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老爺走後,只剩下厚眼鏡卡塞留下陪着滕俊策,他就是剛纔揭發滕俊策在廚裡私藏着兩保溫桶營養湯的傢伙。從今往後,卡塞就是滕俊策的貼身跟班了,因爲老爺不放心俊策少爺身邊的人,就把從小在滕家長大的卡塞給了俊策少爺。
嗚嗚嗚……卡塞窩在牆角落裡想哭。早知道他要跟着少爺混,他剛纔絕對就不會那麼多嘴多舌了。
“少爺,剛纔我……”
“把那包遞給我。”卡塞剛剛開了個頭,就被躺在牀上一直沉默的滕俊策截住了話,卡塞趕緊去看少爺的臉色,發現少爺並沒有向他發怒的意思,滕俊策很靜,包着一頭的紗布依舊是超凡脫塵的俊美,彷彿一尊上帝最愛的雕像,靜靜地躺在牀上,眼睛失神地直勾勾地看着一處。
“包、包?什麼包?”
“就是那邊塑料袋裡的包。”滕俊策用纖長的白皙的手指,指了指桌角落被忽略的塑料袋。
(?⊙?o?⊙?)啊!
卡塞很驚奇,趕緊走過去,提起來塑料袋,隔着袋摸了摸裡面的包,已經涼了,“少爺,您說的可是這個?”
“嗯,拿來。”
“給。”
滕俊策接過去塑料袋,打開,從裡面捏出來一個包,包因爲熱氣騰騰的時候被包在袋裡,這麼久過去了,熱氣都哈在了包皮上,那包就胖得很難看,發白了發虛了。
滕俊策張開嘴,將包往嘴巴里送,卡塞嚇壞了,一把搶了過去,“少爺!您這是幹什麼!這包您怎麼可以吃?不如丟給狗吧!”
滕俊策的臉馬上皺了起來,“你這個混小,你這是在罵我是狗嗎?我偏要吃!”
卡塞撇着嘴,“這就是路邊攤上的爛包,不知道有多少細菌來着,而且也都涼了,少爺真要想吃,我再去給少爺買點熱的新的。”
“哼,你買的?你買的我纔不吃!”
你卡塞買的包,就不是未遠買的包了……我要吃的,只不過就是未遠買給我的……
滕俊策臉上劃過一份悽婉,那份悽婉若留在別人的臉上,就會讓人覺得比較淒涼,可是留在滕俊策的臉上,就讓卡塞覺得,簡直就是美人蹙眉,讓人心疼死了。
滕俊策又拿出來一個包,送進嘴裡,嚼着。
“啊呸呸呸!”三口,滕俊策就癟着臉直接吐了出來,“靠了,這是什麼包啊,難吃死了!裡面還有沙,硌牙!”
“少爺,快,漱漱口。”
卡塞趕緊將水杯送過去,又拿着痰盂接着。
滕俊策一張俊臉都皺成了牛皮紙,連着漱了好幾口,才癟着臉抱怨,“媽的,石未遠這個娘們,就不懂得善待點自己男人?她是缺錢還是怎麼滴?這包怎麼下口?毒不死人啊?”
“少爺,廚房煲的湯和熙爾小姐煲的湯,都還熱着呢,不如喝點湯?”
“哼,不吃了!沒胃口了!”滕俊策翻個身,拉着被蓋上頭,在裡面氣得哼哼的。
又一次證明了,石未遠對他確實沒有一點喜歡!一絲絲都沒有!
哪個女人會像是打發要飯的一樣,隨便給病號老公提了幾個爛包就來的?
滕俊策氣惱的並不是包味道如何,而是石未遠對他的心意如何!
石未遠一路嘟嚕着滕俊策無聊,踩着鞋,蹬蹬蹬地走出了醫院。
“哎呀,我爲了這個龜孫的滕俊策得罪了大BOSS,放走了一個月十萬的高薪,我這不是鬼迷心竅嗎?哎呀,石未遠啊石未遠,你最是屬貔貅的,最最斂財了,怎麼就在今天這個節骨眼上做錯了呢?發狠了,今年一天不休息了,掙錢!奶奶的,什麼時候掙夠七百萬我再休息!”
石未遠搖着腦袋,邁着迷人的貓步,走到街上,準備打輛車,回家好好平復那顆因爲喪失大把錢財而千瘡百孔的小心臟,卻看到醫院門口的一輛車邊,站着一個吸菸的男人,看到了她,那男人馬上丟了手裡的煙,向她走來。
看着比較眼熟……
因爲這傢伙和暗藏風一樣,都是長相很突出的假洋鬼。
是了,想起來了,這個男人貌似是暗藏風身邊的人。
“石小姐。”
查理斯走到石未遠跟前,面無表情。(他有幾顆腦袋,敢對着老大的女人有表情?)
“你誰啊?”石未遠不慌不忙打量着查理斯,那目光,很色很大膽。
查理斯咳嗽一下,“石小姐,我是暗總的手下,我叫查理斯……”
“噢,查理斯啊,名字不錯,和我們國的土豆絲、蘿蔔絲像是一個輩分的。”
土豆絲……蘿蔔絲……查理斯真想撞牆去了。
臉上黑了又紫,紫了又綠,查理斯深吸一口氣,裝作聽不懂,說,“石小姐,你現在是不是該去見我們暗總了?”
石未遠扁了扁嘴,“他生氣了,我若去了,不是自尋死路?等他氣消了再說吧。”
石未遠沒敢承認,她其實每次見到暗藏風都是有點怯意的,畢竟,他那個塊頭,他那雙邪魅的眸,都讓人覺得怕怕的。
石未遠繞過查理斯就想走,查理斯卻用很詭異的速度,又堵在了石未遠身前,張開雙臂,攔住石未遠,不悅地說,“石小姐,惹怒我們太爺的人是你,你不去熄火,這就太不負責任了!你可知道,你這等於給我們弟兄們上了絞刑!我們幾個可怎麼活?”
太爺?哎喲喲,這詞……真噁心哦……想不到暗藏風有帝王控哦。
石未遠鼓鼓腮幫,“你一個大男人說話不嫌寒磣人?什麼絞刑啊?瞧你誇張的!有那麼嚴重嗎?暗藏風生氣了,他會殺了你們嗎?殺人是犯法滴!”
查理斯咬牙切齒,瞪着石未遠那不以爲意的小臉,“有些人,殺人就是不犯法的!你懂不懂!”
石未遠被查理斯那猙獰的神色嚇得寒了寒,縮了縮肩膀,“額,是嗎?我、我還真不懂。”
查理斯那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樣大概嚇到了這個女人,於是就抹抹臉,換了一個殭屍臉,雲淡風輕地說,當然,有點笑意,“你繼父叫趙恆成?聽說你很孝順?我那些弟兄們都跑到你繼父家去了,在你繼父房周圍埋了好多好多的炸彈,他們實在是想玩一玩爆破的遊戲,就等我這邊打個電話了……你也知道的,現在的小孩做事情都沒有什麼分寸的,我就怕他們等急了,不聽我的招呼,就先兀自玩去了……”
石未遠的眼睛越瞪越大,臉色越來越白,呼吸也幾乎要消失了,她氣得上前一把抓住查理斯的衣服,咆哮道,“你敢威脅我?我現在就打110,把你抓起來!”
查理斯輕笑着聳聳肩膀,“打啊,我借給你手機,你儘管打。你打的時候,指不定就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了。轟……哈哈哈……”
石未遠的手禁不住鬆開了,一臉的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