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我問詢出口。高人師父再從車內後視鏡裡瞟我一眼後,邊開車邊持續沉默不語。
車內靜寂間,我不禁疑惑,高人師父不給我答案的原因是什麼。
我的試探問詢,並沒涉及隱秘。
我心中猜測不斷間。高人師父再開口是告訴我,我的問題看似簡單但對他來說卻不容易回答。
他已想不起他的少掌門是何時加入暗派的。他是在十多年前拾到她的。
王欣宇這個名字,是他給她起的。
當年,王欣宇還沒死透就被埋入了墳中。
緣分使然,正出門歷練的他恰好經過墳地又恰好發現了王欣宇。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於是他就救了王欣宇。
當時,小小年紀的王欣宇渾身是傷。臉也被刀子劃破了。
奄奄一息狀的王欣宇求他別撇下她,他想着救人救到底。也就帶走了她。
從那之後,王欣宇一直都跟着他。
他善妖道,王欣宇已跟着他修習了以音奴獸本事。
暗派之前雖沒現世但早已成立,他雖然身爲暗派掌門但鮮少過問暗派事務。
暗派從成立到現在。都是王欣宇一個人在打理。
與其說他是暗派掌門,不如說王欣宇是暗派掌門。
王欣宇從不曾跟他主動提及過她的往事,他沒有八卦因子自然也沒過問過王欣宇的往事。
他拾到王欣宇的第二年,王欣宇曾無故失蹤很一段時間。
他猜想,王欣宇應該是再回老家找尋親人了。
王欣宇再回到他身邊時候神情恍惚,但依舊不曾向他提及她的往事。
從那以後,王欣宇再不曾無故失蹤過。
王欣宇調整好情緒後,變的果敢勇猛狠辣,再不復原來的膽怯懦弱。
他不清楚王欣宇到底又經歷了什麼,不過他樂意看到王欣宇的轉變。
王欣宇現在的模樣,是整容後的模樣。
我靜靜聽着高人的告知,望着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眼眶酸澀難擋。
二姐當年曾無故失蹤,必然是重回小村莊找我去了。
只是,我已下毒毒死了爹,已做了入了淨女門,已被帶離姑婆屋去鎮子上上學了。
二姐肯定是因爲沒能找到我,纔會神情恍惚。
二姐當年如果沒帶着我這個累贅,或許早已自梳或逃出家門,或許就不會被爹再捉了回去。
“暗派以什麼發家致富?”我收斂情緒問詢高人師父。
我沒忘記,大姐曾告訴過我,二姐已殺了二十多個人,曾叮囑過我,我要替她提醒二姐,二姐的殺戮已經太多。
“應該是捉妖,我不大清楚。”高人師父回答的並不肯定。
“師父,您真是好人,王欣宇對您絕對會忠心耿耿。”我沒再追問什麼,沒打算向高人師父坦言我和二姐的關係。
我已決定跟嬴晟在一起,爲免我隨後的不再爲人給二姐帶來多餘麻煩,我跟二姐私下相認即可。
高人師父的回答,彰顯着二姐已造的殺戮,跟高人師父無關。
“你覺得我像好人?”高人師父哭笑不得了表情。
“不是像,而是是。我眼光很準擇師標準很高的好麼?”我揚起笑容接上高人師父的話茬。
“這個馬屁拍的不錯,不過,在我看來,好人兩個字歷來都是貶義詞。”高人師父邊搖頭邊輕聲笑起。
我和高人師父到達荒山腳下時候,我再見我的車,我車子上的鑰匙還沒被拔掉。
我拔了車鑰匙鎖好車,再跟高人師父一起上山。
荒山上的鬼魂和妖物,對於我和高人師父的到來紛紛避讓。
我遲疑下,將自己的前世經歷以故事形態簡要講出。
我沒忘記,高人師父之前在我和羅瀾面前變臉時候,他有一張臉,跟我前世大哥的臉分毫不差。
或許那張臉只是狗血巧合,但我不能掉以輕心。
我問高人師父,如果故事中的女主和帝王以及女主大哥都帶着前世記憶重逢在一世,他如果是故事中女主的大哥,他會如何做。
“我貌似之前就曾告訴過你,我歷來不說如果,歷來只看事實。”高人師父面色無異。
“師父,您也太古板了點。”高人師父的面色無異讓我心下稍寬。
接下來上山時間段,我持續纏着高人師父如果一下。
高人師父被我纏的無奈了表情,再開口是告訴我,如果他是故事中女主的大哥,他無所謂女主和帝王會不會再續前緣。
前世的恩怨糾葛孰對孰錯,都已經是曾經往事。
“你腦袋裡都裝了什麼?看來今天晚上你差點被擄走事情,並沒有驚嚇到你。”高人師父給出答案後,無奈眼神瞟我一眼。
“裝的是腦子……和水。”我尷尬笑笑,不再開口。
即便高人師父真的是我前世的大哥,他的答案也足夠讓我心安。
我和高人師父到達他住所後,高人師父先帶我到地下確認四耳人所處空間頂部的排氣口位置沒再錯移,再帶我重回地面開始再教我以音奴獸本事。
我跟着高人師父修習以音奴獸本事沒多久,二姐帶着羅瀾的戒指和豎笛過來高人師父的住所。
“我說過,人在物在人亡物亡,毀了吧。”高人師父瞟一眼二姐擱在桌子上的羅瀾的戒指和豎笛,面色無異着吩咐二姐。
“別介啊,毀了多可惜。師父,您不如將戒指和豎笛留給宇姐。”已親受過戒指和豎笛好處的我連忙勸阻。
“宇姐?你們之前就認識麼?”高人師父靠在椅背上微挑了下眉梢。
“我們是一見鍾情。”我從座位上起身,笑着牽上二姐的手。
再次牽上二姐的手,我心中淚意氾濫。
“不錯。不毀的話,我需要再改造下戒指和豎笛。”高人師父清淺笑起拿起桌子上的戒指和豎笛進入房間。
正房內,轉眼就只餘我和二姐。
“二姐。”我低低聲音開口,淚水跌出眼眶。
“小妹。”二姐微顫着聲音泛紅了眼眶。
我牽着二姐的手坐定桌邊,二姐替我拭去臉頰淚水,柔聲安撫着我的情緒。
我努力收斂着情緒告訴二姐,我前段時間在陰間見到了大姐,大姐已是鬼差,大姐讓我提醒她,她的殺戮已經太多。
“大姐見到娘了沒?”我提到大姐,二姐難掩驚喜。
“娘……已成三途河裡的水鬼。沒有冥幣坐船過三途河的鬼魂,如果涉水過河都會成爲三途河裡的水鬼且再沒上岸的機會。”二姐的問詢,讓我即時止住了眼淚。
我出生的當天晚上,娘就上吊自殺了。
提及娘,我沒多餘感覺。
我對大姐對孃的瞭解,都是從二姐那裡聽來的。
我清楚,娘在二姐的心裡有多重。
隨着我的回答出口,二姐僵住了驚喜表情,再低頭望着桌面沉默不語。
“娘如果能知道我們姐妹三個的現況,絕對開心。”不知道該如何寬慰二姐,我將大姐之前曾講過的話轉述給二姐。
“對,娘絕對開心。”二姐擡頭望向我,已無多餘情緒。
接下來直到天色微亮時分高人師父再次出來房間,我和二姐持續竊竊私語着回憶往事。
時至今日,我已模糊了對小村莊的記憶,二姐對小村莊的記憶依舊深刻。
提及小村莊內當年情況,二姐如數家珍。
高人師父再次出來房間時刻,我和二姐的話題還停滯在小村莊上面。
單單一個小村莊就能讓我和二姐聊到天亮,我和二姐對視一眼齊齊笑起。
“你們兩個的革命友誼發展的太快了吧。”高人師父瞟一眼我和二姐,將已經改造好的戒指和豎笛遞向二姐。
二姐即時盡斂情緒從座位上立起身,雙手接過戒指和豎笛。
高人師父改造過的戒指和豎笛上面,羅瀾兩個字已被抹去,已刻有王欣宇三個字。
“我們還沒誇完您,您就出來了。”眼見着二姐對高人師父的恭敬態度,我也從座位上立起身。
“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嚴重懷疑你們兩個在講我壞話。”高人師父輕聲笑起。
天色已經微亮,我和二姐以及高人師父收拾下也就下山。
下山途中,我和二姐互換了電話號碼。
不等我走到山腳下,我遠遠就看到左墓正立在我的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