。
可以說，香火之力就是一種硬通貨，完全可以拿來當着一般等價物用。
至於爲什麼變成紙幣，白天行猜測可能是時移境遷，算得暗合衆人的認知。
“所以，可以是紙錢，也可以是硬幣，甚至是銅板元寶都可以。”
隨着白天行的念頭轉換，那一疊紙錢在他手在變幻個不停，一下子是硬幣一下子又變成銅錢，甚至還變成了元寶。
至於說紙錢上面的頭像，或許跟產生香火之力時的衆生念想有關。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白天行很快就將其拋到了腦後。
找到了源頭，白天行能夠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他的神念一動，順着紙錢的來路一層層的追溯回去。
正好陳家三子在祭祀不停，白天行不至於斷了線索。
先是陰宅本身，陳虎能夠以普通鬼身就能吸納香火之力，全靠陰宅的力量。
陰宅是城隍賜予的，幾乎等同於身份的象徵，好似最微末的小神。
雖然陰宅本身的力量極小，但是本質卻不弱，因此才能夠承受香火之力。
然後就是城隍靈境，在香火之力到來之前，城隍靈境早就過濾了一遍，並且順勢截流了一部分壯大自身。
當然，隨之過濾的就是一些雜念，否則最後的香火之力必然駁雜不清，不知道要花多少精力細細分離。
至此，白天行已經徹底弄清楚了這一套祭祀的流程。
首先是收攏居民，居民以凡間祭祀論高低。
根據每一個人的地位不同，在城隍靈境之中都會演化出相應的陰宅。
這些陰宅作爲安身之所，同時又承載了居民的位格，讓他們可以享受香火。
然後是凡人供奉祭祀，香火願力通過陰宅吸引流入靈境。
靈境本身就是城隍神位的具現化，處理些許香火之力當然毫不費力。
然後在從中截取一部分，剩下的按照比例返還給居民本人。
如此，便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
作爲一地社稷神，城隍就不需要過於貪念香火，因爲靠着‘收稅’就足以滿足他的需求了。
少了對香火的貪婪，城隍神自然可以保持公立，做到保境安民，而不是心懷鬼胎。
更妙的是，這一切根本不是人爲設計的，更像是天地自然而然演化而出。
城隍神本身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被無聲無息的納入了這個循環。
所以，這就是天道，冥冥之中一種力量在維持平衡。
當然，這樣說難免讓人有一種陰謀論的感覺，但是換一個說法就更好理解了。
隨着修爲日深，白天行對於所謂的天道也有了不同的理解。
剛開始，他眼中的天道受到了許多電視小說的影響，總是覺得有類似人格的具現化。
但是如今，自身元嬰可以暢遊天地，本身更是可以直接溝通天地，當然就更加清楚其中本質了。
在白天行看來，所謂天道，無非是道而已。
就像是陰陽，本身爲道，瀰漫無形，不可觸及。
陰陽之道，自然的維持平衡，一切事物失衡扭曲，就會被糾正過來。
但是有人覺得陰陽有自己的意識嗎？
天道也是一樣，權且將它視爲一種純粹的道，你覺得人爲的因素，不過是天道本身的特徵而已。
白天行自己明瞭其中的奧妙，於是挑出來一些其他人可以理解的部分，然後一一解說。
如此，衆人對於城隍靈境也就有了初步的瞭解和印象，這對於他們日後的道途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白天行坐而論道，對於衆人來說絕對是受益匪淺，要是讓他們自己去摸索，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彎路。
道途艱難，一步踏錯，或許就步步錯漏，自然讓人心生感激。
等到白天行講解完畢，衆人一齊站起來行禮，齊聲說：“多謝宗主指點！”
這一禮，白天行卻是能夠坦然受之，即行師道，當受師禮。
“師道，傳道授業解惑也，乃吾之本職。”白天行起身拂袖，目視遠方道：“今日事必，我要離去了，你們好好修行，陰世既然誕生了，城隍神道也是時候擴張了。”
雖然按照計劃神道還需要蟄伏一段時間，不過既然發生了變故，那就不能墨守陳規，陰司神道正式擴張也是應有之意。
聽到這個消息，有一個算一個，所有人都興奮起來了，能夠鎮守一方，可比在這裡好多了。
白天行不再理會他們的興奮，直接大步走出了屋子，又走出了城隍靈境。
雖然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但是陰世的變化卻不是很大，自己還要趁着這個時間點，好好的走一遍陰世。
更何況，白天行隱隱的有些想法：“或許，陰世的異變就是黑河鬼王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