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毒品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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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說過:路不險,則無以知馬之良,任不重,則無以知人之材。

黃志誠遇險的第三天,這句話就將得到證實。

陳永仁、劉建明乃至於更多的無間行者,這些警方或黑社會的臥底人才們,命運將何去何從,也許過了今晚,就有最終的定論了!

夜幕低垂,俊朗不凡的劉建明帶領CIB隊員來到指定的小學,昂然走進教室。

現場是學校內三樓一個教室,重案組借用了這個地方作爲臨時指揮中心及監視基地,教室內的光線非常昏暗,劉建明、CIB隊員以及重案組隊員正在凝神聆聽黃志誠講述行動部署:

“今晚大家的目標是一個黑社會犯毒集團,有情報指出在一個鐘頭後,該集團會和泰國賣家交易,交錢的地點,就在對面大廈內三樓一個單位,但確切的交貨地點暫時還未清楚。”

“情報科的負責追蹤目標、勾線、管理通訊,O記(重案組)的人要等到對方完成交貨後,纔可以拘捕疑犯,記住,一定要人贓並獲!”

“好,讓我們先看看今晚的主角!”黃志誠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講完後,指了指貼在告示板上的照片,劉建明的神色略略有異,但在昏暗的環境下沒人察覺。

“這幾個我相信大家並不陌生:韓琛、陳永仁、傻強、掙爆、大塊頭,本來還有一名嫌疑人迪路在前幾日的黑幫火併中死亡,這在一定程度上勢必打亂了對方的部署,很可能暴露出致命的破綻!”

黃志誠越說劉建明心理越忐忑,因爲他感覺,這一回黃志誠下的功夫很足,韓琛或許真要凶多吉少了,韓琛被抓不要緊,別連累他就好啊!

講解完畢,衆人各自行動,CIB的人打開筆記本,設置各種通訊設備,這個年代科技水平有限,一番佈置下來還不如小羽的指揮中心,熱情倒是高漲,戰意昂然。

劉建明則獨自走到教室外的走廊,望了望對面的大樓,拿出電話準備致電韓琛。

誰料就在這時,黃志誠突然走近,劉建明心頭一驚,手中的動作卻是不慌不忙,仍然按下電話的撥號鍵。

黃志誠拍了拍劉建明的肩膀:“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急召集,不過事前要保密嘛,你也知道的!”

劉建明聳聳肩表示不介意,並且故作關心地問道:“怎麼,對於這回的線報這麼有信心,有沒有把握來個一網打盡?”

黃志誠目光中頗有些唏噓之色,緩緩地道:“盡力而爲吧!”

這個時候,電話已經接通,劉建明趕緊向着電話那端的韓琛道:“喂,老爸嗎?……叫老爸聽!”

韓琛那邊沉默了一下,咳嗽一聲,聲音陡然間變得蒼老了一些:“阿明啊,怎麼啦?”

劉建明已是千錘百練,在黃志誠面前與韓琛講電話亦能神態自若:“我今天沒時間回來吃飯啦,不用等我!”

韓琛何等聰明,立馬信口開河地回答着:“工作這麼辛苦啊,注意身體,注意安全,今晚還煲了湯,不喝會壞掉的,回來的話就打個電話給我,我提前將湯熱一熱。”

劉建明再說了幾句家常,掛斷了電話,重新回到剛纔的話題上:“哈,心態這麼好?”

黃志誠眼光餘光一掃,見得不遠處進進出出的警察,露出不置可否之色:“工作而已,這次不行,還有下一次!別太當真,也別緊張,好吧!”

說完後,黃志誠笑了笑轉身離開,留下劉建明凝望着對面大樓的目標單位,靜靜地出神。

另一邊,韓琛聽着手機裡的嘟嘟聲,眉頭間的陰霾凝若實質,那目光裡的勃然怒火似乎要將一切焚盡。

劉建明雖然沒有說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也能猜到,定然是警方又盯過來了!

換成以往,他仗着劉建明、林國平的消息傳遞,還有戲耍警察的興致,可是近來幾天事事不順,心情早沒了,恨不得衝上警察的辦公地點,來個斬盡殺絕啊!

然而長長舒了口氣,當韓琛轉過頭,又變回了一副彌勒佛般的笑容,望着不遠處一位外表瘦骨嶙峋,眸中卻精光閃爍的男子道:“今晚要拜託阿良啦!”

那個被點名的男人倨傲地點了點頭,全沒普通小弟對於老大看重的感激涕零,韓琛也不以爲意,畢竟是外援,若真的有本事,高傲一些很正常!

半個多小時後,韓琛帶着大批手下來到了警察盯梢的那棟大樓中,沒收了所有手下的通訊工具,從公文袋內拿出兩部手機,其中一部交給傻強。

這部手機是經過改裝的,當中記錄了韓琛將會使用的電話號碼,除了這號碼外,打不出其他任何號碼。

傻強接過後離去,然後陳永仁被韓琛指派去迎接泰國佬,這次的泰國佬就不是前幾天做大保健險些喪命的那對了,而是真正的毒梟。

安排妥當後,韓琛的手機傳來短信的震動,上面只有一串數字。

韓琛滿意地一笑,這串數字看似莫名其妙,其實相當關鍵,乃是警方通訊的頻道號,一旦被他得悉,警方所有的內部通訊對話就相當於掌握在他的耳中!

這就真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

之後,與電影中的原劇情類似,泰國毒梟前來,韓琛熱淚歡迎,雙方進行了親切的交流,抽雪茄、鑑定毒品、敘舊當年的崢嶸歲月等等,然後傻強在韓琛的吩咐下開車上路。

到了這裡,開始出現細節上的區別,黃志誠沒有直接得到接貨地點是葵涌碼頭的信息,而是派出警方跟蹤,卻在得知內部消息的韓琛指揮下輕而易舉地兜圈,不過警察出動的車輛輪流跟蹤,一時之間也甩不開。

黃志誠使出更換頻道的辦法,韓琛那邊急了,於是走進廁所,撥打電話。

課室內,各隊員正等候指令,屏息靜氣,此時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衆人面面相覷,就見林國平站了起來,頗有些狼狽地去接聽了電話。

聽了一句後,林國平的臉色就微變,然後想要出去說話,冷不防黃志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走什麼走啊,有話在這裡說!”

“我在工作啊,有事回去講!”林國平的腳一下子站住,低聲嘟囔了一句,轉過身來,面容僵硬地道,“家裡人催我,好煩啊!”

同樣是說謊,林國平的水平無疑比起劉建明差得太多了,導致黃志誠死死地盯過來,看得心中有鬼的林國平毛骨悚然,好在黃志誠緊跟着環視在場的每一名警察,不發一言。

這一出讓劉建明也心驚肉跳,不知爲何,他總覺得今日的黃志誠很不對勁,那種審視的目光不像是爲了逮捕韓琛,更像是要抓己方的內鬼一般,難道消息有所泄漏?

有鑑於此,劉建明不敢輕舉妄動了,暗暗地期盼着韓琛能夠逃過此劫。

可惜單純的期盼若是有用,韓琛也不需要費盡心思往警察隊伍裡面送人了,那邊得不到第一手消息,又被黃志誠藉助頻道散播撤消行動的假情報,放下了心,讓傻強去往龍鼓灘收貨,未料到警方佈下了天羅地網,即將人贓並獲。

“他們應該要收貨了,準備抓人!”黃志誠靜靜地等候了片刻,突然間說出了這句模棱兩可的話來,劉建明一驚,條件反射似的問道,“應該?黃Sir,我們這樣是不是……”

“唉!”黃志誠罕見地打斷他的話,似笑非笑地望着一衆警察,“我剛纔說過,錯過這回,還有下次,我們賭上一把,就算逮不住韓琛,也能攪黃了他這筆交易,夠他受的啦!”

賭上一把!

這四個字出自一向嚴謹的黃志誠口中,劉建明簡直以爲是出現幻聽了,類似的神情也浮現在其餘警員臉上。

但是不可否認,黃志誠這個方案真的命中了韓琛的死穴,韓琛本來就很重視這批貨,不然的話,以他的城府,也不會在原劇情裡聽到黃志城暗諷讓他損失了幾千萬時就當場發作!

如今輪迴者突入,攪得滿城風雨,韓琛的日子更不好過,一旦黃志誠抱着抓得到你就抓,抓不到你就噁心你的思路,韓琛真要被他玩死!

更何況黃志誠賭對了,傻強正在與泰國佬的小船交貨,一旦那邊抓住傻強,這邊堵住泰國毒梟,人證物證俱在,韓琛就完了!

於是乎,有一個人在幾番遲疑後,終於決定鋌而走險!

鋌而走險的人,並非是劉建明,而是林國平。

林國平在電影裡幾乎等於龍套,若非最後他在電梯裡突下殺手做掉陳永仁,自揭身份,再被劉建明幹掉,恐怕沒多少觀衆會記得他。

當然,他臥底的身份前面已經有了明確的線索,細心的人不難發現伏筆,安排這麼一個角色,顯然是一來呼應開頭齊刷刷站在韓琛面前的一排黑社會臥底,二者也是讓陳永仁擺脫無間地獄,死者解脫,生者煎熬,呼應主題……

且不說林國平對主線劇情的推動作用,至少單從這個人物的性格分析,他是個能力一般的臥底,較爲崇拜劉建明,願意爲劉建明做一些不符合警察紀律的事情,也希望從劉建明處學到快速升官的經驗。

可惜從之前心理素質的比較上面,就能看出林國平的前途不大,此時劉建明是急在心裡,表面上沉着冷靜,他卻坐立不安到恨不得抓耳撓腮,滿腦子都是韓琛完了自己也在劫難逃的念頭。

更悲劇的是,韓琛每次交易都極爲小心,用剛剛開通的號碼聯繫,因此林國平就算想要通知韓琛也沒辦法,除非像剛剛那樣韓琛直接打過來詢問。

事實證明,人急是會生智的,林國平的目光無意間落到身旁劉建明的屏幕上,突然定住,就見劉建明接連了距離最近的電訊公司收發站,在通訊軟件中發放訊息的選項中,搜尋到了附近所有的電話號碼。

這本來是隨機搜索附近手機通訊記錄的手段,屬於笨辦法,只要韓琛在和手下通話,這邊就有可能篩選出來,因爲再新換的號碼也要通過電訊收發站,這點改變不了。

所以不知道韓琛的號碼沒關係,如果在這一刻羣發短信,位於此範圍內的韓琛必定能夠收到。

這無疑是個危險的舉動,但情況危急,林國平也顧不上了——

下一刻,韓琛所在的大廈樓下一帶的行人路上,五十二名攜帶手機的人同時收到一條短信,無關路人自然大惑不解,而在交易的屋子內,韓琛的面色立馬大變,忙撥電話給傻強,讓他直接把貨倒進海里!

正在林國平如釋重負的時候,突然黃志誠幾步搶了過來,直接將林國平來不及關閉的窗口給摁住,然後一字一句地念道:

“警察沒走,終止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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