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然的臉頓在那裡,看着蘇以晏,似乎想找到他臉上有一絲的在說謊或者開玩笑的痕跡。
但是並沒有。
陶雲也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洽。
暫時忘記了埋怨佳然的不懂事,她驚訝的看着蘇以晏和溫暖鈐。
溫暖側頭看着蘇以晏,對於他這樣坦然承認,心裡不覺多了一絲感嘆。
陶雲先反應過來,“啊,難怪,言言長的那麼帥,原來是像爸爸啊。”
李佳然已經完全沒了話,只是覺得心裡落差太大,低頭,眼睛在前面來回的動着,雖然極力想挺直身體,但是仍舊止不住靠在那裡的頹然。
怎麼會呢,溫暖的孩子是蘇以晏的,那麼不就是蘇家長孫,她知道,對於那樣的家族,長孫意味着什麼,就算最後不能完全繼承蘇家財產,也註定了一生受別人仰望。
林默默也說,“我們竟然才知道。”
但是想想,他們其實也沒問過孩子的父親是誰,因爲總覺得,那一定是溫暖的一個痛,覺得孩子該是溫暖的一個缺陷和拖累,所以不好意思問,害怕讓溫暖生氣,所以,其實也不怪他們不知道。
現在想想,難怪當時溫暖並不急着跟人相親,給孩子找爸爸,而且看着怎麼好的男人她u也不心動,原來,她一直在跟蘇以晏在一起,有蘇以晏在這裡,果然,還有什麼人,能入的了她的眼呢。
之後氣氛一直尷尬,表面再怎麼熱鬧,也回不到之前的和諧氛圍了,乾脆也就散了。
蘇以晏帶溫暖離開,溫暖跟大家告別,在大家的目送下,上了蘇以晏的邁巴.赫。
陶雲看着他們離開,說,“瞧着真幸福。”
李佳然在背後默默無聲,淡淡說了一句,“我也先走了。”不等大家告別,就先走了、
範勇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大家,也趕緊跟了上去。
陶雲看着她離開,在背後搖了搖頭,林默他們開車來的,既然沒人理陶雲,只好由他們送陶雲回去。
車上,陶雲笑的好像一朵花。
“佳然這下死心了吧。看她一直在那說。”
林默默說,“佳然也過分了點,怎麼可以說那種話。”
“她說話一直這樣,總愛說些不招人喜歡的話,自己還不知道,自以爲聰明,其實別人早就看出來了。”
“不過,言言竟然是蘇以晏的孩子……那,溫暖註定要當少奶奶去了啊,孩子都有了。”林默默也沒想到,一直還想,溫暖是不是他的情人,可是……他們竟然是真的在一起。
可是,在溫暖身上,真一點看不到,高傲和炫耀的痕跡。
陶雲說,“我就是想給她一個教訓,讓她不要說話總是那麼沒分寸。”
林默默看着陶雲,無奈,這事也是陶雲促成,其實,何苦呢。
但是,給佳然一個教訓,也是對的。
“這下佳然好了吧,以前還總說,溫暖太可憐,孩子不知道是誰的,是個拖油瓶,現在是打了自己的臉了吧。”
林默默心裡一抖,這話,她也說過。
但是,誰能想到,溫暖的孩子原來是個小王子呢。
車上,蘇以晏握着方向盤,自己開着車。
溫暖側頭看着蘇以晏,想到飯桌上的大家,有些不好意思,說,“佳然也不是故意的。”
蘇以晏側頭看溫暖,說,“你確定你交的朋友沒錯?”
溫暖嘆了聲,說,“雖然大家各有各的缺點,而且缺點都很明顯,但是,他們也有很多優點,更何況,正因爲缺點明顯,卻讓人覺得真實,而不是那種在一起就讓人覺得是在演戲的感覺,有時候,看起來太完美的女人,才讓人覺得可怕,因爲她的缺點,全隱藏在美麗的外表下,讓人猜不透,什麼時候,你就被陰一下,不如這樣,大家簡單真實,表現出來的,也都是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蘇以晏眯着眼睛,似乎在認真的思考着。
溫暖說,“佳然的缺點就是這樣,她一直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是大家的榜樣,是標榜,現在有些接受不來而已。”蘇以晏看着她,“好吧,我不干涉你交朋友的事,但是要自己有分寸。”
“我知道。”溫暖笑了笑。
第二天,陶雲給她打電話道歉。
“對不起啊,昨天我故意把蘇以晏叫來。”
溫暖早看出來了,“你是不是跟佳然有矛盾了?”她問。
陶雲說,“也不是矛盾,我們不就這樣,你也知道的,好一天壞一天的,不過,她今天給我打電話道歉過了,她想跟你道歉,但是又不好意思打電話,你也知道她那個人,一向死要面子活受罪。”
“其實也沒什麼,你讓她不要放在心上,我們都知道她沒惡意。”
“是啊,她就是嫉妒了而已,不過,是個女人知道了都會嫉妒,尤其,你家小言言竟然也那麼有來歷,你竟然也不早說。”
溫暖說,“你們也沒問過啊。”
“怎麼問,難道像佳然一樣問你,孩子是誰的,蘇以晏跟你在一起知道嗎?我也不好意思問出口啊。”
溫暖說,“其實我也沒在意過,不管言言的爸爸是誰,言言我一手養大,當初決定生下他的時候,也沒想過孩子的父親的事。”
“是,我知道了,不管言言的爸爸是誰,言言就是言言,我們還是會愛他!”
溫暖這天正到稅務局去辦事。
辦好了事情,她拿着證件下樓,踩着高跟鞋下去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腳下一歪,資料夾就掉在了一邊。
她趕緊去拿,卻感到,一隻手先她拿過了地上的資料夾。
溫暖愣了愣,擡起頭來,卻看見了一個許久沒見過,她也再也不想見到的男人。
蘇以乾。
他溫潤的一笑,大方的很。
“好久不見。”
依舊是以前的樣子,只是他的頭髮剪短了點,似乎這兩年他過的不錯,人很精神。
溫暖接過了資料,微笑,謹慎的退後了一步。
“二少。”
蘇以乾靜靜的看着她,“溫小姐漂亮了很多。”
“二少也早已讓人刮目相看。”
“呵呵,你離那麼遠做什麼,溫小姐,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不會吃人的。”
“我跟二少沒那麼親密,這樣的距離不是正好。”
他上下打量着溫暖,“在這裡也能遇到,是我們有緣分,這個城市很大,兩個人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溫小姐何必這麼冷漠。”
“抱歉,我跟二少的關係還沒到必須熱情的時候,所以我覺得這樣正好,時間不早了,我也不耽誤二少的寶貴時間了,我先走了,再見,哦,不,我們兩個沒必要再見。”她微笑,轉身。
“溫小姐。”他卻忽然叫住了她,“你知道當年我爲什麼沒有乾脆讓人殺了你,從而錯過了機會,讓那個孩子出生了嗎?”
溫暖愣了愣,想起有幾次的機會,他確實可以殺了她。
回過頭,她不解的看向他。
“因爲這個遊戲如果這樣簡單,就沒意思了,溫小姐是個很特別的人,我很欣賞溫小姐的工作能力,我覺得溫小姐不該淪爲一個馬上就死去的配角,所以我留下了你,而現在,這個遊戲還在繼續,溫小姐以爲你的戲份已經結束了?不,你跟以晏的戲份,纔剛剛開始。”
溫暖皺眉,看着他輕描淡寫的說着這樣莫名其妙的話,忽然覺得心裡微涼。
他是什麼意思?
而他,只是淡淡的一笑,看着她,高深莫測。
“溫小姐,之後你會有什麼表現,我拭目以待了。”
說完,蘇以乾對着她,露出一個讓人期待的微笑,別有深意。
他緩慢邁上階梯,沒有再回頭,向稅務局的方向走去。
而溫暖,站在那裡,只覺得秋日的風,忽然變得涼颼颼的,灌進雪紡衫中,讓她的雞皮疙瘩都跟着立了起來。
回去的時候,溫暖一直覺得心神不寧的。
她想了想,先打電話給了幼兒園,想知道言言是不是安全。
幼兒園的老師說,言言沒事,正在上畫畫課。溫暖放下了電話,卻沒覺得安心。
總覺得會出事一樣。
蘇以乾的話如影隨形,讓她換心裡無法安心。
這時,蘇以晏打來了電話,詢問她哪裡。
“在車上,正準備回去呢,你呢?”
“嗯,還在公司,今天很忙,要開兩個會,恐怕要晚點回去。”
“沒什麼事吧?”
“沒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而已。”
胸腔被什麼填滿,她覺得安心了一些。
“回去路上小心,晚上我沒事了給你打電話。”
“嗯,好。”
放下了電話,她拿着手機,靠在公交車的車窗上。
電話再次吵醒了她的思緒,她拿起電話來,看到是父親的號碼。
“爸,怎麼了?”
“請問是這位手機的主人的親人嗎?”電話裡的聲音讓溫暖一愣。
“怎麼了?”
“哦,這位手機的主任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
“溫暖整個人腦袋一轟。
感到醫院的時候,她詢問了溫程澤現在的位置,然後帶着慌亂的心,奔了上去。
“護士小姐,剛剛送來的溫程澤在哪裡?”溫暖拉住一個人問。
“哦,車禍的那個是嗎,在急救室。稍等一下,馬上就會出來了。”
溫暖趕緊跑到急救室門口,心急如焚。
果然,剛到那裡,急救室的門被推開了。
溫程澤躺在牀上,被推了出來。
“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溫暖看着躺在牀上,毫無生機的溫程澤,心裡一緊。
他還帶着呼吸器,臉色蒼白,緊緊的閉着雙眼,看起來糟糕透了。
“病人被撞到了頭,剛剛已經將淤血清理過了,暫時還在昏迷。”
溫暖心裡一緊,走過去,拉住了父親的手。
跟着醫生,將父親推到了病房,有警察已經等着,他是出了車禍,騎着自行車去買菜的時候,被一輛車颳倒,腦部撞在了圍欄上。
警察說,現在具體情況還在查問。
溫暖只能無力的坐在那裡,看着父親。
醫生並沒有說他什麼時候會醒,她坐在那裡,看着父親蒼白的臉,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你剛剛回來,你不會這麼狠心,再次離開我的,對不對?
溫暖心情很糟糕,那種被蘇以乾引起的不安,上升到了極點。
邊一個人在醫院辦着手續,她邊給蘇以晏打電話,但是,電話卻沒有人接。
她想,他說了今天要在公司忙很多事情,開幾個會議,大概沒沒時間接她的電話吧。
她一個人辦好了手續,爲父親請了護工,又出去買飯,給幼兒園打電話請老師幫忙看一下言言,她要晚一點才能去接,並認真的叮囑了,千萬不能讓其他人接走孩子。
兩個小時後,她再給蘇以晏打電話,卻還是沒有人接。
她靠在醫院的走廊裡,臉埋在雙手中,有些無力。
父親還是沒有醒來,她只能等在這裡。
問過醫生後,醫生也說不準父親什麼時候會醒,這讓溫暖更加恐懼,覺得醫生的沒把握,更說明了父親情況的危險。
父親會一直這樣躺下去嗎?
溫暖一直給蘇以晏打電話,想讓他去接一下言言,但是都沒有迴音。
無奈,她只能打電話給尹蘭頤,尹蘭頤知道情況後,一刻也不敢耽誤,趕緊去了幼兒園,接了言言,帶着言言一起來到了醫院。
“怎麼會忽然發生這樣的事。”尹蘭頤問。
溫暖正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抱過了言言,攤手,“我也不知道。”
見過蘇以乾之後,就忽然發生了事情,這讓她總覺得,事情是不是跟蘇以乾有關係。
這種不安如影隨形,她害怕是因爲她,讓周圍的人受傷。
她在乎的人很多,而如果他們因爲她受到傷害,她怎麼能承受?
與此同時。
天高雲淡,工地外,大批記者正在圍攻。
一輛白色的車穿過整個工地,揚起一串塵土,浩浩蕩蕩的挺進了人羣中。
“蘇以晏來了!”
記者中有人喊了一句,隨即就看到閃光燈不斷的閃了起來。
而萬衆矚目中,車門打開,蘇以晏臉上掛着黑超,面無表情的走過人羣,在保鏢的看護下,徑直往裡面趕去。
“蘇總,那個人正站在樓頂,說如果見不到蘇總,就要跳樓自殺。”旁邊的助理圍了上來,在一邊小心的說。
事出突然,上午正在舉行竣工發佈會,邀請了大批記者來參加的工地上,突然出了事,有人在樓頂上掛下一塊紅色綢布,上面寫着巨大的冤字,引起了下面記者的注意,隨即大家才發現,樓頂上站着個人,搖搖欲墜。
警察,消防隊,記者,看熱鬧的工人們,立即將這片工地圍的水泄不通。
蘇以晏的到來,讓一片混亂的工地,瞬間安靜了不少。
“清理一下人,鬧的這麼大,是還嫌棄給記者的題材太少了嗎?”蘇以晏掃了一眼遠處密密麻麻的人,對助理說。
“額……是,蘇總,是我的疏忽。”
事情太突然,以至於沒有人想的起別的,只怕上面的人在記者的面前上演一出大戲,那麼剛剛竣工的樓盤,只怕要被黑上那麼一段時間了。
“因爲什麼?”蘇以晏邊上去邊說。
“是潤宇的總部員工,最近員工調動頻繁,他懷疑自己即將被調往偏遠地區。”
蘇以晏皺眉。
助理不安的看着蘇以晏,不敢說的太明顯。
最近總部是有些問題,因爲董事會的意見分裂,許多員工被迫站隊,所以內部鬥爭漸漸增多,而這個員工,因爲站在中立的位置,想明哲保身,卻被連累排擠,聽說蘇以晏要跟木家決裂,內部爲了緩解壓力,準備裁員,他也爲此要被派往偏遠地區,離開總部,一時想不開,他跑到了剛要竣工的樓盤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