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山四人住的地方是半磚半木製結構,最上邊用瓦修成個人字形,像這種房子在廣[西]城鄉很多,有點像大家熟知的吊腳樓,細細高高的走在樓梯上一步一響,很有電影中鬼片的味道。
來到三樓的房間,祁之山從他的桌子裡找幾個本子,上邊密密麻麻的記着一大堆人名和聯繫方式,全國從最南邊到最北邊幾乎都有。
曲文看了眼說道:“你的朋友還挺多的嘛。”
祁之山捂着胸口,估計被梁山踹的那一下氣還沒緩順過來:“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朋友多了纔好辦事。你別看我現在這樣,十年前也是走南闖北的人。”
祁之山的樣子大約不過三十二三,塊頭很大,如果不是長期呆在地下室釀假酒,膚色有些蒼白,給太陽多照照曬成古銅色,那走在大馬路上絕對威猛。
曲文笑了下:“還真看不出,說說你以前犯了什麼事被關進去?”
“造假煙被判了三年。”
“……”
看來這是個專業造假分子,假煙剛乾完又做起假酒。
曲文一時好奇心起,又問道:“假酒我大概知道點,這假煙怎麼造?”
見曲文有話和自己聊,祁之山的心微微的放寬了些,在道上混的只要懂得順着對方的意,最後一般不會有多大的事。
“其實假煙比假酒好造,假酒你得小心勾兌,工業酒精千萬不難放多了,否則容易出人命,放少了酒味又不夠香,讓人一聞就知道是假的。所以我一直嚴格親自控制工業酒精的量,堅持做好每一瓶假酒。而假煙只要捲菸機回來,再買些好的生菸葉打開機子往裡邊放,打開開關。一吱溜就得一支,再吱溜又是一支,一天下來只要原材料購能做上萬只呢。”祁之山這人不善於掩蔽自己的內心,說到暢快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胸脯:“雖然大家都是撈偏門的,可是我們盜亦有道只會盜得更好!”
“……”
好吧,這一年多來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什麼官二代富二代。地方到中央大權,各行各業的精英,還有像樑雙那樣的奇葩古玩店主,不得不說祁之山也是個奇葩。
曲文越發覺得他這個人有趣,說道:“你說你一大老爺們有手有腳又有力氣,幹什麼不好。非得幹些這些偷雞摸狗的屁事,還盜亦有道只會盜得更好。你就不覺得這樣生活窩囊嗎?”
祁之山這回的氣已經順多了,斜靠在櫃子邊,拿出包煙先遞了一口給曲文:“大哥抽不,這是正宗的中華,不是兄弟自己卷的那五毛貨。”
曲文搖了搖手錶示不需要,鬼知道里邊有沒有加料。
見曲文沒接。祁之山笑了笑,他知道對方提防着自己,於是自己給自己點長,狠狠的吸上一口然後把煙吞了出去。
“這年頭不好混啊,有頭髮的誰願當禿子,有腿的誰願當瘸子。兄弟我家裡窮,打小就不知道富是什麼樣,所以沒上過幾天學。後來出到社會,做嘛嘛都要張文憑,好吧兄弟去工地裡幹活,一年356天拼命辛苦下來最後錢沒領到一半,老闆突然撅屁股跑人了。後來報警讓警察去抓人,人是抓到了,錢也給那孫子給賭光了。判了他不少年,可是兄弟還是沒拿到錢。後來回到家裡,聽說家裡兄弟給城裡處了個對象,本來挺好的事。你想我們鄉下人能娶個城裡的漂亮妹子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但沒想到結婚前對方家長開口了,結婚可以得先買到房子。可這房子,房二子就他[媽]的是個[二]b貨加王八蛋,你給說說,你給說說,我擱工地裡辛辛苦苦幹一個月下來才一千多塊,那城裡的房子一平米打少了就兩千多走步,就這兩千多的房別人還說是跳樓大優惠,如果他們真有人跳了那我也就相信了。”
祁之山說到這又猛吸了一口:“我自個慫了我認了,當大哥的不就這命,父母撐不起的大哥撐,我們也想給兄弟長長臉,給爹媽過上好日子,後來聽說做假煙來錢快,五毛一包的成本轉手可以賣十塊。後來和兩個兄弟夥合湊了幾千塊錢買了臺捲菸機,偷偷在城郊租了個房子加工,可纔剛做兩個月就給抓了。當時警察就說了先交罰款,交了罰款可以少關,可我們當時的錢都放到捲菸機和原材料上了,剩下的一點錢只夠保住一個人,最後我成了主謀判了三年,另外兩個兄弟一個判了兩年,現在也呆在下邊。還有一個關了一年,表現好半年就出去的,再也沒有聯繫。從牢裡出來了,錢沒賺着就更不受人待見了,連累家裡人也一塊被看貶,爹媽看着我難受,我看着爹媽也難受,所以就跑出去混,全國各地跑了一圈下來,人是認識不少可還是沒錢,所以又幹起了這行當。”
不得不說祁之山的生活還真是充滿坎坷,如果他說的是實話那卻實也值得同情。
“你既然是在道上混的,全國各地轉了一圈下來,認識這麼多人怎麼會沒錢,你們來錢的方式不是很多嗎?”曲文指的是很黑暗的來錢方法。
祁之山自嘲似的呵呵笑了下:“來錢的方法是很多,賣牲口(拐賣人口)、下套子(設騙局)、拉皮條、綁票、賣粉,可以說是五花八門。可……”祁之山又笑了下,樣子有點憨傻:“可咱們不能幹那傷天害理的事,這傷天理有大傷和小傷,你做些假煙假酒大不了別人損失些小錢,假酒只要嚴格控制工業酒精量,還沒有那些毒奶粉害人。我在道上混的第一天就對自己說過,有兩樣是千萬不能碰的,第一是毒品,第二是人口,其實你把別人家的人和小孩賣了,這比販毒還他媽傷人。所以最後兄弟什麼都沒幹成。”
不知道是祁之山的故事太感人,還是曲文的惻隱之心動了,沒有說話甩了甩頭示意讓祁之山回到地下酒窖。
等下到酒窖,趙海峰問道:“怎麼去這麼久,我還以爲你在上邊先把他殺了。”
聽到趙海峰的話。蹲在地上的另外三個人驚慌失措,眼前這三個年輕人可都是狠角色啊,怎麼說殺人像說吃飯一樣。
“沒什麼就在上邊和他聊了幾句。”曲文面無表情的回道。
“跟他聊,有什麼好聊的?”趙海峰莫明其妙的看着。
“跟他問了下做假煙和假酒的方法。”曲文說着用手比了比:“你們再看一會,我出去打個電話。”
趙海峰也不知道曲文在搞什麼明堂,不過他相信曲文不會幹什麼壞事,點了點頭:“去吧。辦完麻利點叫警察來,這地方呆久了人容易得風溼。”
走到大院曲文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龔海德的電話,這傢伙現在是精神最旺的時候,聽到電話聲響起,馬上拿起接聽。
“喂。你怎麼現在打電話過來,不在牀上陪着老婆嗎!”龔海德調侃道。
“少跟我開玩笑,再幫我辦點事,去查一個人的家庭背景,然後多派些兄弟來城郊****,順便讓他們多帶些吃的喝的過來,我要他們幫着看幾天人。”
“看人。你把誰抓了,是妹子嗎,你有這嗜好?”
“你纔有那破嗜好,四個大男人,做假酒的,記得幫看着就好,千萬別傷了,怕管不住就有繩子和手銬銬起來。”
“得了。我這就派人過去。”
龔海德也不知道曲文在搞什麼鬼,掛上電話又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鬍子你帶一班兄弟到城郊****去,文哥在那裡,他叫你幹麼你就幹麼。”
接到龔海德的電話,鬍子很快就帶着十幾個人趕到曲文所在的院子,當所有人都進到院內,鬍子率先恭恭敬敬的向曲文鞠了個躬。
“文哥好。我接到德哥的電話就立馬趕過來了,你老有什麼事儘管交代,保證幫你辦得漂漂亮亮的。”
鬍子是龔海德的心腹之一,曲文和他見過兩面。他剛好在附近一片混所以來得很快。
曲文從身上拿了幾千塊錢出來:“我今天沒帶多少錢出來,這裡先拿去用,回頭我再拿兩萬給兄弟們分。”
鬍子有些瞭解曲文的爲人,說話歷來算數,聽到後開心的笑道:“文哥你看你這麼客氣幹麼,兄弟們幫你做事都是應該的。”
“出力拿錢,沒什麼應不應該的,只要是幫我曲文辦事就總虧待不了大家。樓下有四個人,幫我下去看着他們,看不了就用繩子綁着只要不出人命就好,讓兄弟們輪着休息,就當是來這渡兩天假。”
鬍子還以爲曲文是叫他來幫看着欠他錢的人,爽快答應,這事平時沒少幹都非常的有經驗,拍拍胸脯保證人跑不了連蒼蠅都飛不出去。
看見曲文叫了一大幫人來,祁之山以爲自己的命就要到此爲止,沒想到曲文只是淡淡的跟他說了一句:“都老實呆着,我去查些事,如果真和你們沒關係,保證兩天之後就放人。”
事關自己的性命,祁之山幾人都不敢亂來,一個個點頭如搗蒜,不用綁都老老實實的窩在酒窖角落裡。
從祁之山那拿到聯繫方法,曲文和趙海峰、梁山一塊回到家中,第二天早上給對方打了個電話,說是祁之山的兄弟,自己這邊有人想收些古玩字畫,所以來問問想拿些牽線費。
對方什麼都沒說,只知道他的外號叫阿果,過了半個小時祁之山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阿果問了他關於這邊的事。而祁之山按曲文交待的回答了他。然後又過了十多分鐘,阿果主動打電話給曲文,口氣變得熱情了許多。
“不好意思啊曲兄弟,大家都在道上混都應該知道有時不得不小心提防着,你去摸下底,看看你那邊的人喜歡什麼樣的名家字畫,我好給他準備準備。”
曲文也不急着回答否則就太假了,裝樣感激的回答道:“謝了果哥,我這就去摸個底然後發短信給你。”
摸底怎麼都要一天的時間,陪着家人過了一天,等到第二天中午曲文才不急不忙的給阿果發了個短信,說買家喜歡明末清初金陵八家的作品,尤其是喜歡龔賢的字畫。
龔賢是明末清初的大畫家,另工詩文。善行草和楊文驄同師董其昌,後來成爲金陵八家之一。
龔賢的畫很有個人特點,他的畫創造成出一種積墨法,其中白龔和黑龔最具代表性,而這兩種畫法最突然的地方就是墨色凝厚,多可透過紙背,此外金陵八家大多也都是濃墨重彩型。他們的畫都可以做爲揭二層的上佳原本材料。
很快阿果就發回短信說自己手上剛好一幅龔賢的畫,另外還有幾幅金陵八家的作品,如果買家有心購買馬上就可以拿貨過去。
誠意當然是有的,還非常的滿,曲文在心中暗笑,來了之後不管是敬酒罰酒一併讓你吃個夠。
在家裡等了兩天。第四日阿果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人已經到了龍城,而且還來到了奇石城門外。
接到電話曲文急急忙忙打了輛車過去,另外叫趙海峰開着自己的寶馬車先行趕到陳團原來的店,雖然現在變成自己的但一直還沒來得急改名。
奇石城外兩個又高又瘦的男人在等待着,其中一人手裡拎着個大包,先發了條短信確認。然後曲文才慢慢的走到旁邊。
“不知道那位是果哥,小弟我就是曲奇。”爲了引阿果上當,曲文今天特意換上了一套廉價西裝,樣子就像個混混在裝大爺。而且連名字也換了,用了個餅乾的名字。
阿果上下打量曲文,沒發現什麼破綻,擡手用拇指比了下:“這位是我兄弟譚強,老闆約好了吧?”
“好了好了。就等着果哥你呢,事後果哥你看。”曲文搓了下手指,表示錢的意思。
阿果不屑的看了曲文一眼,在道上混的小癟三就是這樣,誰有錢就可以跟誰搖尾巴。
“放心,事後少不了你那份,現在帶我去找老闆。”
“好的。”
曲文卑躬屈膝的樣子走在前邊。一會就把倆人帶到了現在屬於自己的店裡,梁山和趙海峰就在裡邊坐着,看趙海峰的裝扮明顯就是個富二代,梁山百分之百是個保鏢。
謝穎只知道今天要招呼個大客。不方便打擾,親自倒了幾杯茶上來就退回到後堂。
阿果看見謝穎清秀的相貌,標緻的身材露出一臉的壞笑,差點沒讓趙海峰當場暴走。
見狀不對曲文立即走到了阿果旁邊,將他的視線擋住,省他繼續直勾勾的盯着謝穎看。
“讓我介紹下,這位是海少,這位是雲滇那邊有名的古玩商人果先生。”
趙海峰盯望着阿果,很不舒服的樣子反倒更像習慣用下巴看人的官富二代,冷冷一句:“你有什麼好東西,只要是真的我全要了。”
打進門起阿果就在打量着趙海峰,越看他越像錢多了沒地方燒的主,一想到錢就像曲文討好他一樣討好趙海峰。
“海少你儘管放心,我帶來的字畫每一幅都是市面難得一見的真品精品。”
阿果跟身邊的譚強打了個眼色,譚強隨即把包打開,先拿了兩幅畫出來,第一幅是民國到近代的女畫家,徐悲鴻老先生的弟子,蕭淑芳大師所畫的花卉圖。
“這幅是蕭淑芳大師的丁香圖,蕭大師師從徐悲鴻老先生,後來又跟隨汪慎生、陳少鹿、湯定之、齊白石几位近代巨匠學過畫,是民國到近代難得一見的女大畫家。她的畫……”阿果孜孜不倦的介紹道,看得出他有一定的專業知識,可是說了大半天趙海峰仍是一幅很不滿意的樣子。
“近代的有什麼好看,我要買就買古代有大名氣的。”
其實趙海峰也很喜歡蕭淑芳的畫,可以這麼說蕭淑芳是近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型女畫家。只是這會他要裝成很不屑的樣子,雖然演技差了些,不過無巧不巧又正好像足了沒學識的富二代在裝b。
見趙海峰連看都沒怎麼看一眼,阿果又立即打開了第二幅畫,宋朝第八任皇帝,宋徽宗的雄鷹展翅圖。
看到這幅畫曲文忍不住在心裡哈哈大笑,阿果果然有是備而來先拿了幅蕭淑芳的真跡畫作來下套子,就算遇到那些有點眼力的買家也不怕,一幅畫就可以試出對方的鑑賞水平。
如今在他看來趙海峰只不過是個錢多了沒地方燒的主,像這種人他見過不少,花錢買些東西回去哄老爸或長輩開心。最早都送金泊畫,後來金的太顯眼往往容易在這事上惹禍,所以慢慢開始轉送古玩字畫。
第一幅是真跡,這第二幅就換成了假貨,不用靈覺去看,光是一眼就是假的,百分之百的假貨。連仿品都算不上。
相信讀過《紅樓夢》的人都知道,賈母身邊有個漂亮勤快的丫鬟鴛鴦。她雖然出身低微,但爲人端莊自重,在賈赦逼婚時誓死不從,是個外柔內剛的烈女子。當她嫂子花言巧語引誘她答應婚事時,鴛鴦對嫂子痛斥道:“什麼好話!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都是好話(畫)!”
如此看來即使是鴛鴦這類的下人都知道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沒什麼是真的。而現實中宋徽宗的《鷹》圖還沒見到過一幅,市面上出現的全都是臆造品。再查歷史資料其實宋徽宗從來不畫鷹這種題材,只是民間相傳有這樣的話,進而變成了一句形容好東西的歇後語。
美國博物館就有一幅爲宋徽宗款的《鷹》圖,後來鑑定亦非真款。而是宋徽宗那個朝代的一個畫院畫家所爲。所以到了後來凡是遇上宋徽宗畫的鷹,唐寅畫的虎這類東西,無論是徐老還是古玩界有一定書畫鑑定常識的人連半尺都不會看。
把《雄鷹展翅圖》打開,阿果先誇誇其談道:“大家都聽說過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這句話,而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宋徽宗畫的老鷹是全歷史全世界最好的,他畫的老鷹栩栩如生,似真的在天空要翱翔。雙目似有神光閃現,無論是形還是神都是那麼的逼真傳神……”
趙海峰心裡明知道這幅畫是假的,但還是看了眼,馬上就開始後悔,自己怎麼這麼賤,偏偏要去看呢。
宋徽宗的自幼喜歡書畫,跟過多位大師學習。後來他的水平也達到了大師級,而這幅畫的水平跟他相差千萬裡,有如雲泥之別,騙騙剛入行的人還行。拿到這裡。
趙海峰現在只想說句,亮瞎了自己的狗眼!
“別別,別說了,宋徽宗是皇帝啊,皇帝會畫畫,聽着就不靠譜,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是不,再不拿出些好東西那我就走了。”
聽到趙海峰的畫,阿果不怒反喜,這說明趙海峰完全是個門外漢。笑呵呵的把前兩幅收起來,隨即又拿出了另外兩幅。
“這兩幅可是明末清初金陵八家高岑和龔賢的畫,你可以慢慢看,如果再不喜歡我就真的沒辦法了,這可是我壓箱底的好畫。”阿果神情誠懇的說道。
趙海峰聽見眉頭高挑,裝出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金陵八家我喜歡,快快,快打開給我看看。”
阿果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慢慢把第一副打開,畫的是一幅山水圖,而落款是金陵八家之一的高岑。
“果然是高岑的畫,這兩個字我認識!”趙海峰很白癡的樣子,整幅畫一點也沒看就看到高岑兩個字了。
“原來海少知道高岑這位大師,那我就不多介紹了,他的畫現在是寸尺寸金,你要是喜歡一會看完龔賢的畫我們再慢慢說價。”阿果說道。
“介紹個屁,他媽的全都是假東西,還有臉介紹。”趙海峰臉上笑着,心裡在暗罵,他也只是看了高岑兩個字就知道是假的,就像祁之山所說,盜亦有盜,你怎麼都要盜出點水平來吧。高岑的高字竟然是簡體字,這要麼是趙海峰自己孤陋寡聞,要麼就是高岑他老人家穿越過,否則怎麼會寫簡體體。
“……”
曲文看着也無話可說,整幅畫假就算了,落款竟然給我玩穿越,這不是拿來騙傻子的東西嗎。看來自己倆人還真被當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