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後悔莫及,應該自己先去找到左藝作證,再去報案,可惜是自己太擔心那些勞工的安危才先來派出所報了案。如今百口莫辯,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左藝的身上。
但第二天,陸正平帶來了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左藝也已失蹤多日,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現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只有紫蘇一個人!她被拘押的時間滿48個小時後,公安局找不到證據證明紫蘇有罪,又有陸正平做保,將她釋放了。
她走出拘留所大‘門’時,陸正平站在牛娃子的拖拉機旁在等着她。令她心中一暖。
“你是要回大佛寺,還是……”陸正平沒有說出下句,等待她的回答。
“這附近還有什麼地方是經常會令人莫名失蹤的嗎?”紫蘇答非所問。陸正平與牛娃子相視一眼,牛娃子說:“這在黑竹溝的很多地方都發生過。尤其是石‘門’關一帶。”
“帶我去石‘門’關好嗎?”紫蘇神情堅毅,似乎非去不可。
牛娃子連連擺手:“石‘門’關可和杜鵑谷不一樣,杜鵑谷是最近幾年纔有傳言,人會在那莫名失蹤。石‘門’關可是從古自今,一直都這樣的,絕對不可能是某個犯罪團伙在搞鬼。”
“不怕,你帶我到石‘門’關附近就可以了。放心,我是聖姑!”紫蘇難得地莞爾一笑,堅決中帶着一股莫名的說服力。
“我陪你一起去!”陸正平跳上牛娃子的拖拉機,拉了紫蘇一把。正‘色’道:“其實石‘門’關也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可怕。之所以會經常有人在那失蹤,有三大原因。一個是路險,如果你只沿着溝底的河流邊一直走,並沒什麼太大危險,但如果是採‘藥’或打獵,要爬上溝邊的高峰,就險象環生了。二個是霧障,黑竹溝常年雲霧繚繞,雖然並不如鄉民所說只要一喊就會招來一團霧,但也經常會莫名起濃霧。這跟它的緯度有關,黑竹溝正處在磁場最強的北緯三十度上。兩邊的山上的玄武岩有着很強的磁‘性’,一般外來人,若習慣使用指南針走路,很容易在裡面‘迷’失方向。因爲一進到溝裡,指南針和一般儀器儀表都會失靈。而且濃霧‘迷’漫時,就算兩人對面站也看不清對方,更別說要在崎嶇的山路上行走了。三是野獸,溝裡有着野豬,熊貓等會傷人甚至吃人的大型野生動物,一旦遇到它們,驚慌逃跑,是絕對逃不過它們的尖牙利爪的。”隨着拖拉機的隆鳴與顛簸,陸正平的聲音也一顫一顫的:“只要明白它真正的險處,就沒什麼可怕,我曾跟着老獵人一起爬上最高峰馬鞍山呢。還不是安全回來了!”
紫蘇跟着陸正平又回到了小木屋。商量好在小木屋裡住一晚,做好充足準備,第二天一早去石‘門’關。
“你是覺得徐本立帶着那麼一大夥人,很可能躲到深山裡去了,對嗎?”陸正平躺在木板‘牀’上久久不能入睡,他不是擔心石‘門’關的兇險,而是殺人不眨眼的罪犯。
在衣櫃箱蓋上打坐的紫蘇閉目養神。她也在估算有幾層把握能找到徐本立。經派出所一事,她悟出,人不能總從自己的角度看問題,而要學會換位思考,將自己‘抽’離開,從宏觀,從多角度解析事件。這個道理其實很多人都懂,但懂不等於悟。懂有如吃過某種菜,悟卻是將那道菜消化吸收,轉化爲了身體一部分的營養素。懂,會加諸於口,悟,則施之於行。
“如果我是徐本立,我帶着那麼一大羣人,我會去哪?”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比杜鵑谷更隱蔽更兇險的深山!
黑竹溝是條夾在兩座山峰中間的一道深溝,一條急流在溝中奔騰不息。由於‘春’夏雨季加上高山冰川的雪融化時,水量會比平常寬猛數倍,所以冬季的溝底河‘牀’兩邊除了巨石怪巖,便只有苔蘚,灌木叢等低矮植物。如果那麼一大羣人不能在沒有遮蔽的河‘牀’邊,就只能躲在離河不遠的山腰上。因爲離河太遠,生存也會受到很大威脅。
紫蘇與陸正平走在溝邊的峭壁上,初冬的山腰已有積雪。積雪上有衆多爪痕足印,溼滑難行。
“陸先生,這附近可有什麼山‘洞’?”紫蘇看着腳下陡峭的崖壁,尋思着徐本立也不大可能會在這麼險惡的地方紮營。
“有,在前面不遠處有個兩個山‘洞’。”陸正平指着山谷中不遠處一片竹林:“一個山‘洞’較大,可以容得下幾十個人。另一個山‘洞’是垂直豎‘洞’,很深,當地人說它是個無底‘洞’。”無底‘洞’?紫蘇不由地想起羅布泊那個奇異的無底‘洞’,心想有機會一定要前去一探究竟。但眼下,還是那個較大的山‘洞’更符合徐本立的藏身之處。
那片竹林看着不遠,但一看山勢,卻刀削斧劈似的在他們面前現出一段懸崖,要麼攀上崖頂,再繞下去,要麼直接跳下懸崖,直達竹林的邊緣。而若是要從溝底河邊進去則會繞得更遠。
“陸先生,你就陪我到這吧,我一個人下去。”紫蘇回頭對陸正平說。
陸正平正準備往上爬,他帶了有鉤的繩子和砍柴刀等工具,自覺沒有自己,紫蘇根本不可能到達得了竹林。紫蘇的話令他大吃一驚。“這怎麼行?你一個人多危險!”
紫蘇知道多作解釋無用,只好不避諱自己的超能力。她向陸正平微微一笑,伸手向懸壁上的樹枝一吸,整個人便象只飛鳥般躍下了懸崖。身後傳來陸正平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