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何東的關係,曲文不用等到提車期結束,現場交錢現場開車走人,就當是試車,如果有什麼問題再扔回去交給何東就好。
有了新車男人總免不了要在路上狂奔一把,不過這點曲文做得比較好,雖然他會開車,可證是花錢買來的,不敢說太熟悉,而且車上還有蘇雅馨,爲了自己的安全也爲了媳婦的安全,所以一定要遵守交通規則是不。
車開得不快但也不慢,以每小時三十公里的標準時速一路向前,先開了趟外環再開了趟河堤,最後在龍城的東門邊停下。身後是有幾百年歷史的老城門,身前左側的坡底是龍城唯一一處的沙灘,也是情人幽會的好地方。
曲文在路邊隨意買了點小吃,拉着蘇雅馨來到了沙灘上。
“渴嗎?”曲文說着幫蘇雅馨打開了一瓶飲料。
看着曲文買到新車後高興的樣子,彷彿就像個討到糖的小孩一樣,蘇雅馨也非常的開心:“看你高興的,別人都說車子是男人的第二個老婆,你會不會有了車就不理我了?”
曲文撓着頭一臉的誠懇:“那會,車子開十年就報廢,老婆是要在一起過一輩的,這種工作除非你休了我,否則我堅決一輩子不會主動提出下崗。”
這話甜到蘇雅馨的心裡去,用手指輕輕的戳了下曲文的額頭:“你現在越來越貧了。”
“是嗎?”曲文一側身把頭枕在蘇雅馨有大腿上,柔軟舒服的感覺直入心底,這是每一個男人都喜歡做的事。
蘇雅馨沒想到曲文就這麼靠了下來,讓她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但只是臉微微紅了下就這麼讓他枕着,還很幸福的幫他梳理了下頭髮。
“外公說別墅前些日子裝修好了,問你什麼時候住進去?”
“哦!”曲文一忙起來差點忘了自己還買了幢別墅:“不是我什麼時候住進去,而是我們,少了你這個女主人我是不會搬到裡邊的。”
蘇雅馨笑了笑:“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一定要把巍巍找回來。我很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邊。”
說到這時曲文有無法推卸的責任,坐了起來認真的回答:“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陳巍的,說實話就算和她再沒有什麼糾葛,我也不太放心她一個女孩在外頭。”
蘇雅馨又笑了會:“你有這份心就好。巍巍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希望她受苦,希望能和她一塊分享快樂。”
曲文知道蘇雅馨的心地善良純和,也沒想太多,回答道:“放心吧。我會把她找回來的。”
黃土高原,秦嶺山脈,北瀕渭河,兵馬俑坑都是西[安]特有的旅遊風景線,在龍城呆了半個月。曲文兜裡揣着許超家給的兩百萬賠償費,獨自來到了西[安]有名的八仙宮古玩市場。
眼看着新店還有一個月開業,打算趁着這段時間,能收多少東西就收多少東西,直收到口袋裡的錢空爲止。
因爲買了新車,興奮勁還沒過,曲文是自駕來到這邊,一路上又翻地圖又問路,總算體會到了自駕遊的辛苦。不過沿途欣賞到許多好風光。那點辛苦便不覺得有什麼。
八仙宮古玩市場當地人也稱八仙庵古玩市場,坐落於西[安]碑林區安仁坊。始建於1993年,一踏入仿古坊式的大門,便會被一種淡淡的,帶着古色古香的氣息所包圍。整個市場是一幢兩層仿古迴廊式木製結構建築。前後共有四十多家商店在此安家,底層中間的走廊則是成排的地攤派。對眼望去,可以看到盡頭古木蒼天,煙霧繚繞的道觀八仙宮。
小而精緻大概就是八仙宮市場給人留下的最大印象。
聽聞八仙宮市場也有鬼市。爲此曲文早上五店便來到了市場內,一整排的小販和前來淘寶的人打着手電在裡邊交談交易。
這裡的鬼市往往從凌晨五點開到八點。常來淘寶的人說這裡的真品率挺高,真貨率保持在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而鬼市上交易的古玩真貨率可能還要高於百分之五。
曲文隨意走了一會,在一攤賣雜件的地攤前停了下來。
攤主見有客人上門,熱情得就像女婿上門一樣。
“小兄弟好像不是本地人啊,怎麼也喜歡收藏,我這裡什麼都有,你可以慢慢看。”
曲文笑了笑,所有的攤主都說自己的東西好,都說自己什麼都有,好像國內的古玩都歸他這,不管你信不信他都能變戲法似的給你變出來。
不過攤上的東西還真不少,從錢幣銅器,瓷器書畫什麼都有,像這樣的地攤攤主不管賣的是不是真貨,最起碼能從裡邊賺到不少錢。因爲喜歡收藏的人太多太多,想賺大錢的人就更多,打眼兩個字在他們眼中完全不當一回事,只要遇上了喜歡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買了下來再說,最後只能便宜了這種靠擺小攤卻有着不錯身家的人。
曲文先看了看瓷器,幾十件瓷器中還真有一兩件民國的東西,做工還不錯,可一開口問了下,攤主直接回答是宋代的精品瓷!
曲文裝樣談了下價格,最後說是錢不夠便打消了念頭,轉而看向了一旁擺着的書畫類。
“老闆,那幅畫能讓我看看不?”曲文看了半天指着一幅有將近兩米寬的巨大的畫卷向老闆問道。
“這幅嗎?”老闆微笑着把畫卷拿了過來,還沒展開便說道:“這幅可是我的鎮店之寶,清代大家,揚[州]畫派代表新羅山人的雙鹿圖。”
曲文又笑了笑,這不是地攤嗎,還鎮店之寶呢,這話說出來不怕人笑,可偏偏要這麼說才顯得這幅畫的寶貴。
“哦,那我得仔細看看。”
藉着老闆的應急燈,曲文小心翼翼的把畫圈打開,展卷之際一股濃濃的靈氣撲面而來,用靈覺視線一掃。滿滿的清色精光在上邊閃現。
看了一會,曲文又向老闆問道:“老闆這畫怎麼賣?”
“這幅嘛……,說實話我還真不想賣,要知道新羅山是有名有清代揚[州]畫派代表,他雖然沒有入選揚[州]八怪。但是畫功和筆力絕對在揚[州]八怪之上。這幅畫是我幾經輾轉。花費了好大功夫才從別人那用了幾件青花瓷勻回來的,所以一直想賣最後還是留着沒捨得賣出去。”
不賣你拿來這擺幹嘛!曲文已經不是剛入行的雛兒,那會不明白老闆的用意,這畫可以賣。但價錢你得出高些。
“那你賣還是不賣?”曲文直接問道。
“賣,只要價錢合適我就賣。”曲文接連問了好幾件東西最後都沒買,攤主不真怕他就這樣走了,要知道看東西的人多,真正想買的卻很少。“我也不坑你。二十萬你拿走。”
“二十萬!!”曲文故意驚叫出來。“老闆你這還不叫坑我?”
老闆定定的望着曲文:“小兄弟你可別亂說,我那裡坑你了?”
曲文自己拿出手機,打開上邊的手電功能,把燈光打在畫中的梅花鹿身上:“新羅山人真名華新羅,自幼喜愛繪畫,後來因家境貧寒而失學,備受世俗冷落,在康熙四十二年當地的華氏家族重建祠堂的時候,替正廳畫壁畫。可惜那些鄉紳看不起他,羣起反對取消掉了他的作畫之格。最後新羅山人一氣之下趁夜偷進祠堂,畫下了‘高山雲鶴’、‘水國浮牛’、‘青松懸崖’和‘倚馬題詩’四幅圖,然後憤而離鄉。的杭[州]他結實了很多文人學士,眼界大開。三十六歲時還去過京城,最後又回到了杭楊一代,專以賣畫爲生,又結識了金農、高翔、李鮮、鄭板橋等人。相互稱爲兄弟,合其繪畫修養得到多方面的拓展。最後成爲了揚[州]畫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你這幅雙鹿圖,紙張和墨痕都有一定的年紀,初步判斷應該是清晚期的東西,可新羅山人是清中期的畫家,這點上就有點不相符合。而且新羅山人既爲揚[州]畫派的代表人,用筆流暢,行雲若水,墨韻精到,那會像這幅這麼鬆散。如果你跟我說是清代後人仿新羅山人的畫我倒還相信,說是新羅山人的真跡……”曲文搖了搖頭:“我不敢與同。”
老闆驚訝的望着曲文,能一口氣說出這麼多東西,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一點都叫他自愧不如。可是有錢賺誰不想多賺點,那怕明知道不真也要咬死了說是真的。
“老弟你說這幅畫不真,可我的朋友都說是真的,你說我該信誰呢,我們明人不說暗語,你真喜歡十八萬拿去。”
曲文心中偷着樂,他剛纔說了一大堆可偏偏有件事沒說,華新羅雖然自幼喜歡繪畫,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一夜成爲大師,中間需要逐漸的學習,開擴自己的視野才能成爲大師。在此之前華新羅的畫風就是有些隨意,所以顯得鬆散,其實這一點也不影響整幅圖的美感。只能說是曲文在雞蛋裡挑骨頭,沒事找事。
“還是太貴,我在學校考古系讀了四年的書,東西是懂得不少,可是沒有這麼多錢,八萬,八萬我還能接受。”
“八萬,小兄弟你可真會開玩笑,這錢連我收來的費用也不到。我再割血降一點十七萬五。”
“八萬五。”
“十七萬。”
“九萬。”
“十七萬。”
“十萬。”
“十七萬。”
“十三萬老闆你就一句話,賣還是不賣!”曲文臉色懲紅的緊咬着牙,似乎作出了最大的讓步。其實他早已吃死了地攤老闆,如果他真肯定這幅是新羅山人的真跡,以這麼大的尺寸,別說是二十萬,就算是兩百萬賣了還是吃虧。其實撿漏往往從對方開出的價格就知道他的底氣足不足。
老闆也裝樣想了半天,一臉爲難的甩了甩手:“算了算了,就當是我賺回車錢,送給你了。”
曲文心中那個樂啊,一個勁的在心裡唱,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笑看自己眼光高。麻利的在揹包中拿出十三紮未開封過的百元大鈔遞了過去。在遞錢的時候倆人都很自覺的關上了手電筒。然後老闆偷偷的在一旁抽檢了幾份,開心的笑了笑:“這幅畫歸你了。”
“謝了老闆!”十三萬買到幅新羅山人的巨幅雙鹿圖,曲文樂呵呵的向下一攤走去,以爲賺到大錢了的老闆還在後邊跟他招手送別。
走到一半聽到幾個人在爭論,曲文伸頭一看原來是爲了一個約有五十公分寬的大海碗在爭吵,吵得還很大聲,把周邊喜歡看熱鬧的人都給吸引了過去。
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小平頭指着大海碗說道:“老闆,你這個海碗這麼大,在明朝基本沒這個形制,而且這個碗這麼新,你讓大家瞧瞧我給你一千塊是坑了你不?”
不用靈覺視線去看,這件大海碗上發出的光澤還真的不被看好,在燈下折射出亮眼的反射光,按古玩行的說法就是賊光。小平頭一說旁邊愛看熱鬧的人都議論起來。
“這件大海碗確實太新了些,如果是明代官窯的東西,保存得這麼完整,國家博物館不敢說,省級博物館也未必有。”
“沒錯,我記得書上說明代的大海碗一般都在二三十公分左右,這件足有五十公分寬,這是做給誰用的呢,我看是給巨人用的吧。”
“我倒覺得這件大海碗不像是後期仿的,上邊的光澤雖然很新,可能是熟坑的東西沒入過土,長期經人把玩,所以光澤纔會這麼新。”
圍觀人羣的意見很多,但大多數偏向於假。
小平頭等衆人議論完又說道:“這件大海碗如果是明代官窯的東西,爲什麼又有龍泉窯的特點,所以我推測是後人仿明代官窯又加入了龍泉窯風格的一件臆造品。”
曲文小心翼翼的拿着新羅山人的真跡畫卷謹防被人碰傷,聽着小平頭不斷的在那挑毛病,一個勁的在旁邊偷笑,自己殺價就很厲害了,這兄弟比自己還狠。簡直就是拿着大刀往死裡砍,連渣都不想留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