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放了我
姜木樨緩緩的起身,不理會導購員的詢問,一隻手掩耳一隻手遮睫,手足無措的想避開周圍綿綿不絕的人羣和電視機裡面發出的嘈雜的聲音。
外面的天氣很好,陽光很刺眼。
她捂着臉,恍然中從指縫間仍然可以看到,周圍明白如畫的人和物。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電視機的屏幕上上演的恩愛畫面是清晰的,項擎北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自己的事實是清晰的,疼痛是清晰的。
她在外面的路上搖搖晃晃的走着,身子猛然被人推開一臂之距,一聲驚惶的喝斥聲如閃電劈入她不清的神志。
劇似有精氣從四肢百骸往外遊走,靈魂在一點點的出竅,腦袋裡眩暈不堪,她用力的甩了甩頭,幻覺停頓,魔影和魅聲都變成了清晰的嘈雜,她擡眼,勉力接收從頭頂灌入的一絲清明。可終究是腳下一軟,暈厥了過去。
四面的人羣像潮水一樣向她洶涌,最終將她席捲而去。
——————————————————
僕夕陽西下,黑夜掛上了它的窗簾,我們又重新進入到黑夜裡來了。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包圍着她的是一片純白。臉頰上微涼的感覺的還在,心口的疼痛還在,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要往何處而去。她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終於,她清醒過來這裡是醫院。她叫來了護士,把王清朗的號碼報給她,請她給他打。杳無音訊,他一定很着急。
二十分鐘以後,王清朗趕到。
“木樨,你怎麼了?我一直在打你的,一直是關機!”他雙手合握住她的蒼白冰涼的手,緊張的問道。
“我只是突然頭暈,睡了一覺!”她拼命向他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真的只是睡了一覺,睡醒過後發現一切現實都沒有變,發現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還以爲睡過去後,世界就會停止運轉。
“你下午看了新聞發佈會?我聽下人你早上去送丟丟了就沒有回去。”王清朗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手指有意無意的撩撥着她臉上的長髮,姜木樨的臉白得煞人。
“我刷了你給我的金卡,買了好多的衣服,好多的鞋,這種生活多好啊,多美妙啊,可是清朗,清朗,我怎麼覺得還是過不下去了呢,我過不下去了!”
她伸手緊緊抱住王清朗的脖子,臉貼在他的臉上,痛苦流涕的說。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可是說到這裡,王清朗的心裡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心一直沉,一直往下沉……
有些路我們不能走完,有些河我們不能趟過,有些心門我們永遠也打不開。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有了疲倦感和絕望感。
“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木樨!”他口中勸着姜木樨,其實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姜木樨漸漸又沉入睡眠之中,王清朗看她熟睡之後,輕輕的帶上門出去了。他在寂寞深長的走廊裡,倚在牆壁上一支接一支的抽菸。
————————————————————————
華語第一言情站:網爲您提供最優質的言情在線閱讀。
夜半十分,西下的斜月漸漸隱入了大片大片的黑雲,寂靜的夜中詭異的砰的一響,玻璃碎裂的清脆聲尖銳得驚魂,令人不禁要從牀上坐起來。
一篇黑沉沉中,姜木樨左右望望,直至感覺到手背上傳來扯痛才恍然明白,原來是她彆着針頭的右手打翻了牀頭的水杯。
一道高大頎長的暗影臨窗站立着,來人面向着她,兩道幽如淵潭的眸光落在她蒼白驚惶的臉上。
項擎北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她從迷朦中漸漸清醒,臉上驚懼的神色褪去,他才緩步踱到牀邊,拉過椅子在她的跟前坐下。
“擎北。”她也不害怕,眨眨眼睛,目光隨着他的身形移動。右手從白色被子裡輕輕的抽出,擡起向他。
他伏下身來,握住她的手,把臉頰貼上她的掌心,合上眼輕輕摩挲。好半響,都不說話。淚水從姜木樨的眼角眉梢肆意的流出,輕柔道,“我真的恨你!”
她的微微沙啞了的聲線,帶着無人知曉的心酸和淒涼,已埋在心裡很多年。
項擎北苦澀地牽起嘴角:“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任由他肆意的輕吻她的指尖,每一根,逐一噬咬,“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你拋棄我,我恨你永遠不讓我進入你的心裡,我恨你愛我不及對牛莉莉的萬分之一,我恨你你恨我不及我恨你……”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姜木樨你要記住,在我失敗之前,你不能死,不能走,不能有事。你要等着看我的下場。”
她驚惶不安的看着他,“你要我……恨你?”
項擎北俯下身,微薰的氣息在她的脣邊徘徊,如同亟欲勾魂,“姜木樨,恨我吧,用你愛我的心來恨我,用你的恨來懲罰我,這樣我纔可以走得安心。”
“擎北……”她惶惑無助地抓緊他的手,爲什麼要她恨他?他明知她無法做到,恨他,最痛的那個人仍然只會是她,只會是她。
胸腹中不斷涌起的痛楚,堵得她的心口幾乎不能呼吸,她不能做聲,只想牽他的手去接觸自己的臉,無能爲力地想籍此讓他心安,想告訴他她從來就不想恨他,想撫慰他她不後悔自己爲他做過的一切,想擁抱他她一直都不能沒有他。
他反握住她的手,站了起來,手掌既眷戀不捨又異常決絕的,輕輕從她的指縫間滑走,只有語聲依舊輕柔,“恨我吧,只有這樣我纔可以放心的走。”
“擎北……”她驚惶的看着他的身影悄然後退,急聲叫了起來,“別走!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