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你爬錯牀了
“青兒,怎麼會問這麼一個問題?”柳世震不明所以,一臉的茫然不解。
柳青青並不回答她,徑自又平靜的說到:“爸爸,我考慮好了,我沒有那麼大的肚量,我不會去救自己的仇人。”
這兩天的時間,柳青青確實做了考慮,她想了好多,而後又去徵詢了謝斯宇的意見,謝斯宇沉默良久,只說了一句話:人可以救,但是卻不能任兇手逍遙法外。
柳青青何等聰慧,謝斯宇這一句話,意義明確,這是要她善惡分明。
於是,這考慮的最終結果便是,她可以爲了柳瑤瑤去做配型,但是卻不能放過早就應該伏法的金倩芳,當然,還有柳瑤瑤。
救人與送惡人伏法,也是可以毫不相干的。
由此,也便有了柳青青之前不救仇人這一說。
柳世震這會聽明白了,一臉的詫然:“青兒,什麼叫你的仇人,瑤瑤是你的妹妹!”
“是,我曾經是想當她爲妹妹的,可是她卻從不曾當我是姐姐。”柳青青面色平靜,目無波瀾的注視着柳世震。
旁邊的金倩芳此時才意識到,柳青青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了。
由此,再想到那天遊說方金哲,被柳青青無意間聽去,柳青青慘白着臉扔下的一句話:
“金倩芳,我不會放過你的”。金倩芳一顆心一陣緊縮,本以爲要是報復,柳青青早就該行動了,既然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也便是她抓不到證據,可能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看來,她想的可真是天真,看柳青青這架勢,是成竹在胸的。現在她是真正的自找死路,早知如此,何必非得讓柳世震去勸說柳青青做什麼配型。
“世震,別爲難青青了,咱們再想別的辦法。走,飯吃完了,我扶你去外面散散步。”金倩芳開口打斷柳青青的,試圖轉意柳世震的注意力。說着,站起身來,欲去攙扶柳世震。
“金倩芳,你站住!”柳青青臉色一凜,直呼其名,朝她喝到。
金倩芳後背一僵,生生立在了原地,而柳世震則是大吃一驚,面露不悅,生氣到:“青兒,怎麼這麼沒禮貌?”
“禮貌?”柳青青冷哼一聲,目光並不移開,瞬也不瞬的盯着金倩芳閃爍的眼神,“爸爸,對於一個殺害自己親生母親的仇人,還要講禮貌嗎?”
一句話出口,金倩芳白了臉色,方金哲則無聲嘆息,痛苦的閉了閉眼睛,這一天終究還是要來了。
柳青青的話入耳便似驚雷,看看一臉漠然的柳青青,再看一眼神色有些駭然的金倩芳,柳世震如夢初醒,心裡起了疑慮,可是又實在不想相信,便喝斥柳青青:“青兒,你知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我當然知道,”柳青青面色平靜,一字一句,竟讓人看不出半分的喜怒,“我說,金倩芳是害死我媽媽的兇手,她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柳世震身子晃了一晃,聲音虛弱:“青兒,這話可不能亂說。”
這句話聽到金倩芳耳朵裡,心裡便明白柳世震畢竟還是對她存有一份情意,於是便心存了僥倖。
柳青青是聽到她害死謝斯瑩不假,可是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杜明威又入了獄,她又能從哪裡找來證據證明謝斯瑩不是死於病魔?
“世震,青青怎麼能這麼誣陷我呢,斯瑩明明是因病去世的啊,世震,你可得爲我做主啊。”金倩芳說的萬分的委屈與無辜,說話間,淚珠已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了下來。
謝斯瑩從生病到去世的整個過程,柳世震是看在眼裡的,所以,如今看金倩芳哭的痛楚可憐,心裡不免也覺得柳青青有些過份:“青兒,這種話是可以隨便亂說的嘛,你媽媽是生病去世的,和你金阿姨沒有一點的關係。”
“是不是有關係,她自己心裡最清楚,若是她自己不小心給忘了,可以聽聽這個。”說着,柳青青右手朝桌子上一拍,桌面上多出了一隻寶石藍色的錄音筆。
金倩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上有細細的汗沁出,她下意識的去看一直坐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方金哲:“阿哲……”
“媽媽……”方金哲搖搖頭,眼神裡帶着同情無奈與痛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饒是這人是她的媽媽,他又能昧着良心包庇罪惡嗎?他,對不住自己的良心已經太久了。
開關按了下去,沙沙的一段空白過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竟是杜明威。
“謝斯瑩當年得的並不是乳腺癌,只是普通的乳腺炎而已,金倩芳當時找到了我,讓我做出了假的病情診斷,而後又從我那兒拿了我自己研製的慢性毒藥,加進了謝斯瑩服用的藥物裡……”
杜明威的聲音一字字傳出,金倩芳一點點癱軟了身子,最後,滑坐到了地上。
柳青青冷眼瞅着金倩芳的兒狼狽之態,心裡冷笑,她只以爲杜明威入了獄最初卻並沒有供出她來,她便是安全的了,可是金倩芳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不管他是在哪兒,只要人活着,照樣會開口說話。
柳世震最初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待那段錄音放完,已經因爲氣憤而變了臉色,他指着金倩芳,嘴脣哆嗦着,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爸爸,你就放任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在你身邊生活了這麼多年,只是可憐了我的媽媽……”柳青青聲音顫抖,說話間淚水已順腮而下。
柳世震臉現痛苦之色:“是爸爸不察,害了你媽媽,可是青兒,瑤瑤是無辜的。”
柳青青沉默“爸爸,你可曾知道,那次蘇丹旅行,害得我流浪在外兩年多的時間,被人輾轉買賣,吃盡了苦,受盡了罪,又是拜誰所賜?”
柳世震扭頭望着柳青青,心裡隱約知道柳青青將要說出什麼話來,眼底裡的驚異駭然越來越重。
“是她,”柳青青一指金倩芳,“還有柳瑤瑤,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們一直想要把我從柳家除去,獨佔柳家的家產,可是老天護佑,我雖然是吃盡了苦受盡了罪,卻一直能夠活命到了今天。爸爸,你說,我還要不要去爲她做配型?”
柳世震雙脣哆嗦的劇烈,聲音變得喑啞,虛弱而無力:“青兒,你說的可都是真的?”