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抱住她,“英子,辛苦你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我會幫你改變家裡的狀況。”
英子點着頭,“我知道,我相信你。齊主編,你再跟我講講大學裡面的事情,好不好,我很好奇。”
“好啊!”齊夏笑了笑,跟她講起大學時候的生活,她認真聽着,眼睛裡流露出羨慕又憧憬的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齊夏開始覺得難受,昨天下午發生的情況,再次發生了,她渾身又癢又疼,咬着牙想要控制,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手腳不停地哆嗦,就像發了羊癲瘋的病人。
英子嚇了一跳,“齊主編,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我好難受——”齊夏痛苦地申銀,眼睛、鼻子又開始分泌着液體。
好難受,難受得想要撞牆,她十個手指緊緊扣在牀板上,防止自己四處亂滾傷害到孩子。
“齊主編,你別嚇我啊,你到底是怎麼了?”英子看着她難受的樣子,手足無措,只能幫她壓制住她的身體,不要亂動。
“英,英子,找,找繩子,把我,把我綁起來!”齊夏已經堅持不住了,視線開始模糊,但是腦子還算清醒,她要保護孩子,只有綁住了自己的雙手和雙腳,自己纔不會亂動。
英子被她痛苦的聲音一震,突然想起二叔那裡還有藥,連忙說道,“你別急,齊主編,我馬上去找我二叔!”
“不,不要,不要打針!”齊夏又急又痛,她的病來得奇怪,那種針藥更加奇怪,在沒有確定針藥對孩子沒害之前,她不能再注射了。
英子急得哭了起來,“齊主編,你不要再逞強了,你現在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你等一下,我馬上叫我二叔……”
“不……不要……”齊夏伸出手,想要拉她,但是她卻掙開了她的手,箭步跑向門邊,用力地敲打着房門。
“二叔,二叔快開開門啊,二嬸犯病了,二叔!二叔!”
王富貴聽到英子的叫喊聲,連衣服都來不及穿,直接裸着上身,提着小鐵箱就跑了過來。
咣噹一下打開門鎖,發現齊夏痛得面無人色,先是嚇了一跳,然後趕緊打開小鐵盒,急得抓耳撓腮,“英,英子,二叔不會弄!”
“我來!”英子咬了咬牙,她其實也沒給人打過針,但是好歹看護士給自己爹打過針。
拿過注射器,將藥劑吸進針筒,壓出裡面的空氣,她走到齊夏面前,擡起她的胳膊,想要給她注射。
齊夏痛苦地搖着頭,“不……不要……”
英子咬着牙,“齊主編,不要怕,很快就好了!”說着,她擡着她的胳膊,將注射器緩緩地壓了下去。
裡面的液體,慢慢地輸入到齊夏的身體裡面,她漸漸地平靜下來。
英子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一顆心剛放回到肚子裡面,齊夏突然開始哈哈大笑,她閉着眼,臉上帶着歡樂的表情,笑得很大聲,嘴裡還叫着“飛啊,飛啊……”
“齊主編,你怎麼了,沒事吧?”英子趕緊放下注射器,上前搖晃着她的胳膊。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下一秒,房門就被人踢開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箭步走了進來,他們身後還跟着好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
王富貴嚇了一跳,隨手抄起地上的小馬紮攔在他們面前,“你們,你們是誰?”
英子先是驚愕了一下,後來反應過來,用普通話問道,“你們是齊主編的朋友嗎?”
北堂深點了點頭,“我今天接到了你的電話,她是不是在這裡,我聽到了她的笑聲!”
“是的,齊主編就在那裡!”英子連忙把王富貴拉了過來,指了指牀,說道,“我叔叔不是壞人,請你們不要爲難他。”
看到齊夏的那一剎那,北堂深已經沒有心情應付任何人,他只是點了點頭,跨步走到了牀前,赫連城幾乎與他同一時刻,站到了牀邊。夏住了心眼。
北堂深想也沒想,直接將齊夏抱在了懷裡,“夏夏,我來接你了!”
齊夏咯咯地笑了起來,眼神迷離,就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手指着屋頂,喃喃自語,“花,好多花……”
北堂深一驚,“夏夏,你怎麼了?你看看我!”
赫連城本來已經落入胸膛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臉色變得很難看,犀利的眼神迅速落到王富貴和英子身上,“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看到他們兩人的樣子,王富貴也猜測到他們是齊夏的親人,頹喪極了,再加上他聽不懂普通話,只能乾瞪眼。英子連忙解釋道,“我們沒有做什麼,齊主編剛纔犯病了,我給她注射了藥水,沒想到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赫連城眼中迸射出森冷的寒意,走近幾步逼視英子,“什麼犯病,齊夏根本就沒有病,你們給她注射的是什麼藥水?”
英子被他強大的氣場嚇得退了兩步,戰戰兢兢地拿起鐵箱裡面的藥劑瓶,說道,“就是這個……這個是人伢子留下來的,說是在齊主編犯病的時候,就給她注射……”13acv。
赫連城拿起藥劑瓶,仔細看了看,沒有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但是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猜測。
北堂深哄了半天不見齊夏好轉,也將注意力轉到了這邊,赫連城將藥劑瓶遞給他,面色陰沉得駭人,“希望你跟我猜的,不是一樣。”
北堂深看了看藥劑瓶,又看了看齊夏的反應,臉色變得跟他的一樣難看,半晌,擠出了兩個字,“毒品。”
兩人相顧無言,眼神佈滿煞氣。
齊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的視線一致轉向她,眼中都泛起憐惜,只是,赫連城忍住了,北堂深卻毫無顧忌地抓住了齊夏的手,防止她傷害到自己。
王富貴眼巴巴的看着這邊,想要上前去,被北堂深帶來的人攔住了,英子連忙拉住他,“二叔,他們都是二嬸,哦不,都是齊主編的朋友,咱們……還是先出去吧!”
王富貴唉聲嘆氣,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齊夏,英子索性拽住他的胳膊,將他拖了出去。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齊夏慢慢地清醒過來,她睜開雙眼,看到的是滿面擔憂的北堂深,目光緩緩向上,是面無表情的赫連城。
她輕聲道,“深哥,赫連先生。”
她對他們兩人的親密程度,從稱呼裡立刻能分辨出來,赫連城心裡有些不舒服。
北堂深將她擁入懷中,“夏夏,你沒事就好。”
赫連城看着他們,覺得很刺眼,轉身,走出房間。
走到院子裡,蘇希雅打來了電話,“阿城,你怎麼不在家?我原本打算跟你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的。”
蘇希雅只要一想到齊夏被賣到了窮山溝,還染上了毒癮,甚至還會生下畸形的孩子,她就興奮得想要跳起來。心情實在是好極了,所以想找赫連城一起慶祝,沒想到去了他的別墅,卻撲了個空。
赫連城揉了揉眉,輕聲道,“我臨時出差,到了外地,因爲走得急,所以沒有通知你。”
“沒關係啦,那你早點休息吧,別太累了。”蘇希雅心情好,自然也就很好說話。
“好,你也早點休息。”
赫連城掛斷電話,站在小小的院子裡面,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到底是誰要害齊夏,還讓她沾染上了毒癮?他用手捏着眉心,毒癮啊,該怎麼讓她戒掉纔好。
房間裡,齊夏靠在枕頭上,柔弱無力,她淺淺地笑,“深哥,你來得真快,英子中午剛給你打過電話,你晚上就到了。”
北堂深撫摸着她的頭髮,一向堅毅的男人,眼眶竟然紅了起來,“對不起,夏夏,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齊夏搖了搖頭,“深哥,不怪你,是我自己失去了警惕性,深哥,我想回家,我想念孩子們了,我還想念姨媽他們,知道我失蹤,他們一定會很着急的。”
北堂深忍不住在她頭頂吻了吻,“你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家。放心,我撒了謊,說你出差去了,你公司那邊,我也撒了謊,說你生病了,給你請了假。”
齊夏笑,“深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夏夏,怕嗎?”北堂深摸着她的臉,她精緻的小臉,清瘦了好多,顯得下巴更尖了。“不怕,我知道我會逃出去,我也知道,深哥會想辦法救我。”
北堂深將她擁入懷中,恨不得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面,成爲自己的一部分,這樣就再也不用擔心她會離開自己了。
“深哥,我想給孩子們打個電話。”
“嗯,好。”北堂深將自己的手機放到她手中。
電話一撥就通,是小寶的聲音,急切地傳了過來,“深叔叔,有媽咪的消息了嗎?”
齊夏忍不住笑,“寶寶,我是媽咪,聽到你的聲音,真好啊。”
小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哭得肝腸寸斷,這還是自他懂事之後,齊夏第一次聽到他哭得這麼傷心,心疼得不得了,柔聲安慰了他好久,他才抽抽搭搭的停止哭泣,彆彆扭扭地說道,“老媽,剛纔不是我在哭,是電視裡的小屁孩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