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靈之氣不斷蔓延，映襯着這近乎看不到邊際的通天巨塔。
段真繼續打着拳法，良久後才緩緩收力。
“權限也需要閱讀點數才能提高...”
他默默體會着諸天之書的提示，心裡暗歎。
可惜在龍蛇世界的一切都無法計算成閱讀點數。
不然光憑他成就武道大會天下第一人，估計也能獲得不菲的閱讀點數。
不過他心裡並無太大遺憾。
至少在他自己看來，龍蛇世界一行的收穫實在巨大。
那是一種心靈上的成長。
“只是現在還要等一年...”
段真默默端坐在地上，思索着接下來的道路。
漸漸地，時間流過，他再次回望了一眼那座整合無盡的巨塔，心神一動，離開了諸天之書的空間。
他可以選擇主動進入，也可以在睡夢時沉入。
“哥哥，你醒啦！”
剛睜開眼，蘇秀靈的臉就浮現在段真面前。
小姑娘睡了一夜，精神恢復了很多，想來是那股不知名的薰香具備安定凝神的力量。
她眨着眼睛，正微微朝段真擠眉弄眼。
“哥哥...”
段真馬上意會過來，他知道蘇秀靈這是不想讓紅轎主人和小素產生誤解。
明明兩人先前自稱兄妹，爲何姓氏都不同？
乾脆直接用稱呼替代，免得多生是非。
他輕輕笑了笑，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有這一份心思。
“秀靈，很快應該就能見到爹爹和爺爺了。”
段真握着蘇秀靈的小手，傳達着自己的意思。
“爹爹...”
蘇秀靈眼色又黯了黯，但還是硬生生沒有讓情緒繼續悲傷下去。
短短几天，她似乎成長了許多。
“你們醒啦？這是早食，快吃點。”
小素從轎外走進，拿着一盤香氣騰騰的食物。
隨着轎子她被掀開，光線也從外界不斷蔓延而來。
段真看了看周遭，他們一行人又回到了距離龍川城不遠處的官道旁。
這一睡就過了一夜。
“小素姑娘，昨夜實在太疲憊，有些失禮。”
段真站起來接過早食，朝着小素告了個罪。
“哼，別以爲本姑娘不生氣了。”
小素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把盤子拿給段真後，便走出了轎內。
段真見狀搖搖頭，和蘇秀靈緩緩吃着東西，之後才離開血龍轎，站到了官道上。
紅轎主人此時正站在一旁演練一套拳法，動靜之間有些緩慢。
可段真卻看出了其體內那種血氣正在不斷凝聚，彷彿要演化出什麼。
“法相境。”
段真將精神力輕輕蔓延過去。
只要不進行攻擊時，他這股由玄元定清訣產生的精神力，極爲隱秘。
至少紅轎主人都感知不到。
而且他隱約間覺得這一界的武者缺乏一種武道心意。
無論是凝血境的血氣蔓延，衍虛境的血氣外放，還是法相境的實質化手段。
這些都似乎僅是一種氣和力的提升，至於心和意這一塊，提升的很少。
之前的二管家也是衍虛境的強者。
但段真見他出手時，只釋放了血氣和招式，並沒有龍蛇世界那種一拳一腳間的心意釋放。
而龍蛇世界的高手們，光是丹道都有種種心印之法。
嚴元儀的聖王輪轉，風采的三皇炮錘，陳艾陽的太極無極意。
更不用說王超、GOD首領、巴立明、唐紫塵他們的心意。
翻天印，先天十二纏，亂箭打，八卦圓滿勢。
那一拳一腳之間雖然並無什麼血氣加持，但心意上卻是到了一種極強極真實的地步。
龍蛇的武者們，其心靈力量，恐怕在任何一界都算的上非常強大了。
也怪不得幾十年後天使神國的先知艦降臨地球，能被王超一舉融合地球意志給擊破。
“可惜星河後續之法難尋。”
段真搖搖頭，之前他只是機緣巧合下演化出了聖胎。
即便知道後面還有坐忘，顯聖等等境界，但也不可能演化的出來。
那可是一界修煉之法，可不是他現在能演化的。
而想到演化一界之法，他的思緒又開始不斷髮散。
進而想到了那個縱天一劍、獨斷萬古的男人。
“多想無用...”
段真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能憑藉諸天之書遊走萬界，但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
那些神話一般的世界，不知道多久才能去了。
“打磨氣力，也能完成煉體七重關，至少能有自保之力。”
一旁的紅轎主人突然收拳，朝段真開口。
“自保之力？”
段真愣了愣，想起昨日對方探知了自身的資質。
想來也是見到自己方纔暗自嘆氣，纔過來寬慰的。
他便假裝釋懷一笑，道：
“多謝好意，這麼多年，我早已習慣了。”
“可惜了...”
紅轎主人搖搖頭，不再多言。
世間並不缺少心性強大，天資卻平常的人。
她也是恰好碰到，這纔有些感觸。
一行人就這麼等着，漸漸到了正午時分。
而極遠處蔓延而來光輝，也突然泛起了一些波動。
衆人同時感覺到了什麼，頓時朝着天邊看去。
“轟轟轟！”
幾乎沒過多久，遠空就傳來一陣陣劃破天際的爆破聲響。
空氣徑直炸開了層層氣浪，夾雜着一道道血紅之光從遠空疾射而來。
“雲姑娘，龍川城目前如何了？”
那幾道身影還未落地，就遙遙傳來一陣長嘯。
隨後，足足有八道氣息如淵，周身遍佈血氣的男子落到地上。
其中爲首的是一名約莫中年，臉上有一道深疤的人。
他沒有浪費一絲時間，徑直朝紅轎主人發問。
“原來是青淵衛的羅鬆峰大人。”
紅轎主人似乎鬆了口氣，朝着中年男子點頭。
隨後幾人直接談起了城內的現狀。
“這些人...”
段真微微感知那個爲首者羅鬆峰的氣息，隱約間卻只能感覺極爲強大，看不出什麼層次。
而且其餘的七人，竟都他一種不弱於紅轎主人的感覺。
仔細觀看，還能看到他們相互間的站位，形成了一套流轉的陣法，幾乎隨時隨地都能爆發合力之威。
行動進退間極爲有序。
青淵衛麼...
他不由鬆了口氣，牽着蘇秀靈的手，默默看着紅轎主人和他們交涉。
“...如此說來，我等需要馬上進城，修復鎮命大陣。”
羅鬆峰聽完紅轎主人的話語，稍稍掃了一眼段真和蘇秀靈。
隨後，他收回目光，氣息驟然一變。
那股環繞其身的濃厚血氣，瞬間歸攏於自身，再不見任何流轉。
這一刻，他完全將氣息隱藏，如同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