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溫暖去交錢的時候,醫生忽然說,已經有人全權負責溫程澤的醫藥費。
溫暖愣了愣,卻只奇怪了一秒。
她回到病房的時候,果然看到蘇以晏洽。
他正站在病牀前,雙手插在口袋裡,靜默着低頭看着牀上的溫程澤,溫程澤仍舊在昏迷,呼吸一下一下的,輕輕淺淺,有時甚至讓人不能察覺。
聽見門的聲音,蘇以晏轉過頭來鈐。
他穿的衣服已經不是在視頻裡看到的那一身。
溫暖眼光卻仍舊躲閃,看着他,想要笑一笑,但是太辛苦了,脣角只能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哭不哭笑不笑的。
蘇以晏吐出一口氣,看着溫暖,兩步邁到了她的身前,一把將她摟住。
“別擔心,伯父會醒來的。”
她靠在他的懷裡,他的身上是菸草味跟鬚後水味道的混合,味道很特別,不是難聞的味道。
因爲這裡有護工看着,晚上可以回去。
畢竟家裡還有言言要照顧,她必須要回去。
蘇以晏送她回去,開着車,他從後視鏡裡看着溫暖,“別太擔心了,我已經幫伯父找了國外專家來,之後他們會對伯父進行一下會診,具體的檢查一下伯父的下一步治療。”
溫暖看着他,“謝謝。”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蘇以晏看着她,忽然十分認真的說。
這話他曾經也說過,只是今天說起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太過嚴肅認真,讓溫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怎麼去跟他對視。
蘇以晏看着她的樣子,嘆了聲,轉移了話題,“這個時候想一想,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句話,可能感覺還會好點。”
蘇以晏說的沒錯,不要總是想着他到底能不能醒來這樣的事情,只想着生死的天註定的,好像將壓力都交給了天,而不是負擔在自己的身上了,感覺是好了很多。
她有些無力的靠在車窗上,看着外面閃過的路燈,“如果是早就有準備的,或許不會這麼難受,這樣的感覺,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在我母親去世的時候,那種突如其來的災難,讓我覺得根本無法接受,所以心裡纔會難受,想起以前,外婆去世的時候,甚至沒有這種感覺,外婆早就病怏怏的,似乎一早心裡就明白,外婆不久於人世了,所以提前做好了心裡準備,到真的有一天發生了,也只是跟自己說一聲,哦,時間已經到了,但是母親那次,和這次,都不一樣。”
蘇以晏默默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心冰涼,她低頭,閉了閉眼睛。
“以爲他會一直活下去,至少活個十年八年纔會考慮生死,但是,忽然有一天對我說,他要死了,。這種感覺,讓人太難受了。”
“我明白。”
蘇以晏說,“但是這些都是我們控制不了的,我不想跟你說,他一定會醒來這樣的話,我只能說,我們現在可以做的,就是盡力去挽救,做過了所有我們能做的,他還是不能醒來,那就是說,時間真的已經到了。”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
到了家裡,他送她進去。
“晚上要我陪你嗎?”他說。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帶言言一起睡。”
他沒有再強迫。
今天大家都很累了,他點點頭,跟她告別。
看着他離開,溫暖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漫無邊際的黑夜,望了一會兒,才默默的回到房間。
第二天,溫暖一早來到醫院,進門前,看到護工竟然一個人在外面乘涼。
“你怎麼在這裡?”她奇怪的問男護工。
“裡面有人在看着。”
“有人?”
“是啊,剛來的,我就出來吹吹風。”
溫暖奇怪的誰,帶着疑惑,走進了病房。
打開門,卻忽然看見裡面站着的女人,那個背影有些眼熟。
她轉過頭來,溫暖眼眉一跳。
木子姚!
“你……木小姐。”溫暖早該知道,這一天會來臨的。
木子姚臉上帶着笑容,看着溫暖,“我是來看看伯父。”
溫暖這纔想起什麼,快步走過去,看見溫程澤身上所有儀器都還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怎麼,溫暖,你以爲我會做什麼手腳嗎?”她在那邊說。
“防範於未然。”溫暖只簡單的說了這一句。
木子姚冷笑,看着病牀,“你父親的醫藥費,是以晏出的吧。”
溫暖擡起頭看着木子姚,目光裡帶着警惕,卻沒說話。
“或許在你父親的病牀上這樣說不太人道,但是,你父親知道蘇以晏已經有未婚妻,而你在用不正當的手段,爲他賺取醫藥費的事嗎?”木子姚咬着脣,看着溫暖的目光卻是咄咄逼人。
溫暖看了一眼溫程澤,“既然知道我父親還在病牀上,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外面說?”
“不,溫暖,我就是要在這裡跟你說,讓你父親聽到,讓你明白,溫暖,算我求你好嗎,離開以晏,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了。”她看着溫暖,表情當真可憐起來。
“現在是你在打擾我的生活,木小姐。”
“你明明知道我跟以晏是有婚約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蘇以晏正在跟你解除婚約。”
“我們不會解除婚約的,尤其,在我爲他流掉一個孩子後,溫暖,你也是母親,你能明白孩子對於一個母親意味着什麼,我失去了我們的孩子,才換來我們的婚姻,我不會放棄,我不會放掉他,但是,你在這裡,阻礙了我們,也讓他失去了很多機會,你難道不覺得,你是在耽誤我們嗎?”
“那麼木小姐,我也請問你,蘇以晏已經告訴我,他唯一一次碰你,就是在那年年會上
,但是,他後來才知道,那天晚上,我們陰錯陽差的在一起了,那麼你的孩子到底是哪裡來的?”
“我……”木子姚滯在那裡,眼睛一直在空洞的眼眶裡動來動去。
沉默半晌,她才終於緩慢開口,“所以他說的,你就相信了?整個蘇家都知道,那天流掉孩子後做的檢測,孩子確實是蘇以晏的,你覺得,是這個證據比較準確,還是他的話準確?”
溫暖想說什麼來回答她,但是卻發現她找不到話。
木在姚說,“所以我求你,溫暖,我已經失去了很多,我不能再失去他,我愛他,而且你也知道,只有我跟他在一起,他才能徹底化險爲夷,你如果愛他,你也不願意看到他過的不好,對不對。”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
“溫暖,我求你,你讓我跪下求你都可以,只要你願意放過我們,我知道,你一個人過的很辛苦,你如果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但是,他已經是跟我訂婚的人了……”
她忽然撲過來,拉住了溫暖的手,就真的要跪下。
“木子姚,你……”
這時,外面白色的影子閃進來。
是病房的護士。
“求你,放過我們,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但是,我已經懷過他的孩子,看在我們失去的孩子的份上,成全我吧,我只有他了……”木子姚抓着她的褲子,跪在她的面前。
後面,護士瞠目結舌。
溫暖拉她。
但是她不動。
溫暖咬牙。
木子姚巋然不動。
溫暖皺眉,“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知道,不管我做什麼,我想要的只是你能離開。”
小護士趕緊尷尬的躲了出去,溫暖閉了閉眼睛,“人已經走了,木小姐,可以不用再繼續演戲了吧。“
木子姚擡起頭來,“不,我沒有演戲,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不管你怎麼以爲,你以爲蘇以晏說的果然沒錯,他從沒碰過我,但是,我們在所有人眼裡,都是一對的,而你,只能是第三者。”
木子姚說完,緩緩起身。
“明知道他不愛你,你也一定要嫁給他嗎?靠着流掉的那個孩子,你跟他訂婚,現在你要依靠那個流掉的孩子,綁着他一輩子嗎?你以爲你有這個能力嗎?”
木子姚渾身一震,“這個……是我跟他的事。”
木子姚冷然的看着溫暖,看着她後面病牀上的溫程澤,“溫暖,我好心的在勸你,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回來,你以爲我在雲海好好的,怎麼突然回來了?”她忽然啪的一下,將一沓東西,扔在了溫暖的桌子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溫暖詫異,低頭拿起了桌子上的東西,卻赫然看到,上面是許多的照片。
有她跟蘇以晏一起吃飯的,有他們進了同一個車中的,有她跟蘇以晏一起走進小區的。
看的出來,或許怕被發現,拍的都很遠,所以比較模糊。
但是是她自己,她怎麼會認不出來。
她擡起頭,“這是什麼?”
“有人拿着這些,寄到了蘇家,威脅他們掏錢買消息,兩百萬,否則,就會把這些都公佈出去,讓人知道了,蘇以晏已經跟木家決裂,那麼,對潤宇會有什麼影響,你應該比我懂得多吧。”
溫暖一震。
手捏着照片,微微的一顫。
木子姚說,“因爲這件事,老爺子纔會求我回來,所以,你覺得,他會同意你跟蘇以晏一起毀了以晏嗎?”
溫暖不知道這件事。
木子姚最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出去。
而溫暖,只是一個人抓着那些照片,頹然的,整個身子陷入了身後的椅子中。
木子姚出去後,回頭看了一眼這間醫院。
哼了聲,脣角帶着笑容,她拿出鑰匙,去開車。
車門打開的瞬間,一隻蔥白的手,按住了她的手。
木子姚回頭,看到身後的人的時候,整個人一愣。
那是一個絕對不會跟她有交集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場的人,怎麼可以有交集,即便,他們本該成爲親戚。
“你……”
“木小姐,在這裡遇見你,是巧合,還是……我們的目的相同?”
木子姚身上微微一顫,“我不知道二少是什麼意思,我……我只是來看看溫暖的父親,聽說她父親生病了,很嚴重,我聽了後很擔心……”
“在我面前就收起你的表演吧,尤其,在我已經知道,原來你個家裡寄過那些照片之後。”
木子姚嬌軀一震。
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我也覺得我應該是胡說,有誰會偷.拍了自己未婚夫的照片,再寄給蘇家,只爲了兩百萬的贖金,哦,爲了讓人相信這個人圖的只是小便宜,所以也不能要太多是吧。”
“你……你……”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木小姐,你沒必要怕我,我們看着好像是站在不同的立場的,其實,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你不想要那個女人奪走你的地位,奪走你犧牲了自己的健康,犧牲了一個孩子,才騙來的地位,而我,也不喜歡那個女人進到蘇家,所以,此時此刻,該沒有比我們更親密的同盟了!”
木子姚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是豺狼虎豹,是會將她一口吞下去的狼。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證,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你又怎麼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爲了一個男人,犧牲了那麼多,你想要的,還不明顯嗎?”
“我……”
“放心,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秘密,就好像我們的合作一樣,都是秘密!”
木子姚看着面前的蘇以乾,忽然明白,這不是在商議,是威脅,她別無選擇。,要麼合作,要麼。所有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下午,蘇以晏照舊打來問安的電話。
那時,溫暖正坐在父親的牀邊,看着牀上的父親。
父親曾經書過,不要走母親的老路,有些人,註定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有些事情,是愛情也低檔不過的,就好像母親,她跟尹老相愛一輩子,卻只能生活在另外一個人身邊一輩子,他們的愛情抵不過現實,別人的就可以嗎?
溫暖閉着眼睛,握着父親的手。
她在乎的人太多,爲了她的愛情,放棄這些人,她可以做到嗎?
看到他們如父親一樣一個一個的倒下,她可以使然嗎?
她還可以連累幾個人呢?在連累他們的時候,她還可以安心的跟蘇以晏在一起嗎?
這些事情,在她的腦海中胡亂的茬着她的思維。
而蘇以晏那邊的壓力,又怎麼會比她小、
爲了能夠解除婚約,他做的已經夠多了,可是,還是不能。
如果能的話,那天,他跟木子姚還在一起的消息,怎麼會通過媒體曝光出來,而他根本沒去阻止,也沒有說一句反駁的話。
她知道,他不能夠反駁,因爲一句衝動的話,會讓他付出太大的代價。
他跟她的愛情,還沒有破壞他的理智,他還知道,什麼事是可以做的,什麼事是必須承受的。
她不知道,在她面前,從來淡然從容的蘇以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是怎樣的愁容滿面。
她接起了蘇以晏的電話,聽見他在電話裡仍舊很從容,用平常的口吻,問她在做什麼。
“嗯,還在醫院。”她說。
“怎麼還在醫院,吃飯了嗎?”
她好像忘記了時間,聽他說起來,擡起頭看看外面,纔想起來,天竟然已經要黑了。
“還沒呢,在這裡照顧着,就忘記了時間。”
蘇以晏嘆了聲,似乎將手邊的東西收了起來,對着電話說,“我去接你,一起吃過飯吧。”
“啊,不用了,太麻煩。”
“多少吃一點,我也還沒吃。”
沒一會兒,他來了。
溫暖出去等他,兩個人一起到外面吃飯。
選的是個平常的飯店,確實只是想簡單的吃點。
她沒什麼胃口,他也是一樣,只是,大概都爲了對方,所以各自都吃了點。
看出她情緒不高,他笑了笑,遞過了帕子,給她擦嘴,“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要換地方吃?”
“啊?不用了,換什麼地方。”溫暖擦了擦嘴,看着他,說,“我已經吃飽了。”
蘇以晏說,“是不是在醫院情緒不太好?”
溫暖撫了撫額頭,“在醫院情緒當然不會好。”
他伸出手來,讓她抓他的手。
她頓了頓,過去拉他的手。
他微笑,將她的手緊緊握在了手心裡,包裹住,“我還在這裡。”
他星眸璀璨,浩瀚如海。
她不覺的跟着微笑起來。
只是這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看了看號碼,他安然放下溫暖,“接個電話。”
她點點頭,看他出去。
他接一些電話避開她這件事,從上次之後,她已經釋然,她知道他或許在處理一些關於她的事,不想當着她的面來做。
她對着空座位,愣了愣,自己又夾了點菜來吃。
這回才覺得,菜有些鹹了。
然後,她聽見包廂的門在背後打開。
蘇以晏的腳步跟出去時不一樣,出去時是平靜緩慢的,回來卻是沉重的,迅速的。
兩步走到了溫暖面前,溫暖擡起頭來,正迎上蘇以晏的幽暗黑眸。
他盯着溫暖,詭譎雙眸,閃着深沉的光,“下午,木子姚去找過你?”
溫暖起身。
原來是因爲這件事,剛剛他接的電話,是有人在向他彙報?
她早該知道他會知道的,她身邊的事,沒幾個能瞞着他的。溫暖放下了手裡的筷子,站了起來,“你知道了。”
他閉了閉眼睛,似乎在用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
他從不想對她發脾氣。
“抱歉,我不知道她會去找你。”他拉着她的手,“可是你爲什麼也沒有告訴我,她去找你這件事。”
溫暖看着他的手,眼眸間流轉着潺潺的憂傷,擡起頭來,卻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得冷然的一片,“告訴你又怎麼樣呢。”
“我可以……”他可以做什麼呢,他咬了咬牙,心裡暗罵一句該死的,“至少讓我早點知道,我纔可以安排,纔可以處理。”
“蘇以晏,不要用質問的口氣跟我說這個,就好像你公司出事,你也不會告訴我一樣,你至少可以從別人那裡聽到我的消息,但是我卻是從電視上看到你的消息!”她徹底甩開了他的手。
他沒有動,任她將手甩到一邊,看着她退後了兩步。
他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
“關於那個……”蘇以晏撫了撫自己的頭,“那件事,是意外,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會去。”
“是啊,可是她去了,你也不能阻止,所有人都說,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能反駁,所以,今天就算我告訴你,她來找我了,你又怎麼能阻止的了?你又能做什麼?蘇以晏,你什麼也不能做!所以我不想告訴你。”
“溫暖……”他再次來拉她的手。
溫暖退開,“我覺得……現在我們什麼都不要說的好,讓我們冷靜一下,好嗎?”
“冷靜一下?”蘇以晏的手滯在了空中,看着他,“冷靜一下是什麼意思?是要分手的意思嗎?”
溫暖心裡微微抽搐,因爲分手兩個字。
“什麼叫分手?分手是指兩個人在一起,然後分開,什麼叫在一起?在一起是兩個人互相愛慕,互相瞭解,融入到對方的生活中去,但是,你跟我,我們兩個真的算是在一起嗎,不見得吧,因爲。”她頓了頓,直視着他的眼睛,“衆所周知的,跟你在一起的那個,是木子姚。”
蘇以晏黑眸一閃,“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吧?”她說着,去拿一邊的手提袋。
“溫暖。”他拉住了她的手,“你別走,從前是你不想我跟你的關係曝光,我以爲你在乎的不是這個。”
“只是你以爲而已,抱歉,我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偉大的女人,爲了愛情,不顧一切,我很自私,我也想正大光明的站在你的身邊,當蘇家少奶奶,被衆所周知,我已經壓抑了很久,爲此每天傷心,但是爲了你,我沒有說出來,我以爲我可以一直忍下去,可是,看到木子姚出現在我面前,就好像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我不能,我嫉妒她。”
“是你說過,你不希望我放棄潤宇的一切,,只爲了跟你在一起。所以,我要慢慢的部署,我不能反駁跟她的關係,那樣會讓潤宇出現波動。”
“是啊,我說過,我愛的是這樣高高在上的蘇以晏,我不要你變成窮光蛋,可是,我發現,時間太漫長,我已經不能等了。”
她說着,拉開了包廂的門。
“溫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突然的……”
“我的父親已經躺在那裡,不省人事……這也是突然的,你還想我說什麼?蘇以晏,我只是忽然發現,我已經等不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身邊的人會離我而去,時間不夠用了,可是,我還把時間都浪費在等你這件事上,我不想等了……”
蘇以晏的手陡然放開。
溫暖離開了他的身邊,再一次的。
沒有回頭,她一直是這樣。
一直到她離開,蘇以晏始終沒有動,只是站在那裡。
好像站成了雕塑。
溫暖離開了他。
有些話,說出來了,才發現,並沒有什麼是開不了口的。
她打開了自己的手提袋,裡面的照片,散亂了整個包。
她伸手拿出來看,頓了頓,將照片收起來,路過了一個垃圾桶,所有照片,被扔進了垃圾桶中……
他們之間的關係需要結束,如果他不能狠下心,就要她來狠下心。
上一次,因爲說的不夠清楚,他們分開的不清不楚,給了他希望,所以藕斷絲連,不能分開。
這一次,希望他知道,她已經對他絕望,對他們之間的事情,無法容忍。
在木子姚走後,溫暖就一直在想,那些照片的事,蘇以晏是知道的嗎。
後來,她覺得,蘇以晏是一定知道的。
但是他已經越來越無法控制住這些事了,他也已經感到力不從心,而他們之間,或許剛剛有些希望,現在,卻再次回到原點。
老爺子不會看在言言的份上,同意他們在一起的事了,而蘇以晏仍舊沒有找到方法對抗董事會。
她只是覺得很無力。
她不想再拿身邊的人冒險。
也許,對蘇以晏說的話,很多都是謊話,但是有一句是真的,時間不夠用,她不想再浪費在一些徒勞的事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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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萬五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