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曆上7月25日的日期,被人用紅筆標註,不知道有什麼含意。
而在這個日期下面,用鋼筆潦草的寫着一行字。
“讓一切結束。”張奈文指着文字說道:“我特地找人問過這句話的含意。”
然後他吞吞吐吐的說道:“隊長,你說尚塔爾他是不是想炸死無月之主?”
“有可能。”郭琛揉了揉太陽穴。
郭琛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他心中明白,如果無月之夜的主人真的可以操縱混沌,製造不斷循環的世界,這百十公斤炸藥根本無濟於事。
張奈文彷彿也是這麼認爲的,他接着說道:“可是,這點炸藥根本炸不死那隻怪物。”
“不!我們不需要炸死它。”
郭琛將手裡的炸藥重新包好放回木箱內,小心的將木箱合上鎖死。
他站起身來目光炯炯的盯着兩人。
“你們忘了嗎?我們的任務只是毀掉全寂之石銀行,而不是殺死這那隻怪物。”
郭琛從大衣的內袋抽出發佈任務的那張信紙。
狠狠地甩到地上!
“忘掉那隻怪物。”
“我們只要炸掉那個銀行就好了。”
“可...可是。”凱瑟琳忽然皺着眉頭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她皺着眉頭順從自己的思維一點點的推算:“可是,我們怎麼能在這隻怪物的眼皮子底下,把炸藥運進去並且引爆呢?”
“尚塔爾的那個實驗體只不過是喝下了部分黑液就變得如此詭異,守在秘法銀行地下金庫的那個無月之主,肯定已經將爪牙佈滿整個銀行。
那些銀行職員和守衛肯定都是它的信徒,我們一旦被發覺也許根本沒法引爆炸藥就會被它瞬間抹殺。”
郭琛沒有立刻回答,他起身走到書桌前翻開張奈文前面提到過的尚塔爾先生的相冊。
照片中尚塔爾先生異常年輕,穿着一身妥帖的皇家海軍軍裝端坐在圓椅中間。
同樣年輕貌美的尚塔爾夫人站在他身後,右手莊重的搭在他的肩上。
這樣的合影幾乎每年一張,每一張黑白照片上還用白色的鋼筆寫下一串寄語。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先入爲主的刻板印象,郭琛感覺越到後面,尚塔爾先生的神情卻發的惡毒哀怨甚至帶着些許痛苦。
這本是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是卻不知道落到如此下場。
“讓一切結束。”郭琛忽然對尚塔爾的留言有了一絲明悟。
“我們要製造混亂,讓秘法銀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爭取更多的人,讓人們攻擊它、咒罵它。
讓無月之主自顧不暇,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渾水摸魚!”
郭琛的話就像是一個引子,當聽完他的話張奈文眼前一亮,他一拍桌子:“對,我原來看過一本小說。
上面的男主角一有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會選擇報警,不只是向警察報警,連教會和非凡實力都一併報了。”
“這是個好主意,還有呢!”
“還有登報,你不就是登報找到我的麼,我們也登報昭告天下。”張奈文越說越興奮。
“嘶...就怕這些報社後面的財團和無月之主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到時候我們反而會出現危險。”凱瑟琳想了想說道。
在他們獲取的情報裡看,很多大家族已經臣服於無月之主,比如勢力龐大的基恩家族。
貿然登報反而會讓無月之主產生警覺。
“郭,你有什麼想法麼。”凱瑟琳朝着郭琛問道。
郭琛走向窗口,站在牆後將窗簾拉開了一絲縫隙,透過瀰漫着的雨幕,望向這座鉛灰色的城市。
近處灰磚砌成的陡坡閣樓,街道上躲雨的工人,還有遠處不斷排放着毒氣的高聳煙囪。
“你們忘了這座城市最大的力量,那些沉默的大多數人。”
“把炸藥重新藏起來,我們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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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格林威治區。
書店老闆,弗洛爾莫雷蒂坐在自家小樓的飄窗前。
腿上放着保暖的羊毛毯,背後墊着充滿鴨絨的靠墊,窗戶邊是一杯散發着濃香的咖啡紅茶,還有一小碟松子堅果。
在溫暖的壁爐火光裡,感受着屋外飄落的雨滴,手裡端着那本一直沒有看完的《簡愛》。
看到幸處他不由自主的品上一口咖啡,充滿了小布爾喬亞的情調。
這種既不要工作又有錢拿的日子,讓他回憶起了過去。
他感覺這幾天是他自父母去世後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這種閒適很快就被樓下粗暴的敲門聲打斷。
“咚咚咚!老表開門啊,我是克萊恩莫雷蒂。”
“噗嗤...郭,你不要這樣好麼!哈哈哈,笑死我了。”
狗屎,又是那夥人,他們怎麼又回來了!
佛洛爾猛地跳起來,慌張的喝完杯中的咖啡,拿着手裡的書左搖右晃,眼神最終瞄向沙發,飛快的將它藏到沙發的坐墊下。
穿上拖鞋推開門衝向雨幕:“別敲了,來了來了。”
在開門的時候臉上的怨氣化成微笑,看到一身泥濘的三人還揹着陷入昏迷的卡特,佛洛爾一愣,郭琛一行早就已經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他根本認不出來。
“您是?”
“易容術,易容術看不出來麼!”郭琛眼睛一瞪,佛羅爾不敢多問立刻招呼衆人進屋。
至於是不是真的易容術,弗洛爾也不敢多問啊。
給郭琛倒上取暖的咖啡後,佛洛爾想要像往常一樣偷偷的躲進角落,可是這次郭琛卻沒有放過他。
“佛洛爾老表,我曾經聽你說過,你家原來是做書商的生意,還有一家印刷作坊?”
當往事泛起,衣食無憂的佛洛爾少爺本就蒼白的臉一下子又白了一份。
“是的,原本是有一家,可是自從有了機械印刷之後,手搖印刷機印刷速度慢,字跡還不清楚,價格還高,後來印刷廠也就維持不下去。”
在來時路上,已經聽過郭琛想法的張奈文耐不住性子的追問:“那印刷機器還在不在?”
佛洛爾一愣下意識的回答:“機器都堆在後院倉庫,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郭琛將卡特放倒到沙發上,撤下脖子上的圍巾擦乾肩頭的雨滴,神情冷漠的說:“走,帶我們去看看。”
雖然心中咒罵,但是表面上佛洛爾不敢有一絲表現,他恭恭順順的戴着衆人來到後院。
推開倉庫的大門,油墨的香味和發黴的紙張氣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