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086 孩子出事了
她只覺眼前一黑,身體往前栽去,用手勉力撐在桌子上,纔不至於倒下:“出了什麼事?”
項擎北在一邊看她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聲音也是氣若游絲,似是有極大的事情,不由也緊張的看着她。
“高燒,丟丟這幾天一直在高燒,我們本來以爲沒多大的事情,就沒有告訴你,可是在醫院好幾天了,一直不能退燒。木樨,你和我哥快回來吧,我快撐不下去了!”
姜木樨在這邊能感覺到王清風的聲音在點點滴滴的下沉,最後只聽見一陣痛苦的抽噎聲。
眷“這件事,你哥知道嗎?”她煩躁的走到窗前去,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習慣性的第一時間想起了王清朗,他總是有辦法的。
“我哥他還不知道,我剛剛一直在撥他的電話,可是沒人接,可能是在開會。”
扇遇上這樣的大事,女人們都六神無主了。
姜木樨慌亂的掛掉電話,立即迎上項擎北的關切的眼神:“出什麼事了?丟丟是誰?”
“是一個孩子!”她心亂如麻,沒有心情和他說話。
“你的?”他擔心的問。
“是我和清朗在法國領養的孩子!”她一時也想不出別的說法,隨口就編了一下。撥向王清朗的電話還是沒有迴音。
“你們居然都有孩子了……”他口氣不悅。要有孩子也只能是和他的,旁人哪兒有資格。
“是我領養的。”她怕又引發項擎北和王清朗的新一輪戰爭,澄清說。
“那好吧。”他將信將疑的回說。
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她的丟丟在萬里之外的地方受苦,身邊卻沒有媽媽,姜木樨抓起包就往外走。
“往哪兒去?”項擎北叫住她。
“我要回法國去,這就去機場!”她的眼睛裡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
“那我送你吧。”他也不阻攔她,只說了這麼一句,說着拉住姜木樨的手就走。
她能夠感受到從他的大手裡傳來的溫暖,這次她沒有再反對,她乖乖的坐上他的車。一路風馳電掣,來到了機場。
開往法國最近的班機還需要四個小時,項擎北對木木的坐在沙發上,眼神無光,像是被攝走了魂魄一般的姜木樨說。
“寶貝,我帶你去吃飯吧,還有四個小時!”
姜木樨沒有反應。
“只是吃個飯,飛機上的飯很難吃的。”他繼續耐心的勸說道。
這次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胃口,什麼也不想吃。
“木樨,”他拿起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裡,緊緊的握住,“你知道嗎?小時候我也高燒不止過,一直有十天,都是這樣,持續的發燒。醫生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洗冷水澡,敷冰塊兒,打點滴都沒用。”
“是嗎?”她終於把眼光收了回來,聚合在他的身上。
“是啊,”他看她有了反應,心裡高興,接下去說,“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一個醫生突發奇想,說,你吃一顆阿司匹林吧。那時候,大家都已經把我活馬當死馬醫了,反正只要能想到的辦法都讓我試試,於是大家都同意我吃阿司匹林。”
“然後呢?”
“然後我就吃了那顆阿司匹林,你說也真奇怪,後來我就真的退燒了。”
“是真的嗎?”姜木樨彷彿是看到了希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當然是真的,所以丟丟也會沒事的,會像我一樣福大命大的。”他只差向姜木樨拍胸脯保證了。
爲了安撫她,連自己的陳年舊事都翻出來了。他本來不是個容易外露的人。
聽他拿自己和丟丟相比,姜木樨淚溼了眼眶,他們本來就是有血緣關係的,本來就是父子。只是他一直不知情。
他向她張開了雙臂,胸懷朝着她敞開,姜木樨看着他,這個男人,這個自己孩子的父親,不由一顆心一酸,心口最細緻的地方如同被細針尖銳地扎過,痠痛得愴然。
不由淚如雨下,撲進了項擎北寬闊的懷抱中。
“一切都會沒事的,沒事的。”他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獨特的氣息隨着說話淺淺拂過她的耳垂周圍,直達入她的脆弱的心臟。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
她寧願現在躺在醫院的是她自己。
“是啊,一定會沒事的,我保證。”
他當然不能保證什麼,可是也許項擎北是丟丟的親生父親,說出來的話格外的撫慰人心,格外的令人信服。姜木樨煩躁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了一些。
兩個人在空曠的飛機場候機大廳裡緊緊的,長時間的擁抱在了一起。
王清朗開完會,助理立即把他的手機送了過去:“剛剛有您的電話,我看您正在開會,就沒有叫您!”
不看還好,一看臉色立即變得難看:“爲什麼不叫我?”
“我看會議很重要,對方是……”
“廢物!”他一邊往回撥電話,一邊罵了秘書一句。
王清朗瘋了一般的離開公司,往機場趕去,他已經知道姜木樨要回法國的事情了,他泊好車,進了進口,乘上電梯,不斷的在各色的人羣當中尋找着姜木樨的身影。
最後,他看見了擁抱着的兩個人。他呆立在了原地。
許久之後,他邁着沉重的雙腿,離開大廳,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撥通了姜木樨的電話。
“清朗哥,你在哪裡?”是姜木樨急切的聲音。
“木樨,”他覺得眼前的天空離他特別的近,壓迫得他心口疼,“我有事,有點忙,就不能去機場送你了。”
“是嗎?”姜木樨十分惋惜,“真的不能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