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與邏各斯兩人,再次離開岩石,繼續墜落。但很快碰到了瓶頸,‘洞’口窄小到只容得下一隻獨目獸的翼展這麼寬。怪不得它們每次進攻都是由少到多,沒有一哄而上。
紫蘇走在前頭,充當邏各斯的眼睛。她的頭剛伸出‘洞’口,被眼前的景像嚇的馬上縮了回去。
“怎麼了?”
“外面是個非常寬大的溶‘洞’,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獨目獸,不計其數。”紫蘇直感到頭皮發麻,甚至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
“‘洞’裡有光嗎?”邏各斯在這‘洞’裡呆了這麼久,就算沒有透視能力,也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周圍的大致環境了。
“哦,我再仔細看下。”紫蘇深吸口氣,重新探頭往‘洞’內看去。這是個平坦的溶‘洞’,象是個天然大廳,也算是這個豎‘洞’的‘洞’底了。‘洞’內透散着一股藍悠悠的光,這溶‘洞’實在太大。紫蘇不敢太過於出去,看不見光源到底是什麼。因爲她發現只要一側頭,腦袋邊就有一隻獨目怪。但奇怪的是那些獨目怪好像都沒力氣似的,趴在‘洞’壁一動不動。遠處似乎還有另外一個‘洞’口,不停地從那方向飛進一些獨目怪,然後找個空隙停下來,有些似乎受了重傷,象是壞掉引擎的飛機,跌跌撞撞地一頭栽在地上。‘洞’內的光線還是暗,看不清它們是否流了血,但能感覺的出大部分‘洞’內的獨目怪都是在養傷休憩,恢復好體力的便繼續飛出‘洞’外,參加不知名的戰鬥,往復循環。
“讓我看下。”邏各斯聽說‘洞’內有光,便擠到紫蘇身邊一起探頭往裡看。他也被眼前黑壓一片的獨目怪嚇的倒‘抽’一口氣。
“看來它們的敵人不僅是我們,另一邊還有更強大的敵人需要它們對付。”邏各斯回過身,伸出手臂使勁一拍,將‘洞’壁上方的一塊突出的岩石生生地掰下一塊。“你躲在這石頭後面,我出去看看,萬一它們飛起衝過來,你就用石塊擋住,它們擠不進這‘洞’口。”
邏各斯走出‘洞’口,旁邊的獨目怪有幾隻飛了過來。他捲起一股勁風將它們全都擲回‘洞’壁。腳邊的獨目怪只要不主動攻擊,他也仔細繞過,儘量不踩到它們,好在獨目怪收起翅膀,身形佔地倒也不大,一隻只閉目蜷縮,側倒在地,卻是顯得那麼脆弱可憐。
紫蘇拿着石塊側身躲在‘洞’邊,以防萬一獨目怪羣起攻之。但看邏各斯出去半天,它們竟然沒什麼反應。慢慢也膽子大起來,放下石塊,走出‘洞’口。小心翼翼地踩着空隙向邏各斯靠近。
大溶‘洞’內雖然很寬敞,但從‘洞’頂垂下的鐘‘乳’石象一支支尖錐,擋住視線,但其本身卻不知道是因爲含有什麼礦物質,散放着五顏六‘色’的淡光。照得整個溶‘洞’光怪陸離,眩目詭異。那些鍾‘乳’石有粗有細,有長有短,有些甚至連接地面,像是支撐整個溶‘洞’的支柱。紫蘇繞過一柱巨大的鐘‘乳’石,驀然發現前面有根藍水晶似的鐘‘乳’石,目測下足有四五人合抱般粗,從‘洞’頂倒掛而下,大概有五六米長。散發着比一般鍾‘乳’石強幾倍的藍光。它並不像其它鍾‘乳’石一樣上粗下尖成錐形,而是像只倒長的竹筍一樣,在中間有倒卷向上的側葉,一層一層的石晶從上疊下,在末端捲成‘花’瓣似的,由外向內包住。紫蘇不由自主地向它走去,但地上倒着的獨目怪卻突然站立起來,圓睜獨目,嗤牙咧齒,絲絲怪叫,威嚇紫蘇,不讓靠近。在藍光下,紫蘇能更加清楚地看獨目怪的模樣,原來它們的翅膀象一把傘一樣,有很硬的傘骨,可撐可收,收起來時可以立在地上,配合腳趾,保持平衡。顯然它們的傘骨受傷了,很難飛行,要不然早飛起撲過來了。
“紫蘇,快來看。”紫蘇接到邏各斯的感應,一回頭,才發現邏各斯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洞’的另一邊去了。許是剛纔紫蘇被藍晶吸引住沒注意。
“怎麼了?還能有什麼比巨藍晶更吸引人的?”
“快過來。你在那邊看不見。它們,獨目怪在跟什麼怪獸大戰!”
紫蘇一路小跑過去,驚起一堆的獨目怪,它們受傷不淺,掙扎着挪動身體,以免被紫蘇踩踏。
邏各斯躲在一塊巨石後面,巨石另一面是個‘洞’口。紫蘇來到邏各斯身邊,一起探頭往外看。‘洞’口長着黑糊糊的植物,巨大的莖幹搖晃着,根本看不清‘洞’外的光景,只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陣的獨目怪的絲叫聲,間夾着一種巨獸的吼叫,還有什麼東西拍擊地面的巨大回響。邏各斯拉過一片植物,撕下一小塊遞給紫蘇,自己也撕了一塊塞進嘴巴里。紫蘇用牙齒一咬,立即有股濃濃的汁液流了出來,有股辛辣味,還有股腥臊味。
“是上面豎‘洞’里長着的那種木耳一樣的植物?”
“是的,不過這裡的木耳要大幾十倍,我剛剛看着它長大的。”
“看着它長大?怎麼味道有點怪怪的。上面的‘洞’壁上長的沒有腥臊味。”
“因爲它吸了巨獸的血。這是血的味道。”
“啊……”紫蘇一陣反胃,差點把那濃汁吐出來。邏各斯一把捂住紫蘇的嘴巴,另一隻手豎起食指放在‘脣’邊,示意紫蘇千萬不要驚叫。
“千萬不要出聲,那邊有好幾只巨獸在‘激’戰,要是萬一它們發現我們就麻煩了。”邏各斯扒開一片巨木耳,從縫隙裡往外張望。紫蘇看到遠處一條不知是什麼巨獸的尾巴在空中揮舞,擊打着飛在半空中獨目怪。一隻超大的獨目怪,率領着一羣嬰兒大小的獨目怪在空中盤旋。那隻大獨目怪的翼展足有三米多長,身形看起來簡直跟成年人大小差不多。它一次次躲過尾巴的掃擊,突然鑽了個空子,收起了翅膀,直接俯衝了下去,然後看見尾巴消失了。距離太遠,有植物擋着,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不一會,大獨目怪又騰空而起,爪子上抓着一截斷尾,往紫蘇他們這邊‘洞’內飛來。它經過躲在大木耳莖葉底下的紫蘇和邏各斯的身邊,沒有發現他們。只見它將斷尾巴往‘洞’內小獨目怪堆裡一扔,又飛回去,繼續戰鬥了。‘洞’內一羣小獨目怪往斷尾上撲去,就像戈壁上的黃沙撲在駱駝身上一樣,只看見黑壓壓的獨目怪的身子,根本看不見斷尾,只一瞬間斷尾就被分食一空。只留下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邏各斯拉了拉紫蘇,他一直更關注那邊‘洞’裡發生的戰爭。只見那邊又來了只巨獸,同樣揮舞着尾巴,似乎只有尾巴是它的利器,終於,有隻小獨目怪許是飛累了,被尾巴掃中,拍落到地上。那隻巨獸猛然衝向前,一口將它吞下。那隻小獨目怪掉落的方向正是紫蘇他們這邊,那隻巨獸衝過來,讓紫蘇看清了它的身子,原來它是隻巨蜥!它離紫蘇雖然還有些距離,但它咀嚼獨目怪骨骼的喀吱聲,似乎都能聽得見,紫蘇只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經僵硬成了塊石頭,心跳聲咚咚地沿着血管漫延到了耳膜。一切聲音都恐怖到了極點。
大獨目怪飛衝而下,沒來得及救下小獨目怪,惱怒至極,用腳爪在巨蜥背上狠狠地拉了一個大口子。勾住巨蜥暫時放下的尾巴,使勁一絞。巨蜥吃痛,尾巴猛力一甩,大獨目怪卻像只水蛭一樣吸在巨蜥的尾巴上。任它如何甩也甩不掉。卻由於附着了它的存在,體積面大了,又把空中盤旋着的一隻小獨目怪掃擊到了地上。巨蜥不管不顧又是一口吞下小獨目怪,尾巴停在地上,它身體龐大,尾巴也很長,任由大獨目怪咬下末端較細的一截,飛回‘洞’內。它咀嚼着嘴裡的小怪,搖晃着受傷的身子,向另一邊泛着綠光的‘洞’內深處爬去。而在它們‘激’戰的空地旁邊,幾株木耳似的植物,沾染了巨蜥和小獨目怪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快地生長。幾隻小獨目怪趁巨蜥回去之際,撲到木耳上,一口一口咬食起植物來。另有幾隻被尾巴掃中雖然沒有落地,但也受傷不輕的獨目怪飛回‘洞’內休息去了。
“它們是爲了爭搶這種奇怪的血木耳而戰嗎?顯然這種木耳是它們的食物。”
“應該是吧,從遠處不斷飛回的獨目怪來看,那邊還有大獨目怪在領隊作戰,可惜太遠了看不清。”
“它們互相殘殺,但好像對我們並沒太大的興趣,是我們的‘肉’不好吃嗎?”
“獨目怪看起來視力很差,應該跟蝙蝠一樣是靠聽力分析聲‘波’來判斷食物的。可能我們不出聲時,身上發出的微電‘波’與它們的食譜不相符,所以只要我們不主動攻擊,它們也就對我們不感興趣了。在上面豎‘洞’裡,估計也是衝着‘洞’壁上生長着的木耳去的。不過那巨蜥就不一樣了,它們忙於應付獨目怪沒發現我們。否則我們絕對是它的肚中餐。”
“我們還是回去吧,那邊有根巨大的藍水晶,非常漂亮。”
“再等等,剛剛飛回去的那隻大獨目怪還沒出來,看樣子戰爭快結束了。我們先研究下這奇怪的植物再說。”
果然不一會,遠處又飛回一隻大獨目怪,比前面那隻還要大一圈。在它後面跟着一羣小獨目怪,一隻只小怪吃得肚皮圓滾滾的。大獨目怪爪子下抓着兩條細長的巨蜥尾巴,浩浩‘蕩’‘蕩’地從紫蘇與邏各斯身邊飛過。回到藍光溶‘洞’裡去了。
“你有沒有發現這種木耳生長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不長得快,哪供得上那麼多獨目怪吃呀。那它靠什麼做養份呢?不可能只吸血吧。”
“你看,從藍光‘洞’那邊過來,木耳越靠近綠光源,越茂盛。我覺得應該過去看下那邊的情況。”
“那邊木耳茂盛是因爲有巨蜥在守護吧,我們吃不了一點點木耳解渴,還是算了吧……”
邏各斯看了下紫蘇,畢竟是‘女’人,就是膽小些。
“不怕,有我在。”邏各斯握住紫蘇的手,兩人躲在木耳叢中,慢慢地向綠光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