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半島酒店對於突發事件應急處理的能力還是相當的強大的。劉東和齊東強之間的矛盾,不過是兩分鐘的事情。就在齊東強說劉東他們是大圈的時候,半島酒店的保安就已經上前來了。而沒過兩分鐘,他們的大堂經理也來了。
這樣的效率,才能稱之爲高級酒店。而大堂經理之所以沒有叫周青富放下齊東強,那是因爲他聽到了陳志豪打電話是給渣打銀行的高層。這樣兩方人馬,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大堂經理能處理的。所以,他也只有看着齊東強被拉到一邊去。
齊東強的身份他是知道的,齊家的少主。齊家在香港雖然算不得有多大的影響力,但資產也是上千萬的。這樣的背景,在半島酒店也算是一個角色。但對面那羣人,卻完全不理會這背景,打了也就打了,然後還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一邊去,那他們的背景,就有些值得玩味了。雖然聽他們的口音,好像是大陸來的。
大多數的香港人這個年月,還很看不起大陸人。但並不代表,真正的精英香港人不明白大陸代表着什麼樣的意義。而大堂經理雖然不算是精英香港人,但他所處的角色,就必須要求他知道得更多。大陸人能在香港這樣鬧騰,如果沒有背景,打死他都不信,這樣兩個神仙打架,他也就只有居中協調,儘量讓劉東他們不影響到半島酒店的生意。
劉東剛剛坐下,那兒被周青富抓住的齊東強又開口了,這次,他說的卻是很拗口的普通話,要不是說得慢,這所謂的普通話卻沒有誰能夠聽懂。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知道我是誰麼?趕快叫你的人把我放了,要不然你們一羣北佬全要給我進差館喝茶。”齊東強掙扎着對着劉東說到。
劉東這個時候卻是沒興趣管這個叫齊東強的年輕人。剛纔陳志豪已經把這個叫齊東強的年輕人背景給點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千萬富翁,還是以港幣來算的。對上自己,完全沒有對比性。這樣的小人物,就是現在的陳志豪都能搞定他。自己又何必多費那個精神來管他呢?
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卻是要讓陳潔改變自己的觀念。因爲劉東知道,在香港,像齊東強這樣的二代,應該是有很多的。就像後世的大陸,富二代們的腔調大多都是如此,不必少見多怪。這樣的蒼蠅,不是打發一個就能解決問題的,關鍵是自己的態度纔是最重要的。
於是,劉東對着一旁的陳潔說到:“陳潔,今天這事情算是個意外。但是你也要記住,這樣的意外在香港很可能經常遇到,所以你也不必大驚小怪。等過段時間,我們在這裡站穩腳跟,我會聘請一些保鏢,來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畢竟,這裡是在香港,而不是在老家,他們現在是資本主義社會,和我們的體制不太一樣,有些事情的處理方式,就要改變一下。”
陳潔正在生悶氣,聽到劉東這話,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老闆,你的意思是說,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耍流氓的事情,在香港很正常?那他們的警察就不管這些事情麼?”
別說陳潔了,就是其他幾個,尤其是周青富,更覺得不可思議。他雖然在蘇聯也沒少待,但蘇聯卻不是這個樣子的。尤其是在大型的酒店裡面,就是那些當兵的和那些政治家族的小孩,也不會這樣明目張膽的做這種事情。
看到大家都是一臉茫然,劉東也頭疼了。剛下飛機就遇到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出師不利啊。但要他具體的說這些事情,他也不擅長。好在這裡還有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於是,劉東就把陳志豪拉出來頂缸。
陳志豪對於這些富二代們的作爲,可是非常瞭解,由他來解釋,應該沒問題。
就在一羣人探討着香港的情況的時候,酒店的大門口走進了一羣警察。爲首的一位在大堂經理的帶領下,來到了劉東他們所坐的沙發區。
看到警察來了,齊東強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咋咋呼呼的大聲說到:“阿sir,你總算是來了。這羣北佬無緣無故的打我,到現在都還拘禁着我,我要告他們蓄意傷人,還有非法拘禁。你們一定要主持公道,要不然我一定會去投訴你們!”
聽到齊東強這話,爲首的那個警察眉頭一皺,差點沒有當場罵齊東強是個白癡。能這麼有恃無恐的抓住你,還在這不動的人,是那些沒有背景的人敢做的事情麼?剛纔酒店的大堂經理可是說了,這羣人可能認識渣打銀行的高層。大堂經理都知道的事情,這個齊東強怎麼會裝作不知道。還主持公道,尼瑪要真聽你的,我以後還能不能幹警察這份工作都不知道。
看到警察來了,劉東示意陳志豪來解決。這香港的警察,他沒有打過交道。專業的事情就是要給專業的人士來做,才叫物盡其材,人盡其用。
陳志豪看着警察說到:“阿sir,這事情到底該怎麼辦,還是等我們的律師來了之後再談吧,你先坐下來,喝杯咖啡,他應該很快就到了。”
聽到陳志豪說有律師到,那個警官也就只好揮揮手,讓他帶來的那幾個警察先回到警車裡面去。
陳志豪和警察的對話完全是把齊東強當成了空氣,這讓齊大少更加生氣了,他今天可算得上是丟盡了臉面,相信過兩天他熟悉的圈子裡面都會流傳出他被人在半島酒店裡面收拾的消息。本來這件事情已經夠叫人丟臉的了,要是在警察這都還找不回這個臉面,他齊大少以後可真就沒有臉在香港混了。
原本警察來了他以爲是來了救星,沒想到這個警察卻鳥都不鳥他這個受害者一下,而是和那個陳志豪交談起來。齊大少氣得差點沒有吐出一口血來。
他現在的形象可不是那麼好,臉上被周青富扇的兩巴掌是清晰可見,很吸引回頭率,而身上的衣服因爲周青富的拖拽,也顯得皺巴巴的,雖然他因爲警察的到來,被周青富給放了,但一臉的狼狽是誰也看得出來的。
要是他今天不討個說法,他以後真的不用在香港混了。雖然到現在他已經隱隱約約知道警察爲什麼會這樣做,他以前收拾那些沒背景的人警察也都會這樣做,現在的情形何其相似,只不過是顛倒了過來,這次不是他收拾別人,而是別人收拾他。
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嘛。要不然,他以後被別人問到,連誰收拾他的都不知道,那他就可以跳樓了。再說了,要搞不清楚到底是誰收拾了他,他究竟得罪了哪尊大佛,以後萬一別人還不爽,就有可能收拾他們家族了。
面子的事情是小,只要他們齊家還有錢,這面子丟不丟的就無所謂。但要是他們齊家沒錢了,他齊大少再有面子,在別人面前也就是個屁。這樣的道理齊東強哪裡會不懂?
但要搞清楚他今天到底是得罪了哪尊大佛,從警察這裡顯然是找不到多少真相的,那個領頭的北佬,好像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現在,也就只有看陳志豪了。
但他剛纔卻根本就沒把陳志豪當成一回事兒,現在卻要想從陳志豪這裡得到消息,顯然也是有難度的,丟臉是必須的。雖然他今天的面子絕對是丟到太平洋了,但要向以前他根本就看不起的陳志豪再一次的低頭,齊東強更覺得糾結了。
在外人面前丟臉,那心理感受絕對比不上在熟人面前丟臉更屈辱。就像一個高富帥和屌絲是對頭,之前一直是高富帥佔據上風,而沒過多久,以前的屌絲變成了比高富帥更高富帥的人物,現在高富帥卻要向以前的屌絲低頭,這心理上的關卡,卻不是那麼好度過的。
現在齊東強的情況就是這樣,究竟是在陳志豪面前低頭打聽情況,還是繼續死硬到底,絕對是讓齊東強覺得非常艱難的選擇。
齊東強的糾結絕對不會影響到劉東一行人。原本就不是在一個層面上的對手,難道還會給自己帶來麻煩麼?
就在警察到來沒多久,一個身穿西裝,拿着皮包,戴着眼鏡的四十多歲的外國佬,也走進了半島酒店。他走進酒店後,就拿起大哥大開始撥號。
就在這時,陳志豪的大哥大響了起來,他接了之後,說了兩句。那個外國來就向着劉東他們走了過來。很顯然,這個外國佬就是陳志豪從渣打銀行叫過來的律師。
而那個警官自然也看到了陳志豪打電話的一幕,也看到了那向着自己方向走過來的外國人。看到那個外國人的面孔,警官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外國人在香港的律師界絕對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他之前聽到半島酒店的大堂經理說這陳先生有大背景時,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這個陳先生的來頭居然比他想象當中的還要大,他居然把保羅給叫了過來。
說起保羅,絕對是港島最富盛名的律師之一。請得起他的人,資產絕對上億,而且背景都深厚得驚人。
齊東強也看到了保羅,他的面色也是一變,保羅是肯定不認識他的,但不代表他不認識保羅。記得一次酒會,自己的父親和保羅說了兩句話,都激動得在家炫耀了幾天。這樣的人物,居然就因爲陳志豪的一個電話,就巴巴的趕了過來。這一刻,齊東強覺得世界一下黑暗了起來,他絕對是踢到了鈦合金的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