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ωω.Tтka n.¢○ 老是打打殺殺的膩味了,這一章來些情感的戲,大大們都不是冷血的,一定會支持的,別忘了宣傳本,支持本!
鍾嶽峰從北疆返回中原家中,親人團聚自然少不了一番悲喜交集,他在家裡住了十來天,想起來追兇未了,就再也住不下去了,決定馬動身。想想這一年多的奔波已經花了不少錢,又給秋月十萬塊錢,打黑市拳掙的錢已經所剩不多了。他已經拿到了駕駛證,就考慮到買一輛小貨車,自己到處跑也方便,還能掙一點運費。他到車市轉了兩天,最後終於買了一輛八成新的二手輕型貨車,手續也齊全,鍾嶽峰沒有絲毫猶豫就買下了,辦好了手續就開回來了,家人看他買了輛車也都高興。
鍾嶽峰明天就要動身了,家人都有些捨不得,晚,一家人坐在一起談話到深夜,準備休息的時候,鍾嶽峰忽然叫着了嬸嬸:“嬸,我想去看看她。”
王蕙芳一時沒聽明白,愣了一下道:“看誰?”話一出口又恍然大悟道:“當然要去看看,櫻子那姑娘長得又俊又董事,找這樣的媳婦可是你的福氣。”
鍾嶽峰一回到家就知道了蘇紅櫻來找她的事,但是蘇紅櫻一聽到他的聲音馬掛機,再不然乾脆關機,二人一直沒機會說話。現在一聽嬸嬸提到了她就心中一痛,聲色黯然道:“不是去看櫻子,櫻子&;226;&;226;&;226;&;226;&;226;&;226;我想去看看我娘。”經歷了一場生死和愛情變故之後才讓他覺得,只有血脈相連的親情纔是亙古不變的,他想再見親孃一面,江湖生涯刀頭舔血,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丟了性命,他不想真有那麼一天而留下無盡的悔恨。
王蕙芳一聽原來自己會錯意了,不過她更高興了,她是一個賢惠的女人,她無私地希望鍾嶽峰母子相認,她作爲一個女人和母親無疑是偉大的。
“小峰,你終於想通了,肯去見你娘了,那個地址還記得嗎?”她見鍾嶽峰點了點頭,就接着道:“你見了她替我和你叔叔向她問好。把咱新家的地址和電話都留給她,讓她有空了常回來,怎麼說這裡還是她的家。你媽她也不容易啊。”
鍾嶽峰帶着複雜的心情離開了家,他在一個貨場捎了一車到豫南的貨,在一個縣城卸了貨。一路南行,不時地捎貨,到達娘那個家附近的一個縣城時,已經離家一週後了。他看看天色已晚,就在縣城住了一夜。
第二天去把銀行卡剩下的兩萬來塊錢全部取了出來,又去買了許多準備帶給娘和她家人的禮品,然後問明路徑開着車就路了。孃的家在大別山區一個鎮子的邊,他自己開着車的卻方便了不少,很快就到了那個村子。開車到了村裡,報了孃的名字問明路徑,正好在村邊可以把車直接開到了她家的門口。
一個四合院,門緊閉關住。一個老女人聽到車響就開了門出來看,“小兄弟,你找誰?”那個老女人疑惑地問道。
他囁嚅了片刻才道:“我姓鍾,是從嵩山來的。”
老女人突然神色激動起來,緊走兩步瞪着昏花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激動地問道:“你是小峰嗎?小峰,你真是小峰,娘終於見到你了&;226;&;226;&;226;&;226;&;226;&;226;”她說着已經泣不成聲了,一包抱住鍾嶽峰嗚嗚地哭起來,她把十多年來的後悔愧疚和對自己兒子的思念都通過了眼淚盡情地宣泄。
鍾嶽峰無言地看着她滿頭花白的頭髮,臉依稀還有當年的一絲模樣,不到五十歲的人竟然如此蒼老。十幾年來怨恨堆積成的山在這一瞬間坍塌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鍾嶽峰就馬感覺到她應該是自己的生母,她離開的時候自己雖然只有六歲,但是已經記得事了,一夜醒來媽不見了。這些年來雖然想着已經把她遺忘了,現在才知道親情割捨不斷,深埋在心中的影子忽然浮現在腦海之中依然是那麼清晰,鍾嶽峰張了張嘴,不知道怎樣開口才好,那個“娘”字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十幾年來那個稱呼對他已經陌生了。
鍾嶽峰看生母如此傷心悲慟,自己心中一酸也禁不住淚眼模糊了。“娘——”這個字終於艱難地從鍾嶽峰嘴裡喊了出來,隨着淚水也奪眶而出。母子倆抱頭哭成一團。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呀,娘不該離開你,娘已經後悔十多年了,本來娘以爲自己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鍾嶽峰見左鄰右舍紛紛圍過來觀看,就先止住哭道:“娘,別哭了,咱們回屋說好嗎?”
鍾嶽峰的生母柳翠芝這才抹了抹眼淚把兒子拉回了家,家裡並沒有什麼人,幾間普通的瓦房,屋裡的東西也十分簡陋,除了一臺黑白舊電視之外,屋裡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不過糧囤很大,看起來母親的家境雖然不好,但是也絕不缺吃少穿。
柳翠芝顧不和兒子嘮嗑,已經張羅着爲兒子做吃的了,不一會兒一碗白嫩嫩的荷包蛋和一張熱騰騰香噴噴的蔥油餅端了來。鍾嶽峰本來不餓,但是看着母親飽含真情的目光,不忍拂了她的美意,只得端起碗一口一口吃下去。
柳翠芝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盯住兒子,生怕一眼看不到他就會從自己面前憑空消失似的。當年她一時受那個藥材販子蠱惑哄騙就跟他走了,本來想到安定下來之後就把孩子接到自己身邊,沒有想到一別之後竟然十多年。她好後悔啊,現在已經出息的兒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了,洶涌澎湃的母愛霎時間就溢滿了胸懷。
通過敘談,鍾嶽峰才知道領她跑的那個藥販子不着調,母親到他家之後,剛開始那人對她還好,等她生了一個女兒之後,就漸漸地變了,後來母親一直沒有再生孩子,那人就經常打罵母親,後來又明目仗膽地混了一個女人,連孩子都生了,把娘趕出家,她走投無路又找了一個男人,是一個家裡窮的娶不起媳婦的老光棍,一個地地道道的莊稼人,對她也好。
“那個壞蛋現在哪裡?”想起那個害得自己從小就失去孃的人,他的心裡就充滿了恨意,如果娘還和他在一起的話也就罷了,現在娘又被他甩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他。
“那人就在鎮開了一家飯店。你那個妹妹也在鎮初中,他對自己的女兒還不錯,所以女兒也很少回來看我。”柳翠芝說着眼裡又流淚了,兒子失而復得,女兒卻也快要失去了。
看着可恨可憐又苦命的娘,他心裡嘆了口氣,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呢?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要不還是離開這裡,還回老家去。”
柳翠芝嘆了口氣幽幽道:“當年我拋棄了你,心裡後悔的要命,現在再拋棄女兒,唉,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得孩子們了。何況這個男人對俺還不錯,俺這一輩子就認命了。”
鍾嶽峰知道讓娘拋棄其眼前的一切再回到過去的生活是不可能的,那樣她將永遠無法面對過去、現在和將來,自己無權奪去她對另一個孩子的牽掛,更無權攪亂她平靜的生活。
黃昏的時候,孃的第三個男人從地裡回來了,他的背稍有些駝,滿臉的憨厚,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娘爲他們介紹了以後,鍾嶽峰對這個繼父並無惡感,他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叔。那個男人聽說是女人在老家留下的孩子,顯得也挺高興,就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只是窘得直搓那雙粗糙的大手。
後來繼父就不言聲地出去了,一直到很晚他纔回來,手裡拎了一大塊子豬肉和菜蔬,肩還扛着一箱酒。鍾嶽峰這才知道他原來是到鎮子去買酒菜招待他這個“兒子”,好幾裡的路呢,鍾嶽峰就有些感動,娘跟這樣的男人過才能讓人放心。
鍾嶽峰真心實意地跟繼父碰了幾杯酒,他跟喝藥似地吞下去,然後似乎有些醉意了,不停地咧着嘴笑,冷不丁冒出這麼大一個兒子來他能不高興嗎?鍾嶽峰不敢讓他再喝了,攙着他去睡的時候,娘不在身邊,他低聲道:“小峰,我沒喝醉,我是真心高興啊,這麼些年,第一次見你娘這麼開心,她多年的心結打開了,我能不高興嗎?”說着倒在牀慢慢睡着了。
鍾嶽峰有些感動,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這一趟來找娘是長這麼大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娘倆開始敘家常,她靜靜地聽兒子說,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情感波濤洶涌從沒有平息過。
鍾嶽峰跟娘相聚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起程了,他給娘留下了省城家裡的電話和地址,又把取出來的兩萬元錢留給了她。在娘盈盈的淚光裡,他駕車絕塵而去,車開出了好遠,他透過倒車鏡仍看到孃親仍佇立在那裡,風揚起了她滿頭花白的頭髮,那個佝僂的身影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小黑點,不過卻永遠留在了鍾嶽峰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