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
深夜。
齊夏靠在牀頭,膝蓋上放着平板電腦,每晚睡覺前,她都會查收郵件。
郵箱裡面的郵件,發信人全部都是“赫連城”,已經有八封信,每天一封,但是她從來沒有回覆過。
第一封信,他問她在哪裡,他說他很擔心她,很想念她。
第二封信,他跟她說對不起,他說他再也不會到醫院探望蘇希雅,他還問她在哪裡。
第三封信,他說他快瘋了,他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
……
第七封信,他說他去了北堂深那裡,詢問她的下落,他和北堂深打了一架。他說他想她,他愛她。
當齊夏昨晚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手指不由自主地點了回信標識,寫下了很簡短的回覆,可是猶豫了很久,她還是點擊了“取消”。
最新的一封郵件顯示發送時間,北京時間晚上九點,羅馬時間下午一點。
齊夏打開郵件,上面寫着:“老婆,這是你離開我的第八天,對於我來說,就像是第八年,每晚我躺在屬於我們倆人的牀上,滿腦子都是你。老婆,你不在的日子,我都很乖,從來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因爲我的心裡和眼裡,都只剩下你。老婆,我很想你。”
齊夏臉上帶着笑,眼中涌起淚光,喃喃道,“老公,我也很想你。”
她忍不住將所有的郵件又重新看了一遍,最後才關上電腦,躺回牀上睡覺。
凌晨兩點,赫連城的私人飛機停靠在了羅馬的機場,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齊夏所住的別墅。
赫連城的汽車駛到別墅大門口,駕駛室裡面的阿虎對着電子監控器比劃了一個動作,大門緩緩打開,汽車順利駛入。
赫連城在飛往羅馬的途中,已經通過小寶告訴他的號碼,聯絡上了托馬克,獲得了進入別墅的許可。
馬夜膝上過。他們一行人剛從汽車裡面下來,一名女僕走了過來,用英語說道,“小姐已經休息了,請你們不要打擾她。”
赫連城沉聲道,“阿虎,你們都留在這裡,高度警戒。”
他跟着女僕走進客廳,在女僕帶他去往客房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帶我去主臥。”
女僕微笑,“先生,小姐已經休息了,請您不要打擾她休息。”
赫連城眼眸一緊,沉聲道,“齊夏是我的妻子,以後叫她太太。帶我去主臥。”
女僕禮貌地說道,“抱歉,我只聽從小姐和老闆的命令,老闆說過,任何人不得打擾小姐休息。”女僕口中的老闆,指的是齊夏。
赫連城脣角緊緊繃着,渾身冒着寒氣,冷冰冰道,“我只想看看她是否安好,保證不會打擾她。”
明明是商量的話,被他說出口也傲氣十足。
女僕絲毫不爲所動,微笑,“很抱歉,我不能同意。先生,請跟我來。”
她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赫連城鷹隼般犀利的視線迅速掃過整層樓,在心裡記下了房間分佈圖。
赫連城跟在女僕身後,兩人停在客房門口,就在女僕扭動門把手的時候,赫連城突然出手,猛然一掌劈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女僕撲通倒在地上。
赫連城擡頭,面對天花板上的監控器,用英語冷冷道,“將她弄回房間。”
他從女僕的身側走了過去,找到主臥,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門關閉之後,房中一片漆黑,他不想開燈,怕將齊夏驚醒,他打開手機,在微弱的燈光的指引下,他走到了她的牀邊。
她整個身體都縮在柔軟的被子裡面,側躺着,臉部剛好面向着他。
思念到極致的人,此刻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幾乎就要停止呼吸。
他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般沉重,艱難地挪動着雙腿,離她更近,他將手機燈光轉向了地面,藉着昏暗的光線,仔細端詳着她的臉。
秀氣的眉,挺翹的鼻樑,紅潤的脣,安詳的睡容,看到她安好,他高度緊張的神經終於鬆懈了幾分。
他伸出手,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臉頰,最後俯身,在她脣邊溫柔輕吻,雙臂將她輕輕擁抱在懷中。
齊夏醒來的一分鐘內,大腦都不是很清楚。
她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對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仔細一看,整個身體僵住了。13acv。
赫然闖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的臉龐,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她現在竟然枕着他的手臂,趴伏在他的胸膛裡面,她還以爲自己做夢了。
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嘶——”,好疼。
她不是做夢,他真的睡在她的身邊!
齊夏顫抖的手指落在了赫連城的臉上,她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他真的如小寶所說,瘦了很多,下巴上長出了青色的胡茬子,眼圈下面還有青黑色的陰影,他一定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她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緊緊抱着他的腰。
她剛一動作,他倏然睜開了雙眼,緊緊盯着她的臉龐。
齊夏被他犀利的眼神震住。
他突然低聲道,“老婆,我沒有做夢吧,你真的在我身邊?”
齊夏心裡一酸,笑,“老公,你沒有做夢,我真的在你的身邊。”
“太好了。”他將她緊緊抱住,下巴蹭着她的頭髮,沉聲道,“老婆,以後不要再離開我!”
她也抱緊他,沉默不語。
赫連城低聲道,“老婆,告訴我,以後不會再離開我。”
齊夏輕聲道,“好,我以後不會再離開你。”
他惡狠狠地道,“如果你再離開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她輕笑,他沒好氣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吃早餐的時候,服侍他們的還是昨晚那名女僕,她看赫連城的眼神有點不對勁,確切的說,是帶了幾分仇視。
齊夏捅了捅赫連城的手臂,用中文說道,“瑪琳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就像你欠了她錢一樣,你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赫連城專心手中的動作,將盤子裡面的香腸切成很小很小的一截,輕描淡寫道,“她昨晚不許我進主臥,我把她敲暈了。”
“……”齊夏嘴角抽了抽,然後用意大利語向瑪琳說道,“瑪琳,我爲我丈夫昨晚的行爲向你道歉。”
瑪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姐,您太客氣了。”
赫連城將切好的香腸推到齊夏的面前,擡頭,犀利的眼神盯着瑪琳,用意大利語說道,“太太,瑪琳,請叫她太太。”
瑪琳顯然吃了一驚,昨晚她一直用英語與赫連城交流,沒料到他其實會意大利語,齊夏也沒有料到,但她很快反應過來,笑了笑,“瑪琳,聽先生的吩咐,以後叫我太太。”
“是。”瑪琳恭敬地向他們鞠躬。
“老公,除了意大利語,你還會什麼語言?”齊夏用叉子叉了一截香腸放進嘴裡,笑意盈盈地問。
赫連城淡淡道,“應該還有法語、日語和德語吧。”
齊夏挑眉,“什麼叫應該?”
他一臉平靜,“法語和德語,很長時間沒有運用過,算不上特別熟練。”
“老公,你真棒!”齊夏感嘆,難怪孩子們是天才,因爲他們的老爹具有優良的基因。
赫連城脣角彎了彎,將腦袋湊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獎勵我。”
齊夏沒好氣地將他推開,“注意影響。”現在這棟房子裡面,明着暗着住着的,可不止他們兩人。
赫連城好脾氣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他們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
她哼哼,“那我也沒有你那麼厚臉皮。”
吃過早餐,赫連城扶着她在花園裡面散步。
意大利屬於地中海氣候,冬季溫和溼潤,很適合養胎。
齊夏走得累了,赫連城扶着她坐在陰涼的花樹下面,他拿了一條薄薄的毯子蓋在她的腹部,單手摟着她的腰,將她的頭部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道,“老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齊夏輕笑,“是不是有關蘇希雅的?”
他垂眼看她,“兩個小傢伙,告訴過你了?”
她淡淡地“嗯”了一聲。
赫連城握緊她的手,眼中滿是愧疚,“老婆,是我太笨了,被她欺騙,還因此傷害了你,我對不起你。”
齊夏擡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他將她摟緊,低聲道,“跟我回家吧。”
她搖了搖頭,“我不能回去。”
他手下動作一緊,“你還在生我的氣?”
“不是,小乖已經住進了義父安排的醫院,設施完善,醫療技術也很好,我想讓她留在羅馬治病。”
赫連城沉默了幾秒,沉聲道,“我留下來陪你。”
齊夏連忙道,“不用了,公司和家裡都需要你,你再陪我們兩天,就回去吧。”
赫連城意志堅定,“我已經決定了,我要留下來陪你和乖乖。至於公司和家裡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齊夏直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老公,你聽我說,奶奶年紀已經大了,小翼和小寶也需要有人照顧,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和小乖有義父照顧,你想我們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過來探望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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