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鱗順理成章的登上皇位,而迫於徐家施壓,徐靜嫺也成爲了皇后,雖然封后的旨意早就下了,而封后大典卻遲遲沒有舉行,徐家看似有些按耐不住,似乎已經有所行動了。
“姑娘,過些日子就到你生辰了,今年姑娘還要出宮嗎?”
清歌握着一本書卷正在燈下看,碧落出聲一說,清歌才察覺到距離自己十六歲生辰只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了。
清歌還沒有回答碧落,錦繡從外面走了進來。
“姑娘,皇后娘娘來了。”
雖然封后大典沒有舉行,宮中上上下下已經改了稱呼,清歌苦笑,如今這形式,不知墨璃還堅持什麼。
“讓她進來吧,碧落去斟茶。”
錦繡猶豫了一些,面上有些爲難。
“姑娘,她是皇后,按照規矩您該出門去迎。”
清歌淡然一笑,把看了一半的書卷放下,錦繡是宮中老人,事事都守着規矩。
“她既然這個時辰來,肯定是不想聲張,你去傳話就是了。”
錦繡皺了皺眉,她向來不多話,能說這麼一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轉身出去傳話。
徐靜嫺一身與龍袍同色的明黃宮裝走了進來,髮髻上插着一直純金打造的鳳凰髮簪,舉手投足之間端莊大度,高貴嫺熟,若說這世間還真沒有那個女子比她更加有皇后的儀態。
“皇后娘娘深夜找清歌,卻一個服侍的人都不帶,可是有什麼事?”
徐靜嫺不緊不慢的落座,碧落連忙奉上茶水,徐靜嫺微笑着看了看碧落。
“碧落,你先下去吧。”
碧落行禮後退出去,徐靜嫺臉上恰到好處的笑意依然掛在臉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清歌,雖然與清歌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她洞悉人心的本事真讓人心生畏懼。
“都說姑娘善於洞察人心,我爲什麼來,難道姑娘看不出。”
清歌莞爾一笑,看着徐靜嫺悠閒自在的喝茶。
“皇后娘娘說笑了,清歌若真能讀懂人心,恐怕這冷箭暗槍不斷的深宮那能留有我存在。”
既然徐靜嫺不開口,清歌也就跟她裝傻,現在的時刻,誰先着急,誰就落到被動的位置,即使自己要抽身,也不能留給墨璃這種隱患。
“姑娘的聰慧果然名不虛傳。”
清歌謎一樣的看着徐靜嫺微笑,徐靜嫺故意說道這裡頓了一下,觀察清歌的反應。
“姑娘一口一個皇后娘娘,可這宮中何人不知,如今我還不是這東臨真正的皇后,姑娘也知道我父親手握東臨一半的兵權,若是這事有什麼變動,對誰都不好不是嗎?”
清歌明白徐靜嫺說的是事實,若不是看中這皇后的位置,早在墨翰駕崩不等傳位詔書宣讀,徐家就不會再坐以待斃下去。
“皇后覺得此事清歌能做主嗎?”
徐靜嫺徑自笑了笑,漂亮的丹鳳眼散發出從容不迫的神采,即使再此時有求於人的情況下,她依然不肯落下風,天生自帶高人一等的貴氣。
“若是此事姑娘沒有辦法,那靜
嫺就真的沒有皇后命了。”
桌案上的蠟燭噼裡啪啦的燃燒着,燭光不停的跳動,就像這宮裡沉悶缺浮躁的人心,永遠安穩不下來。
“爲了答謝皇后娘娘每年都去祭拜二哥,這忙清歌一頂會幫的。”
本來徐靜嫺平靜的表情,在聽到清歌這句話後,臉色一變,有些詫異的盯着清歌,那事情她做的那般隱秘,連家裡人都沒有察覺到一點蛛絲馬跡,她是怎麼知道的。
“姑娘再說什麼,靜嫺怎麼聽不懂了。”
清歌剛纔那句話不過是試探,她很早就發現有人每年都去祭拜墨然,查了很久都沒查到是什麼人,那天無意間在墨然曾經住過的宮殿碰到了徐靜嫺,才聯想到一起,可有覺得徐靜嫺這樣氣度的女子,不太可能會跟墨然有什麼關係,便一直沒有確定,如今看徐靜嫺的反應,便驗證了自己以前那個荒唐的揣測,人心還真是奇妙,喜歡誰,不喜歡誰,真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皇后娘娘聽不懂算了,就當清歌什麼都沒說。”
清歌臉上迷一樣的笑容,讓徐靜嫺很不安,可表面上卻佯裝的滿不在乎事不關己的模樣。
“碧落,送皇后娘娘回宮。”
碧落聽到聲音推門進去,徐靜嫺站了起來。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碧落看向清歌,清歌稍稍點了一下頭,碧落讓開去路,徐靜嫺便自己走了。
“姑娘,皇后娘娘怎麼來咱們這裡了?”
清重新拿起書,湊到燭光前接着翻閱。
“皇上原先的幾個侍妾都已經得到了冊封,而她皇后的位置卻還沒有落實,她怎麼可能不心急呢?”
碧落將茶杯收走,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卻也不是太明白。
“算了,咱們去御書房跑一趟吧。”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接近,這裡的事情越快收尾越好,徐靜嫺來着一趟,清歌也沒有心思看書了。
“奴婢這就去準備。”
碧落端着茶杯的托盤離開了,片刻功夫就去來的燈籠,重新回來。
墨璃同樣是個勤勉的皇帝,繼位不久,便每晚都熬夜處理國事,這些天連後宮都不曾進過。
“歌兒,你怎麼來了?”
看到清歌,墨璃有些詫異,這些日子,明顯感覺到清歌在慢慢丟手所有的事情,連她精心培養的那批暗衛都全部交給他支配,此事突然出現,他卻是感到奇怪。
“皇上日理萬機,清歌沒有打攪到您吧。”
聽到清歌的稱呼,墨璃有些不習慣,深不見底的眸子盯了清歌片刻,清歌仿若沒有察覺到,將手裡提的食盒放到桌案上,從中拿出剛讓御膳房做的夜宵。
“皇上也不要太勞累了,先吃點東西吧。”
“歌兒,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客到嗎?你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清歌看了一下守在御書房的太監宮女。
“你們都先先下去,這裡我先伺候着。”
御書房的人都是墨璃的親信,聽到清歌的話,自覺的等墨
璃示意,待墨璃點了點頭,才行禮退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
清歌擺好夜宵,將筷子遞給墨璃,墨璃接了過去,等清歌說話。
“皇上想什麼時候舉行封后大典?”
“徐靜嫺去找你了吧?朕才涼她兩天,就坐不住了?”
清歌皺眉嘆了口氣,她沒想到墨璃現在如此不顧大局,以前壓抑在性子裡的戾氣,似乎如決堤的河水,開始無盡的泛濫。
“皇上覺得現在是賭氣的時候嗎?”
“真不是跟他們賭氣,是覺得做這皇帝做的憋屈,事事都要被動。”
清歌笑了笑,這些一早就是明擺着的事情,如今墨璃拿來做理由顯然不合適,但清歌也不想拆穿他。
“來日方長,何必急於一時呢,現在還不是與徐家撕破臉的時候,皇上一定要沉住氣。”
清歌說的墨璃都明白,只是覺得不甘心,所以才故意壓着封后大典。
“算了,明日朕就下旨讓天時官選個好日子。”
清歌其實明白,他如今前來爲難墨璃,就像那這一把鋼刀架在他脖子上,手起刀落,不給他留一點喘息的機會,就扼殺他所有的倔強跟內心那本來就微不可聞的堅持,她知道這很殘忍,可是她與他都沒有了退路。
墨璃桌案上一個剛纔墨璃拿在手裡翻開的禮單引起了清歌的注意,就翻開的那一頁,玲琅滿目記載的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寶,清歌好奇的拿起來,心中猜想,她這幾日的放縱偷懶,既然連東臨發生了什麼大事,自己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嗎,是什麼事情,能夠讓東臨送出這麼大的禮,還要墨璃親自確認呢。
“這是?”
清歌疑惑的翻了幾頁,兒墨鱗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聽到清歌問他,便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
“哦,南越皇帝大婚,這是要送出去的禮單。”
聽到南越皇帝大婚這幾個字,清歌臉色瞬間煞白,手裡的禮單沒有抓緊,啪啦一聲落在地上,人也似乎站不穩,順勢扶住了桌案,感覺整個人像被掐住了喉嚨,怎麼都透不過氣來。
“歌兒,你怎麼了?”
墨璃聞聲擦發現清歌的一樣,他還是第一次見清歌這樣驚慌錯亂,六神無主的樣子。
清歌手掌抓着桌角,擡頭茫然的看了墨璃一樣,卻覺得自己眼前一陣模糊不清,她用力咬了自己的嘴脣一下,人踩清醒了些,鬆開了桌角。
“沒,沒事。”
清歌本想剛快離開,步子剛賣出一步,一個踉蹌,要不是墨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便摔倒砸地上了。
“真沒事嗎,要不傳太醫看看。”
若是其他人,墨璃肯定早就出聲傳太醫了,可清歌自小便不準太醫給她看病,如今有這樣反常,所以墨璃擔憂的問了一句。
“不必了。”
清歌抽出被墨璃扶着的手臂,神情慌亂步伐沉重的朝外就走,像是喝醉了一樣,墨璃很疑惑,努力回想剛纔自己說了什麼,或者清歌看到了什麼,還是想起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