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二十分鐘後。
已經快要到青州大學了。
還差兩三個紅綠燈而已。
就在這時。
突然!
“碰……”震耳欲聾的碰撞聲,一下子響起,且,李民浩的身子狠狠的晃了晃。
沈清秋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瞬間,李民浩就反應過來了,將沈清秋趕緊扶好。
沈清秋伸手將飄落在臉龐的秀髮擼到而後,轉而向車外看去。
追尾!
後面有車撞到了他們所坐的這輛出租車的車尾。
李民浩和沈清秋都沒有受傷,不過,他可以確定,出租車的車尾撞得不輕。
“怎麼回事?”出租車師傅臉色先是蒼白,接着皺眉,他也沒有受傷,卻着急的很,趕緊下車。
李民浩想了想,也走下車。
剛下車,就聽到一陣爭吵聲。
“草!你個老雜毛,怎麼開車的?突然減速你麻-痹啊!老子的車撞在你破出租車上了,怎麼辦?你他媽怎麼賠吧?”
一個穿着小西服、帶着墨鏡的年輕男子已經出現在李民浩和出租車師傅的眼前,他破口大罵。
一邊罵,他一邊指身後的白色跑車:“老子這輛車是蘭博基尼,蘭博基尼懂嗎?!我那一輛車能買你這破二手捷達五十輛,我的蘭博基尼的車頭都被撞爛了!”
出租車師傅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一時間有些懵。
他甚至都忘了一個重要的點,那就是這場事故該誰負責?
李民浩注意到,之前出租車師傅之所以停車,是因爲前面的紅綠燈是紅,停車不應該嗎?
而這蘭博基尼跑車一方面速度這麼快,另一方面不顧紅綠燈追尾。
怎麼看,都是蘭博基尼車主全責。
就算是交警來了也會一樣這麼認定責任。
然而,很明顯的,這蘭博基尼車主想要倚強凌弱。
“我……我……”出租車師傅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拿着手帕不停的擦汗,攤上這種事,確實很難辦。
“什麼你……你的,草你孃的,賠錢吧!賠三十萬左右就差不多了,老子看你可憐兮兮和叫花似的,也不要你賠多!”
那戴着墨鏡的年輕人扯着嗓子大吼道:“不過,如果你想不賠錢,呵呵……那我保證,老子會讓你在這青州市混不下去。”
“能給交……交警大隊打個電話,讓他們來處理嗎?”終於,出租車師傅想到了交警大隊,顫顫巍巍的道。
“去你媽的,老子沒時間和你去交警隊閒扯,你還是趕緊賠錢,不然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
年輕男子的態度越發囂張,一邊罵着一邊掏出手機:“再和老子墨跡,我現在就給我爹打電話,讓他帶人過來下了你的腿!”
“我……我……我這沒有那麼多錢,我就……就是一個開出租車的,我……”出租車師傅已經嚇得腿都在打顫了。
“沒錢?沒錢你他媽還敢亂停車?”年輕男子擡起手,將自己的墨鏡摘了,瞪着一雙充斥殘忍和玩味的眼睛。
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的人開始聚集,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誰都能看得出誰錯誰對。
下一秒。
人羣中,一箇中年人大聲道:“年輕人,你這也太不講理了吧?人家師傅只是正常停車,哪裡錯了?你自己追尾,還怪人?”
隨着這中年人開口,又一些圍觀的人議論起來:
“就是,這不是欺負人嘛?”
“明明就是自己的問題!”
“開好車也不能這樣不講理啊!”
“爲什麼不打交警隊的電話?讓他們來處理。”
………
“都給我閉嘴!”年輕人哼哼的擡頭,先是一聲爆喝,繼而,一下子擡起手,指向那帶頭質問的中年人:“就你廢話多是吧?”
中年人縮了縮脖子,根本沒想到年輕人會直接針對自己。
他雖然憤怒,卻也有點害怕了,不敢再說什麼,甚至想要離開。
畢竟是開蘭博基尼跑車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然而,就在中年人想要離開的時候。
“江河建築!”年輕人掃了一眼中年人的衣服上印刻的幾個字,然後冷笑道:“原來是建築工地上的廢物玩意,呵呵……”
“你……你想要做什麼?”中年人的額頭上已經有汗水,臉上隱隱有後悔的神色,下意識的後退。
他名爲王德福,是江河建築公司的一名普通的員工,今年四十四歲,在建築公司幹了好多年了。
他的家住在附近,平常時候,只要不要上班,他就喜歡騎着電動車去附近的洪山公園下棋。
今天同樣如此。
王德福爲人和藹,富有正義感,平時在公司,誰要是有個大小毛病什麼的,他都會不要任何代價的爲別人代班。
門口鄰居,有誰家有困難了,他也會伸出援助之手。
今天,看到了開蘭博基尼跑車的年輕人,欺負一名出租車司機,氣不過就開口了。
莫管他人瓦上霜。
開口後,他又突兀的後悔了。
他雖然有正義感,可更是還是個父親、老母的兒子、體弱多病的妻子的丈夫。
他的家經不起折騰,更經不起得罪人。
“做什麼?等下你就知道了!”年輕人齜牙咧嘴的笑了,快速上前,很快就站在王德福的身前。
“你……你……你……”王德福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
下一秒。
年輕人突兀的伸出手,從王德福的襯衫口袋裡掏出一個已經有些老舊的錢包。
王德福更加緊張了!
甚至呼吸都屏住了,他根本不知道年輕人要做什麼?
衆人矚目下,年輕人先是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卡片,然後,將錢包隨意的扔在地上,他狠狠的踩了踩。
一邊踩,年輕人一邊看向那卡片,那是一張身份證。
“王德福,呵呵……原來叫王德福!”年輕人玩味的很。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王德福眼孔放大,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知道江河建築公司是一家怎樣的公司嗎?”年輕人眨了眨眼睛。
王德福沒有吭聲。
“江河建築公司是青州市排名前十的建築公司,每一年僅僅在青州市,就會蓋十來棟大廈!”
年輕人笑着道:“江河建築公司每一年的純利潤,基本在兩個億左右吧!”
王德福的臉色越發蒼白,汗水越來越多,他依舊不知道年輕人想要說什麼。
“江河建築公司的董事長名爲江如海,對吧?”年輕人繼續道。
王德福下意識的點頭。
“你知道我姓什麼嗎?”年輕人的嘴角多了一絲玩味:“可能你已經猜到了,我也姓江!”
王德福的身子狠狠的顫抖。
“我名江衡,真是巧了,江如海是我爹!”旋即,年輕人冷聲道,聲音大了一些,有種狐假虎威的氣勢。
“你說,我爹要是知道他公司有你這麼一名喜歡多管閒事,還管到了他的兒子頭上,他一定想認識你。”
“你在江河建築公司上班許多年了吧?但我想你的名字應該還沒有被我爹記住,今天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不……不……不要,我錯了,真的錯了,少爺,大少爺,您饒了我吧!是我多嘴!”王德福幾乎被嚇得沒有思維了。
自己因爲正義感站了出來,沒想到竟然得罪了公司董事長的兒子,這……這該怎麼辦啊?
一家人的生活都指望自己呢!
在江河建築公司,雖然王德福做的是辛苦一點的工作,可是至少每個月有四五千元的工資。
這些錢可以夠兒子上學、老母親安度晚年、妻子吃藥了。
如果工作出現了什麼意外,自己都這個年紀了,下崗之後,退休金,養老金和公積金,醫療保險就全沒了啊,對於本就夠緊巴的家,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