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又都回到大廳,大約等了半個小時譚律師和伊國棟的大伯同時走了下來,神情有些怪異,讓所有人的心都禁不住猛跳了一下。
伊四叔急忙問道:“大哥,爸他怎麼樣了,該不會是……”
“這……,還是讓譚律師來說吧。”伊國棟的大伯似乎還沒緩過神來,張開嘴又把話收了回去。
“譚律師,我爸他?”伊四叔急忙又向譚律師問道。
譚律師緩和了下自己的情緒,慢慢說道:“剛纔醫生檢查了下伊老爺的身體,說他的病情突然有了好轉的跡象,所以通知了醫院準備把他轉入醫院的特護病房。”
聽到譚律師的話,所有人都呆若木雞的望着他,等回過神來,伊四叔突然一把抓住譚律師的手:“怎麼會,我父親明明病得那麼重,怎麼還沒死……”伊四叔說完才發覺自己的話不妥,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先前醫生不是說他已經進入病危期了嗎?”
譚律師將手抽出,露出個極有深意的微笑:“伊老爺患的都是老年人常見的疾病,這些病還不足以讓人直接死亡,只是心理壓力過大才一下緩不過勁,醫生說可能這幾天休息得較好,所以開始有了改觀,不過還是要送到醫院觀察幾天才能下最終定論。”
“那,那這遺囑都立了,我們還能分到錢不?”事情突發急轉,無意中打亂了某些人的計劃,伊四叔終於忍不住現出了他虛僞的嘴臉。
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最關心父親,可是伊老爺突然好了起來,他卻顯得太不高興。原本總嘲諷別人沒有親情,等到了關鍵時刻,他比誰都要關心錢的事。
譚律師又笑了笑:“如果伊老爺子沒事了的話,遺囑只能暫時做廢,至於他是否會提前分家產,那就是他老人家的事了。”
“該死的老東西……”伊四叔低聲咒道,別人聽不見可曲文卻聽得一清二楚。
“梨四叔在咒你爺爺早點死,我看他很有問題,最起碼說明他現在急需要用錢。可憐啊,這回分不到遺產了,不過我辛苦幫你挑出的這十件東西看來也要歸還回去。”曲文學着伊國棟的腔調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聲音雖然不大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聽清清楚楚。
聞言,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伊四叔。
那有人咒自己父親的。
而且聽到他在經濟方面可能出現問題,都用詫異和譏笑的眼神望着。
富人的圈子大多上都是這樣,可以富不能窮,就算一時週轉不靈也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人人都躲着你,謹防開口借錢,甚至會讓仇人有了落井下石的機會。在商海上翻騰,誰沒有一兩個對頭。
“你亂說,小心我告你誣衊!”伊四叔臉上一片懲紅,用手指着曲文,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文雅儀態。
“告我什麼,開口說話嗎,我只是說梨四叔,難道你姓梨嗎,你自己非要對號入座我有什麼辦法。”曲文將手一攤,他剛纔確實說的是梨四叔而不是你四叔,等上了法庭法官總不能硬判他的發音錯語吧。
鑑於你的國語發音不標準,本庭宣判罰你抄“梨”字和“你”字各五百遍。
這不是開玩笑嗎!
“你……,我們走着瞧。”伊四叔忍不住要發狂,但是想起了曲文的身手,連保鏢都打不過,自己憑什麼跟他鬥。
“我剛纔站了太久,現在偏偏要坐着。”曲文把雙手一叉,環抱着坐在椅子上不願動。你叫我走我偏要坐,你叫我坐我偏要走,氣也要氣死你。
這時醫院的專車開到了伊府,在管家的指引下,幾名醫護人員小心翼翼的把伊老爺擡到車上,剛想發動車子,另外一輛寶馬轎車卻擋住了救護車的去路。
從寶馬上下來三個人,其中有一個和Eric有些相象,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他的父親。
果然見到來人Eric馬上跑了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轉身指着曲文:“就是他剛纔打了我。”
遠遠看見來人,曲文頓時樂了,這位不是在慈善晚會上和自己搶拍中正式單筒望遠鏡的豬(朱)先生嗎,萬萬沒想到他會是Eric的父親。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朱先生似乎也沒想到會是曲文,兩人都愣了下,朱先生對曲文大聲質問道:“你幹麼打我兒子。”
“他欠抽。”曲文的回答簡潔響亮。
“欠抽,好好好,你狂我讓你狂,我倒要看看一會你還狂得起不!”說着一揮手,跟着來的倆個人立即走向曲文。
“朱有才,你想幹麼,這可是伊府不是朱家,而且父親就在救護車上,你幹麼擋着車道!”伊大伯原本要跟着救護車同行,可是在車裡等了半天都沒見車子發動,忍不住下車看了眼,發現救護車被朱有才的車子擋着。
“岳父在車上,沒人跟我說啊!”被伊大伯一聲喝斥,朱有才老老實實的回去把車開到一旁,他雖然有錢可比不上伊老爺子,而且他的生意很多都是受伊老爺的關照才得來的。
“真是一豬腦袋!”伊大伯罵道,沒事誰會叫救護車,就算車上的不是伊老爺,也不能擋着救護車啊。
被伊大伯罵過,朱有才似乎忘了自己來的目的,跑到救護車旁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
“岳父該不會是?”
“是什麼,我父親的身體開始有了好轉,正要送到醫院去。現在沒空理你,有什麼改天再說。”伊大伯罵了句,回到救護車上把門一關,隨即救護車便開了出去。
等救護車一走,朱有才走到伊七妹身邊,恭恭敬敬的問道:“老婆大人,岳父他老人家不是說不行了嗎,怎麼又……”
“我哪知道,剛纔那小子上去看了一眼,父親的病情就突然好轉了。”
“那個小子!”朱有才指着曲文。
“對,就是他,我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的幫我出這口氣。”
“老婆大人吩咐,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倆人在遠處說了半天,曲文反而先有些不耐煩了,張口叫道:“喂,你的人還打不打,不打我可要回去休息了。”
朱有才這才反應過來,揮手衝兩個手下吼道:“你們還傻愣着幹嘛,都給我上啊,打斷一隻手獎你們五萬,打斷兩隻獎十萬,打殘了老子送你們中環的房子住。”
跟朱有才來的兩個打手先前正想動手,可是沒想到老闆中途又跑回去重新把車停好,既然他不在旁邊,那打起來沒意思,表現不出倆人的忠心。等老闆重新發話才決定要動手,在老闆面前把對方揍得越狠,老闆就越開心。
這兩個打手都是社會上的混混,個頭比普通人大塊一些,但跟英軍的特戰隊員比不知道差了多少。連伊四叔身邊曾經效力過英軍特戰隊的保鏢都被打了回去,又何況是他們,僅僅一個回合,倆人全趴在了地上苦叫連連。
“沒勁,我說你們能不能再叫些厲害的來。”曲文有靈覺在身,視覺異常敏銳,普通人揮出的拳腳跟放慢動作似的,拆解起來一點也不費力,加上他的力量不斷增強,又跟盧建軍和司馬冠軍學到不少東西,所以朱有才的兩個打手轉眼就被打成了豬頭三。
朱有才沒想到曲文這麼能打,一時間沒折了,轉身向伊七妹小聲說道:“老婆大人,你看這……”
“真是個窩囊廢,回去給我好好想辦法。”
朱有才幾人一走,曲文再也沒有必要留下,讓伊國棟開車把他送到夏鈞亮家,師兄弟倆人好好的聊了一晚,等到第二天早上,伊國棟又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他爺爺要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