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洪亮的吟詩聲響徹寧靜荒蕪的小院。
莫子邪躺在僵硬的牀鋪上輾反側,本就思緒萬千欲睡不能,索性披上外衣,來到園中。
濃濃的酒氣瀰漫在整個院中,無我老頭小臉微紅,坐在院中石凳上時不時飲上幾口小酒,發出嘖嘖的聲響,叨上幾塊冬菇,而後對着明月高舉銀製的小巧酒杯。
“明月如昔映蒼穹,物是人非空寂寥。”無我老頭對月一舉,仰頭盡飲此酒。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時古難全。”莫子邪淡淡的說,靜靜坐在石凳之上,仰望那皎潔圓滿的月。
無我老頭兩眼放光,對這莫子邪一舉杯,“敬給有緣人。”
莫子邪笑笑,接過酒杯放到鼻下微聞一下,而後一飲而盡。
我老頭笑這也飲了一大杯。
“是桂花酒吧。”莫子邪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從前父親是做菸酒生意的,家中好酒老酒無數,每每家有喜事,父親都要開一瓶好酒,莫子邪也沒少偷喝,久而久之對酒的香醇濃度也略略通曉。
“不錯,正是百年桂花釀,你也識酒?”無我老頭臉上笑意更濃。
“略通皮毛。”
我老頭舉杯。
子邪笑笑。也端起酒杯。
一來二去。兩人吟詩作對。觥籌交錯。害得莫子邪將幼時所學地唐詩三百首幾乎掏空。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無我說罷又飲一杯.
莫子邪眨眨眼睛。看着醉意正濃地無我老頭計上心來。“緣分本就妙不可言。見你我二人如此默契。不如結爲異姓兄弟。也好經常切磋詩意。你看如何?”
無我老頭打了個酒嗝。猛地一拍莫子邪地肩膀。“好。”
一個香爐,三株細香,兩人對着明月跪下。
“我無我老兒願與,小兄弟,你叫啥來?”無我問道。
“莫子邪。”撇撇嘴,莫子邪暗思這老傢伙是真醉還是裝醉。
“我無我上人願與莫子邪結爲兄弟,肝膽相照,榮辱與共,有違誓言,天誅地滅,永世不得超生。”
莫子邪忙依葫蘆畫瓢,暗自竊喜,還好沒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您都七老八十了,和你一起死我多虧啊。
“老大哥,咱接着喝。”莫子邪奸笑着扶起無我上人,接下來要乾的自是灌醉。
日曬三竿,暖暖的陽光照在院中一灰白一淡藍的兩個人影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子邪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眼神飄忽的無我,說道:“老大哥,你醒了!”
無我上人先是一愣,接着吼道:“你個小兔崽子,我比你爺爺都大,上了你的當了!”
一整天,無我老頭都不給莫子邪好臉色看,莫子邪嘿嘿的傻笑,靜靜的不敢招惹他,只能自己把玩手指頭,時不時逗弄一下地上偶爾爬過的螞蟻。
無我上人吧嗒吧嗒嘴,莫子邪看他渴了,馬上殷勤的把茶沏了,遞至跟前。
“你小子啊,太精了!不過你要懂得,大智若愚,有時去其鋒芒,隱其光輝,未嘗不是件樂事。說吧,你想怎樣?”無我喝了口茶,嘆息到,全無了平時張狂瘋癲之態。
莫子邪心中一緊,錯了,全錯了。無我上人平時大概只是借平時張狂之態來掩飾本質,藏得太深了,以至於一直都沒有發覺。
“瞧您說的,老大哥,小弟還不及您的皮毛,再說我只是想學習東西防身罷了,絕無惡意。”莫子邪端起茶壺,也給自己斟了一盞。
無我笑了:“小弟麼?小老兒我活了數十,這雌雄還是分得清的。”
莫子邪慢慢將口中的茶水嚥下,緩緩開口,“無非老頭要是知道您如此聰明會如何?茶葉放少了,味道有點淡,我去加點。”
莫子邪身向內屋走去,一步一步,緩慢異常,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後面,並且時刻準備臥倒及大喊。待進入內屋,她的內衣已經被汗溼了,輕嘆了口氣,拿了茶葉慢慢走了回去。
無我老頭眯着眼睛樂呵呵的看着莫子邪:“嚇壞了吧。哈哈,你運氣比較好,誰讓老頭子你順眼呢。”
莫子邪一顆心徹底地放下,“能不嚇麼,還想着怎麼逃呢。畢竟揭了你老底,萬一你殺人滅口怎麼辦啊?”莫子邪倚在石桌上斜眼看他。“爲什麼不瞞下去了呢,我明明還沒有發現,需要我做點什麼?”
“哈哈,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今天你可能發現不了我,可明天呢?我會教你武功和醫理,你也不用特別做什麼,只要答應爲我做一件事,放心,不會危機性命。”說完把手伸了過來,欲與莫子邪擊掌明誓。
“你怎麼不說不會違背俠義道德?”莫子邪懶洋洋地伸過手,“再說你憑什麼相信我會遵守誓言?”
“你啊,只關心自己的性命,什麼俠義道德估計在你看來估計都是狗屁,至於相信你的原因麼,秘密。”無我故作神秘,而後略有停頓:“平時還得陪我吟詩作對外加喝酒。還不跟過來死小子!”
“是,老大哥,我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莫子邪在他後面嘟囔。
無我老頭帶莫子邪來到了他的房間,空蕩蕩的房間中只有一桌一椅,一木牀一架,很難想象逍遙門的上人竟然會住在如此簡潔甚至寒酸的房間中。牆上掛着一副觀音畫像。
無我輕了一下掛在牆上觀音像的卷軸,木牀瞬間移開了,還發出吱嘎的聲響,地上出現了一個石制通道,莫子邪尾隨無我進入其中。通道很深,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他們到了一個滿是籍的房間,“這些都是你要學的東西,從今日起,你白日睡覺,晚上都來看好了,我並不能指導你,因爲本門有規定,緣分隨天,領悟多少都有自己定數,強求不得。”
看着滿屋子的,莫子邪整個人都矇住了。內心狂吼,我的神啊,會要人命的,從小到大,除了看過新華詞典外,我就沒看過厚,這裡的每一本都有牛津大辭典那麼厚,而且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要說看了,翻着都費勁。
無到莫子邪這副沮喪的神情,幸災樂禍道:“是你說要學的,我可沒逼你。”
入得寶山而空手歸,我是那種人麼,莫子邪看着笑得幸災樂禍。
自此,莫子邪開始了學習生涯,夜間讀學習,白日睡覺,極其規律。
日子一天天過,總體悠閒,如果沒有某個老瘋子總是白天院子裡大聲吟詩,莫子邪想日子可能會更舒坦一些。
“我欲乘風逐月遊,哪知”無我的詩還沒有吟完,一隻鞋子從窗中扔了出來。
“啊吆,你小子醒了,快陪老人家喝兩杯。”無我那個胖胖的腦袋探到了窗前,莫子邪把另一隻鞋又扔了出去。
“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小子輕點啊,不對啊,姑娘的鞋怎麼也這麼臭啊。”無我嘟囔到。
莫子捂住耳朵,接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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